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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媄娮    


  「你既不認識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份,為什麼要怕我?」這個女人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說謊。

  「我沒有怕你。」她只怕會害死他。

  「有!我很確定你在怕我,不過我大概知道你害怕的原因。」

  一個姑娘家在路上落難,又遇見一位素昧平生的陌生男子,心裡總會多些提防,這點心思凌常風可以理解。

  「我叫凌常風,這是我的官符,我在南鳳皇朝裡所任的職位是御前統領,如果這樣你還要懷疑我的官符造假,那我就真的沒辦法了。」掏出掛在腰間的玄鐵令牌,讓趙盼盼看個清楚。

  沒想到對方的來頭竟是如此顯貴,趙盼盼一張小臉更是驚慌失措。

  她衝著凌常風直搖雙手,「不不不!我真的沒有懷疑恩公的意思,我怎麼會疑心恩公的身份呢?不是這樣的……」

  天啊!地啊!哪裡有現成的洞可以讓她把頭給埋進去?她敢打包票,她現在的臉一定比染紅的茜布還要紅。

  「好吧!也許你真有什麼難言之隱,我不再為難姑娘了。請姑娘帶路,我送你回家。」

  「呃……真的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為什麼他要這麼熱心啊?救人不說,現在還想送她回家,先別提她怕算命仙說的話靈驗,她更怕爹跟娘那大驚小怪的個性。喔,對了!還有晏祈,他的反應一向也很誇張。

  眼見一番好心再三被拒,凌常風漸漸失去了好耐性,他壓沉了嗓,「姑娘,我的耐心有限,你再這麼推辭我的好意,我就不得不合理的懷疑,你是否有行什麼犯法之事,怕讓我知道?」

  「犯法!怎麼可能?」為什麼不讓他送,就有犯法之嫌?他判斷事情的態度,會不會太武斷了?

  「既然沒有,那就快點走吧!看你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真的很容易讓人聯想你剛才根本是想殉情。」天生正義感十足的凌常風,無論如何也無法放任「疑似」想尋短的姑娘獨自離開。

  「殉、殉什麼情啊?我連喜歡的男人都沒有,幹嘛要殉情?」況且就算她真的有喜歡的對象,她也沒必要為男人殉情啊!

  「呵!我怎麼知道你這樣失神的模樣是為了哪樁,我只知道既然救了你,就要看你平平安安的回到家,我才能放心。」見她緊張辯駁的模樣,凌常風不由得覺得她的反應十分可愛,忍不住唇角逸出微笑。

  「那個……我……」趙盼盼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解釋,她真不是因為想不開才跌落深坳的,想了一會兒,仍不知該如何解釋,瞄了下身後無人的小徑,趙盼盼暗咬唇瓣,決心轉身就走。

  原先就因凝覷那張猶豫的小臉,被她莫名閃躲與畏懼之舉給攪得心生不悅,再見她急欲脫逃的纖美背影,他怏怏不快地冷聲警告:「姑娘,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我的個性可是很執著的,當我決定要做的事,很少能被意外所阻擋的。」

  「什麼?啊——你在做什麼?」趙盼盼的腳才往前踏出兩步,身後就猛地伸出一隻大掌,硬是將她的右手往後拽,她的身體被迫倒入強健的臂彎內,又因為乍然失去平衡而嚇得緊閉水眸,甫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灼熱到過分的俊眸。

  他用雙臂,將她的上半身牢牢扣住,逼使她以半傾斜的姿態仰視他,她不明白為什麼眼前的男人目光會如此具有侵略性?她怔怔的眨眼,正在思考接下來他可能會有的反應。

  「恩公……」她怯怯的喊,覺得自己這般彎腰後傾的姿勢,實在很曖昧吶!

  「………」眼眸裡只看得見她雙唇開合的模樣,耳裡聽不見任何她所說的話,凌常風此刻正震愕於內心漫起的陌生意念。

  基於官兵抓小偷的心理反應,他在伸出手抓她的時候,只是純粹的不想讓她就這麼逃掉,可是當他的左手掌心,密合的貼住她的右手掌心瞬間,似乎有股莫名的情愫,透過掌心竄流過他的心房,那彷彿沉眠許久,卻忽然被喚醒的鼓動是怎麼回事?

  感覺……他靈魂裡的某個部分,好像被喚醒了。

  微風拂弄著她頰邊的青絲,一股馨香隨著風將那淡淡的香味,飄送進他的鼻間,眼眸裡被她白裡透紅的臉頰,與菱角分明的唇線弧度所佔滿,渾沌中他好像聽見有個女人在他的耳邊低喚著一個陌生的名字。

  風……

  空出一手,以指腹觸碰她紅潤的唇,感覺有股魔力的呼喚,他俯下身想傾聽聲音的出處是否出自於她,卻聽見她的呼吸由原本的輕細和緩,隨著他的靠近而逐漸急促,他動了動喉頭,薄唇將那訝然微啟的粉唇封緘。

  他的吻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像陣風似的捲起花葉紛飛,一如茜草開滿園,映入眼簾所見皆是柔軟艷紅的美麗……

  意識回籠,趙盼盼癱在床上,手下意識的撫著唇,唇瓣上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溫度與氣息,想到這裡,趙盼盼困惱的低吟著:「他為什麼要吻我呢?為什麼……」

  這個問題,沒有得到答案,只因為這也正是另一個人的疑問。

  第2章(2)

  手裡捧著茶,卻僅是捧著,沒有半點要喝的動作。

  人雖然是坐在紅木花椅上,可是他的心卻不知道飛到九霄雲外的哪個鬼地方。

  看到這裡,凌母真是火大非常。

  「風兒,娘跟你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到?」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再加上目無尊娘親,三條罪狀並發,這個沒有十封八封家書催不回家的渾帳兒子,是存心想氣死她這個做娘的就對了。

  想心事的人依舊忘不了那襲奪的吻,滿腦子反反覆覆的充塞著同一個疑問。

  「為什麼要吻她呢?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凌常風的目光飄遠了,唇邊纏綿著她唇瓣的柔軟還有溫度,尤其那股莫名的眷戀與熟悉的感覺……明明是初識的陌生人,可是與她相識,卻有熟悉了三輩子的感覺。

  「什麼為什麼?你老娘在跟你說話,還需要問為什麼嗎?」凌母的火氣已經飆高三尺,眼看肥厚粗大的掌,就要拍上愛子俊俏的臉龐,這時——

  「親愛的娘,我發現你今天看起來特別年輕,而且你微笑的樣子也特別有魅力。」凌常風時間抓的很準,甜死娘親的迷湯與高帽很快的送出去。

  火氣倏止,迎面撲來的是甜滋滋的蜜糖在心房泛開,凌母粉面微羞,佯裝不悅的輕板起臉,「少來!跟在皇上身邊這麼久,就這油嘴滑舌的本事愈學愈精明。」見愛子的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凌母坐回原位,端起茶,作勢正經。

  凌常風唇角輕抿,透徹母親思慮的微笑漾著。

  畢竟是至親,身為兒子的他,豈能不識母親的心思,但……有些事情可不能盲目順從,就像接下來他們要討論的話題。

  凌母將茶喝完,狀似無意的從茶案上拿起小罐的白瓷瓶,絮叨地交待。

  「這罐『澤面方』可是從南鳳皇朝的御醫,按照《新修本草》去研究改良過的方子,裡面除了有上等的益母草,也已經將等量的胭脂摻進去,記住,要早晚使用,最快十日見效,最慢一個月也可見紅艷光澤之效。」

  凌母話說的口沫橫飛,坐在她旁邊的當事人,卻一臉輕鄙的眼神,瞪著凌母手中遞過來的瓷瓶。

  「娘,這是女人擦的東西,你拿給我做什麼?」凌常風絲毫沒有將「麻煩」接過手的打算。

  看到愛子吊兒啷當的模樣,凌母怒上眉山。「我剛才跟你說了這麼多,你是都沒給聽進去是吧?我不是跟你講了嗎?這罐『澤面方』是大王爺的女兒儀容郡主拜託我找的,別跟我說你已經忘記,我在之前寫給你的信中有提過,大王爺有意要將他的女兒許配給你。」

  「有嗎?」斂下眼皮,神思沉定,一臉認真的裝傻。

  「風兒——」凌母掄起拳頭,眼神凌厲的瞪著他,表情明顯寫著他可以再裝死的徹底一點,然後她也不介意揮拳打得他慘一點。

  狀似無奈的翻白眼,這就是他之所以老是自願留在宮中值班,而討厭放假回家的原因,誰想回家接受自家親娘的溫柔暴力啊!歎∼!

  「娘,我的耳力很好,你別喊的這麼大聲。」時間還是抓的這麼好,睜開眼皮就看到娘親的拳頭,停格在眼前。

  「是嗎?既然聽清楚了,就不用平白浪費為娘我的力氣。」凌母揚高眉,收回拳頭,放在唇邊哈了兩下,算是暫時熄火。

  想她未嫁入凌家前,可也是將門虎女,雖然經過歲月的洗煉,她已經變得腰肥腿粗,可是她保證,她的拳頭還是十分扎實有力。

  沒好氣的伸手蓋臉,極力壓抑內心的煩躁。「這東西是儀容郡主托你找的,為什麼娘不自個兒交給她就好了?」

  「笨!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出去千萬別對外人說你是我兒子。」凌母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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