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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江靜    


  他真的怕了,夢醒的滋味,太難受。

  花琴心頭暖暖的,卻是淚如雨下,娟秀的玉顏,點點是淚。

  她想伸手抹去,卻被段樂風擁得更緊。

  「不要動,讓我多抱妳一會兒。」他語帶哽咽。

  前塵往事有如走馬燈般在腦中一一閃過,回想起來:心下還是泛疼,經過了幾番生死離別,他們終於又回到彼此身邊。

  「你們久別重逢,自是高興,可也別在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玉帝尷尬的道。

  段樂風回應祂的,只有一記冷哼。

  「樂風,這位老伯是誰呀?」看起來好威嚴喔!

  原來花琴的靈魄雖是重新凝聚,可是九華琴女的記憶對她來說,仍是若有似無,所以她不識得眼前的老伯是何許人也。

  段樂風只得將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向她交代一遍。

  「所以你才會喚我『琴兒』?」她剛剛就覺得奇怪。

  段樂風朝她點點頭,心裡覺得她將以前的事全部忘光了,也沒什麼不好,反正他自個兒也沒記住多少。

  他愛的是她,現在的她,所以她記不記得前世的種種,並不是那麼重要。

  「老伯……」花琴朝玉帝喚了一聲。

  「是玉帝!」這一聲老伯差點害玉帝得內傷。

  祂看起來真的那麼像老伯嗎?

  「好吧!玉老伯……」花琴也不堅持,只是換湯不換藥。

  「我不姓玉。」這丫頭竟然擅自替祂改姓,真是好大膽子!

  「可你剛剛不是說,你是玉帝嗎?」這老伯真是奇怪,不過一會兒工夫,就推翻了自己剛剛說的話。

  莫非年紀大了,記性不好?

  「玉帝是身份,不是姓玉、名帝。」玉帝捺著性子同她解釋。

  到底是哪道天雷把她打壞了,還是她從以前就是這副德行?祂倒是想不起來了。

  「哦!早說不就得了,跩什麼啊?」她有些不滿。

  「你到底喜歡她哪一點?」祂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正事主。

  「關你什麼事?」段樂風冷冷的說。

  玉帝氣悶的發現,這兩人同樣都不將祂放在眼裡,合該湊成一對。

  還好祂有先見之明,除了雷神夫婦之外,沒召來其它神仙,否則今日非當龍威盡喪不可。

  「玉帝,不要企圖岔開話題。」花琴出聲喚回玉帝的注意。

  這罪名安得可大了,祂連談話重點是什麼都還弄不清楚,何來岔開話題之說?

  「妳有什麼話就快說吧!」玉帝一手揉著額角,一手打發似的朝她揮揮。

  同這丫頭說話,還真是勞心費力呀!

  「我有個問題想請教玉帝。」她邊向玉帝發問,一雙銳利的眸子邊在大殿中尋尋覓覓,最後鎖住了一對夫妻。「試問神仙不能動情,此事在天界是否依然作數?」

  「當然。」玉帝老神在在。

  花琴指著那對躲在角落的男女,「那他們為何能結成夫妻?」

  會不會太厚此薄彼?堂堂眾神之首,處事豈能如此不公?

  對呀!他怎麼沒想過這個問題?段樂風心下也是不平。

  兩人四目,緊盯著玉帝,非要祂給個交代。

  「雷神夫妻是天界特例,當年雷震子誤劈死玉娘,以致玉娘年老的婆婆無人照料,一命嗚呼。後來那老婆子一狀告上天庭,為了補救這樁憾事,才會命雷震子迎娶玉娘,並賜玉娘兩面寶鏡……」玉帝回憶前事,正道得口沫橫飛,一隻玉掌忽然在眼前出現。

  「停!」花琴沒心情同祂溫習「中國民間故事」,現下她只關心一件事,「為什麼他們有特例,我們沒有?」

  玉帝失笑,「丫頭,特例若常有,就不叫特例了。」

  花琴勉強接受這個理由,「好吧!那這件事我就不計較了,不過……」

  「不過什麼?妳還有什麼事,一同稟報。」

  「那我就不客氣了,」明「耳」人都聽得出來,她這只是客套話。「現在這場賭約我們贏了,不是嗎?」

  玉帝點頭,認同她的講法。

  「那我們的獎賞是什麼?」她朝玉帝伸出一隻嫩掌。

  「照我們當初的約定,你們可以重登仙位,做一對永世夫妻。」玉帝認命的道。

  不難想像,這對活寶留在天界,對袍威嚴莊重的形象,將是一大挑戰。

  「就這樣?」花琴看起來不太樂意接受這個答案。

  玉帝抿唇,不發一語。

  「到底是哪個笨蛋答應了這樁吃虧的賭約?」白白被耍了一千年!

  面對美人兒投射過來的熾熱目光,段樂風死命的搖頭,堅持不承認那個笨蛋是自己。

  「你們兩個一起答應的,滿堂仙人,均可為證。」祂還可以召喚幾個有力的神仙來左證。

  言下之意就是--兩個都是笨蛋!

  「不管啦!我們不要留在天界。」她現在才知道,原來天界的神仙有心的時候,比凡人可怕一百倍。

  「准奏!」玉帝打鐵趁熱,免得他們臨時反悔。「就准你倆還陽,在凡間做對快活夫妻。」

  玉帝爽快的舉止,真是令人側目。

  袍非得表現得如此迫不及待嗎?

  段樂風摟緊花琴,朝玉帝道:「我還陽容易,可是琴兒怎麼辦?」

  還以為他擔心什麼呢?原來是這麼一件小事。

  「這簡單!」祂垂詢的眼神關照著花琴,「九華琴女,妳是不是曾經下地府去偷瞧生死簿?」

  花琴怔了怔,好個半響,才憶起九華琴女就是自個兒的前生。

  她點點頭,有些奇怪祂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當初為了查九華琴女究竟投生於哪戶人家,助樂風和九華琴女相逢,於是她偷偷走了趟地府。

  她死求活求的,文判官才讓她偷偷看了一眼生死簿,誰知道完全沒派上用場,她糊里糊塗的就幫樂風找到了凌月,咦?

  她記得生死簿上明明說,九華琴女此生投生為蘇州綢緞大戶,凌富之女,單名月,母李氏於其三歲早喪,父於其十七亦歿。雖說記載敷衍,連生卒年都未詳細列明,可意思的確是指,凌月是九華琴女轉世投生。

  如果她才是九華琴女,那生死簿不就擺明亂寫嗎?生死簿不是一向只記載事實?

  「生死簿從不亂載。,上頭所言字字是實!」玉帝撫著龍鬚,意有所指。

  「意思是……」聰明如段樂風,尚不解玉帝的弦外之音,生性迷糊的花琴更是一頭霧水。

  玉帝神色嚴竣,讓人望而生怯。

  「雲羅假冒玉旨代替九華琴女投入凡胎,自當召回,她過些時日,便會得急病而亡。」

  「那她會遭到處罰嗎?」雖不是他親手所致,可雲羅確是為他遭罪,他有「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遺憾。

  「這是自然。」玉帝公正不阿的道。

  雖然雲羅此舉,早在祂的計算之內,甚至是祂有心掩護,否則憑她那點小把戲,想躲過鬼差的眼線,連續十六世,世世不飲那忘川之水,卻要在人間輪迴,無疑是癡人說夢。

  話雖如此,但其罪不減,雲羅甘犯此罪,就該知道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九華琴女回到陽世之後,便是以凌月的身份復活,所以生死簿上的記載無誤,至於還陽之後,該怎麼做……相信不用教你們了吧!」

  花琴看了段樂風一眼,他眸裡的憾意,在在落入了她眼底。

  她朝玉帝拱手,「玉帝,我有兩個請求,希望玉帝能夠答應。」

  玉帝挑高眉,「憑什麼?」哈哈!風水輪流轉,總算輪到袍拿喬,有事相求才想到對訑必恭必敬,來不及了!

  「如果玉帝不願答應,那小女子和段樂風只好在天庭久住,不回凡間。」她雖是大而化之,可並不代表她生性駑鈍,玉帝所懼之事,她亦是瞭然於心。

  玉帝不免氣沮,認命的道:「有什麼要求?快快道來。」

  「我希望玉帝對雲羅仙子從輕發落!」

  她知道,這番話是段樂風想說的,只是他開不了口。

  「她假冒妳的身份,妳難道不心存怨怪嗎?」這丫頭的心胸有這般寬大?

  「她雖假冒我的身份卻也替我嘗盡輪迴之苦,算是扯平,我並不怪她。」她雖是在回答玉帝的問話,眼睛瞧著的卻是段樂風。

  段樂風體認到花琴的用心,回握著她的手,兩人深情對望,一切盡在不言中。

  玉帝實在是受不了他們的你儂我儂,於是道:「好吧!我會審慎考慮,那妳的第二件事,又是什麼?」

  嘿嘿!花琴不懷好意的目光,緊盯著角落的那對夫妻不放。

  她摩拳擦掌,向玉帝開口……

  到底花琴的第二個要求是什麼?

  大概只有在場的人知道,只是這天的凌霄寶殿很不平靜,到處聽得到男男男女的大叫聲,此起彼落。

  「不要跑!」

  「對不起啦!我們知道錯了,不要再打了!」

  尾聲

  三個月後

  正月二十二,迎親嫁娶的黃道吉日。

  這天無風無雨,照理說該是個晴空萬里的好天氣,可不曉得為什麼卻是雷聲大作,轟隆轟隆的響個不停,為這樁離奇的姻緣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為什麼說離奇呢?

  這事得從五個月前開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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