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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鏡水    


  幾天的路程,明明有機會返回,但她就是沒有,反而只要有此念頭就更加快了趕路速度。反正,她是想等找到了他,就可以去信通知巴爺了……

  不過,城裡這麼大,要上哪兒找?

  她行事向來有條序,可這唯一的一次衝動,就讓她沒了頭緒。

  「咦?這位姑娘,要買些東西麼?」走過一小攤,小販喚住了她。雖遮了臉,但這身段應是女的沒錯。「瞧瞧唄。」不管對方看來有一小點詭異,只要有可能的賺錢機會就不放過。

  祖言真下意識地低首一瞧,攤上儘是些胭脂水粉,她用也沒用過,買了做啥?

  正想著這大街人太多,得想辦法繞過,眼角卻瞥到攤子邊還有幾塊玉珮。

  其中一枚繫著紅繩線的圓玉,約莫銅錢大小而已,質地白潤翠蔥,看上去就暖。

  一種莫名的反應讓她直接伸手拿起,像是她數日前夜半跑向馬房,什麼也沒思考,她道:

  「我要這個,多少錢?」

  「這位客倌,您當真是好眼光,真識貨,這玉可是藍田來的傳世玉,所謂『藍田日暖玉生煙』,指的就是——」拿出唱賣本事。

  「多少?」誰管什麼花田蘭田的,她聽不下去,直接打斷。

  小販很是會察言觀色,知曉自己要是再囉嗦下去,銀子就甭賺了。省去了那一串褒詞,他搓著手,曲腰笑道:

  「不多不少,正好二兩。」

  不想自己身上剩餘的銀兩還撐得了多久,她掏出錢袋一倒,銅錢滾著,碎銀四散,很勉強地剛好湊著了二兩給小販。

  「謝謝客倌!」

  點了下首,她取玉就走人。勾著玉上的繫繩,她從笠帽下瞅著,玉面透著光,薄薄溫溫的,好美。

  其實,她根本不會分辨什麼好玉,會買下它,是因為這玉,讓她感覺有種「他」的感覺……

  「等和他見了面……就當個見面禮好了。」她喃念著。沒有想到女子上門送男子東西其實是有些怪異的。

  前方有著推擠,她抬眸,就見幾個錦衣衛,反射性地低下頭,她正欲行至一旁不起眼的路邊,卻見那幾個錦衣衛還抓了個正揮舞著雙手的小個子。

  只聽那小個子氣忿地嚷道:

  「放手!快放手!可惡可惡!你們這些傢伙,我又沒犯法,幹啥要抓著我?」

  他不過是……不過是弄了坨「黃金」,陷害他們踩到……不過又沒有證據,自己走路不看路,怪誰啊!

  「哼!你別再囂張了,等會兒有的你一頓好打!」拎著小個子後領的那人,脫了沾糞的靴子拿在手上,表情狠毒。

  「放開我!放開我啦!」被拖到小巷子中。

  祖言真將玉珮塞進懷裡,跟了上去。

  她記得,記得那個很吵的小個子,是邢觀月身邊的人!叫什麼來著……跟元寶名字很像的……

  對——對了!

  叫八寶!

  00Q

  哎喲我的娘啊。

  對方手一揮,整個人就被丟向牆角,幾名男子即刻團團圍住,凶神惡煞。

  喜寶撫著背脊,恨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表情扭曲。敵人的塊頭不僅是他兩倍三倍,人數也多,面對著如此惡劣的狀況,他雖然人小,但志氣大得很!深深地提了口氣,他挺直了腰對著眼前數人道:

  「對不住,小的錯了,放小的走吧。」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嗚嗚,好痛喔。

  右邊一人呸了聲,一腳踢倒他:「說什麼笑,平常我就看你不順眼,今天有這機會,定要好好教訓你!」掄起袖子。

  喜寶灰頭土臉地再爬起。拜託,不過是偶爾在城裡或宮中會打到照面,這樣就看他不順眼?這些人也未免太無聊了吧!

  「什麼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你們!」只能拖拉了。

  「你不認識咱們?咱們認識你!不僅你,還有你那個懦弱無能的主子!」話才落,一個個就嗤笑起來。

  「主子才不懦弱呢。」喜寶咕噥反駁著。

  「你那個主子,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讓人欺侮了也默不吭聲,我要是變成他那樣子的男人啊,早跳河自盡啦!」又是一陣轟笑。

  「就不會講些別的麼?」喜寶撇過臉,蠕動嘴唇。剛剛就是聽到他們邊喝酒邊聊著這些東西,才會放了個狗屎讓他們踩,現在把他帶到巷子裡,還是同樣的台詞,沒新意。

  「你這小子嘴巴裡在念些個什麼?想講就大聲講出來!還是說你跟你家主子一樣,都只會縮頭縮腦?」和旁邊的同夥互瞄了眼,吃吃地大笑起來。

  「我說——」喜寶真應了他們放大聲量:「我說你們才沒用!我主子弱不禁風又怎地?哪像你們的主子,假男人!」公公、公公的!一群閹黨!

  幾名錦衣衛楞了下,隨即動手就給他幾拳。「你這小子膽子不小!竟敢說咱們公公不是?」

  喜寶閃躲著拳打腳踢,還是吃了好幾記。

  「什麼不是?假男人就假男人,明明就是事實!」好痛好痛!「大欺小,強欺弱,你們這些人好丟臉好丟臉,比我丟臉太多了!」一個重腳踢上腹部,他登時跪倒在地。

  「你這張嘴實在討人厭,看來要找些東西塞住才行!」帶頭一人道,手中拿著那沾糞的靴子。「大爺好心腸,也不讓你斷手斷腳了,就賞你些好吃的,可得舔乾淨啊!」

  喜寶肚子痛得要命,流著眼淚,趴在地上看著他們摩拳擦掌地準備架超自己。那靴上的屎好臭好臭,是客棧前大白的,他常找它玩,他們兩個是好夥伴哪……

  「開什麼玩笑!」喜寶用力提氣,大叫一聲,在被抓住前跳了起來,搶了那靴就往他們頭上丟,「黃金」落雨,弄得人人有分:「這是大白賞你們的,你們自己好好嘗吧!」有機可趁就往外跑!

  「臭小子!今天非打你個半死不可!」抹去頭上的污物,真的是徹底被惹毛了。「別跑!」五手六腳地,幾個人咆哮地追向他。

  喜寶只覺自己肩處被人緊抓入肉,他一陣吃痛,還沒叫出聲,後肩上的握力驟失,另外一道力量將他整個身體往前推去,頓時趴倒在地。他下意識地想回頭看,卻被一個巴掌給壓住了腦袋,吃了滿嘴土。

  「趴下!」帶著點沙啞的嗓音在他頭上命令著。

  「咳咳咳!啥?」喜寶眨著眼,被沙上嗆得淚水直流,腋下突然一麻,霎時動彈不得。「咳……怎麼回事?」他動不了了啦!

  祖言真點穴克制他的行動後,才收回手,緩緩地站直身,直視著跟前數名錦衣衛。

  「什麼人?!」好不容易回過神,最靠近的人立刻斥暍道。這戴著斗笠的傢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祖言真沒有回應,舉手解開笠帽,然後輕輕一擲,那笠就蓋住了喜寶的頭。

  「喂喂!幹什麼?」當他死人啊?喜寶動不得,只能出聲抗議。

  其餘人瞧見了來人的樣貌,卻是吃了一驚。

  「你!紅……」紅色的頭髮?!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整,倏地一道強勁黑風在瞬間擊上頸部,像是被突然切斷呼吸,一口氣提不上,雙目一黑,倒地!

  不知道是從哪裡拿出來,也不曉得又是如何地出手,但他們都清楚地看見,那紅髮姑娘使的是——一條黑鞭。

  幾個人順著祖言真的左手,往下瞪著那暫時安分在地上棲息的長鞭,彷彿見到凶蟒在吐著蛇信,對著敵人虎視眈眈。

  「還有誰想試試?」她低笑道,難得的好心情。因為,已經不愁找不到那傢伙了。淡色的眸子掃向在她腳邊一隻將要負責引路的「小烏龜」。

  「你——你敢瞧不起咱們!」他們是什麼身份,怎容得人這樣看輕?互相交換個眼神,團結力量大!數條身影頓時一擁向前。

  「一起來也好。」省得她費力氣。手臂一抖,黑鞭迅速舞動起來,狹窄的巷弄中閃避空間小,別說是近她身了,那些人簡直是給她打好玩的。

  只聽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脆響沒停過,拍搭拍搭鞭鞭到勁兒,淒慘的唉痛聲跟著不絕,最後慢慢地,一個接著一個熄滅,直至完全沒有人再能喊叫為止。

  下手好像太重了。睇著昏死過去的幾人,她收回鞭子,挑了下眉。

  明明她就很節制啊,這些只會作威作福的錦衣衛,簡直不堪一擊。移動視線盯著趴在地上的喜寶,她拿回自己笠帽戴上,輕聲說了一句:

  「快回去吧,八寶飯。」快些帶她去找人啊。伸手一拍一點,解了他的穴道。

  八寶飯?

  「什麼八寶飯?」一發現四肢恢復平常,喜寶馬上抬起頭,卻只感覺清風撫過面頰,身旁的人已經消失。「見鬼了?」抱著肚子慢慢地爬起來,才看到地上「屍橫遍野」。

  剛剛才想著這回兒要被打得頭破血流,沒料一下子對方就全數倒地不起。哪裡來的高高手,這麼閒地救了他?

  「……發了白日夢?」站在原地發呆半天,他摸著身體,被打的地方很痛啊。「怪哉……」管不了那麼多,總之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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