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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頁 芭芭拉·卡德蘭 「主人要我在你醒時轉告你,夫人,他十點半要騎馬外出,希望你能跟他一道。」 「謝謝你,」羅琳達大聲說:「請你替我準備馬裝。」 她內心氣憤地感到這又是一道命令。 他並沒有徵詢她的意見,只是要她這麼做。 「遲早我們會讓彼此瞭解的。」她心想。 但她直覺到這不是件容易的事。 當她到浴室淋浴時,突然想到,如果要達到駕馭他的目的--讓他像別的男人一樣服貼--首先她必須擄獲他。 她不禁對這個念頭倒吸了一口氣。原先她所想的是針鋒相對,戰鬥到底,處處蔑視他,讓他陷入無比的痛苦,最後他將屈服在她的意志之下。 但她有種不祥的預感,這種戰略不會達到預期的成果。意志與意志對抗的結果,她幾乎沒有絲毫勝算的把握。 不,她必須找出更好的辦法。 她必須十分迷人。她要用自己的絕世美艷來擄獲他,就像她擄獲其他男人一般。 可是,要隱藏她對他的憎惡卻也不是十分容易的事。她想,好歹她得盡力去做。 在她這一生中,只要她想得到的,她都竭盡全力朝目標推進,不達目的絕不中止。 「我要使他愛上我,」羅琳達告訴自己,「然後他會得到他應得的報應。」 她全然忘記他曾拯救父親脫離悲慘的深淵,還有他曾付出遠超過實際價值的款項來買他們的破房子。而且他是個名正言順的丈夫,有他應得的權利。 她對他的憎惡這般強烈,所以她決定用任何可能的方法來征服他,不管是好還是壞。 「他會愛上我的,」她冷靜地告訴自己,「當他無法自拔時,我會嘲笑他,就像我嘲笑其他男人一樣。」 她知道鄙夷的笑容比冰冷槍管的威力要大上許多,尤其是在一個男人陷入情網時。 她還記得她在無數次的拒絕中,如何嘲笑愛德華,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回頭找她,就像只搖昆乞憐的忠實老狗。 那就是她懲罰德斯坦·海爾的方法--懲罰他強迫自己做太太。 那也就是她的報復行動。不管目前的勝算是多麼渺茫,最後她終將成為勝利者。 至少她可以確定一件事--她不必每天晚上拿著槍,擔心一個對他毫無興趣的丈夫闖進來。 她順便關照女傭:「我找不到房間的鑰匙。有時候我想關起門來睡個午覺,不希望有人來打擾。你可不可以問一下管家鑰匙到哪去 了?」 「是的,夫人。」女傭說:「我也奇怪為什麼鑰匙不見了!」 這確是件令人費解的事,羅琳達心想。德斯坦·海爾似乎沒有理由拿走她的鑰匙,因為昨晚門戶洞開時,他也沒有闖進來。 她穿著一件精緻的青色女用馬裝,外被一件飄拂著白色流蘇的馬甲,媚中帶剛。十分誘人。 她戴著一頂別緻的三角帽,上頭還插著一根羽毛。當她第一次戴著這頂帽子在倫敦海德公園亮相時,著實引起了一陣騷動。 她花了不少時間安排她的髮型,馬褲下的馬靴的擦拭得光可鑒人。 當她下樓時,靴子上的馬刺發出了清脆的丁當聲,她的馬褲颯颯作響,她直覺自己是溫柔女性與雄偉戰士的完美組 合。 當她看到站在大廳的德斯坦·海爾時,故意流露出溫柔的眼神。櫻唇微啟,誘人地微笑著。 「我很榮幸能得到你騎馬出遊的邀請。」她說:「你準備上哪兒去?」 「我想你或許願意看看我在這塊土地上所作的一些建設。」他說:「現在我也想依樣整修你們那塊土地。」 「那一定十分有趣。」羅琳達愉快地回答。 就算他對她的轉變態度感到驚訝的話,他也沒有表現出來。 他們並肩走向大門,當羅琳達一眼看到等候在門口的兩匹馬時,她的癡迷與興奮可就如假包換了。 她從來沒有看過這麼棒的馬。 歸她騎的那匹雌馬除了鼻子上有塊星形的白毛外,一身閃亮著黑色光澤。 德斯坦·海爾的那匹種馬卻全身烏溜溜地,毫無暇疵。 羅琳達走到她的雌馬前,拍拍它的鼻子,溫柔地對它耳語,就像哄小孩般。 「它叫什麼名字?」她問。 「愛喜兒,」德斯坦·海爾回答,「我把所有的馬都取了印度名字,我騎的這匹叫愛卡巴。」 僕人幫著羅琳達上了馬鞍。 她感到愛喜兒對她手執馬韁有了反應,她的感覺就像一個音樂家拿到絕佳的樂器般驚喜。 幾周來,她第一次忘掉一切,縱情馳騁;她有一種無可比擬的狂喜之感。 有好一段時間,她忘掉了所有的憎惡,彷彿與燦爛的陽光融為一體。 第五章 中午休息時,羅琳達對整個上午的成果感到十分沮喪,她企圖蠱惑丈夫的種種努力似乎毫無進展。 他一直表現得彬彬有禮,事實上可說是溫文爾雅,泱然大度。 當他跟她暢談一些有趣的話題時,他簡直像在和一個年長的姑媽陳述他的觀點。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流露出愛慕的眼神--這使她的自尊頗受打擊。 在過去,男人一眼見到她,都會被她的絕世美艷震懾住,接著就會想盡辦法接近她,企圖把她佔為己有。 只要他們泥足深陷,就不可能逃出她的魅力。 但是德斯坦·海爾卻似乎毫不以為她是個迷人的女性,簡直就沒把她當成異性看待。 她試著用一些她所知道的蠱惑男人的伎倆--雖然她從未使用過,可是她見過別的女人十分有效地運用這些伎倆,而使得男人神魂顛倒,情不自禁。 當她問一些問題時,故意把一雙純真無邪的眼睛張得大大的,恐怕每個男人見了都得投降不可。 而他回答時,既風趣又果斷,絕不拖泥帶水,羅琳達不得不再找新話題。 他興致勃勃地談論他在這塊土地上所作的種種革新、建設;她發覺他使用的農作物栽培法都是最新的技術與制度,她不得不承認有些她連聽都沒聽說過。 他規劃出一些土地,種植鮮花,特別是水仙與鬱金香;他認為只要運輸的過程明快迅速,這些作物會在大城市的市場上,獲取巨額的利潤。 他設計了一種輕便的運貨馬車,由四匹馬拉著,能夠迅速地把貨物運到樸裡茅斯、貝斯,以及布裡斯陀,比以往任何一種交通工具都要快上許多。 羅琳達發覺這比原先預期的要來得興味盎然,到後來她的問題愈顯機智慧黠,她幾乎忘掉原先試圖裝出來的柔弱性格。 他們在領上邊緣一間農舍裡吃午餐。 一直到他們打道回府,羅琳達才發覺,她原先雄心勃勃地要鉤起德斯坦·海爾對她的興趣,現在反而情勢轉移,變成她對他有著無比的好奇。 「我奇怪你怎麼一直沒有結婚。」當他們放慢馬步,行經崎嶇的野地時,她語氣激煽地問。 「我一直住在東方,」他回答,「那兒的氣候的確不適合我們英國人居住。」 「我不相信你會一直沒有女伴。」 他笑了笑。 「這是另一口事。」 「她們迷人嗎?印度女人會把男人看得高高在上嗎?」 「沒錯!」他簡短地回答。 羅琳達覺得全身僵硬。 她憤怒地想,他就是這副德性,認為女人就應該百依百順。 「但是你還是想回倫敦?」她堅持問下去,「儘管你不得不離開那些黑眼珠的迷人仙女?」 他沒有回答,她感到他對她的問題甚為反感。 他雖不說話,可是她直覺到他並不贊成一個女人評論一件她並不瞭解的事。 「他只希望我是個花瓶,或是個沒有腦筋的木偶--他最好娶個木頭!」羅琳達生著悶氣。 她又開始憎恨他了。他們一路無話。 他們回到古堡,德斯坦·海爾下馬時說:「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可能會搞到晚餐時間,我想你最好休息休息。」 「謝謝你好意替我著想。」羅琳達話裡帶刺。 她三步並兩步跑上樓,走進房裡,心中充斥著一股受挫感--這個人真像毛坑裡的磚,又臭又硬。 她進門時,德斯坦·海爾的一隻狗也跟著跑了進來。海爾有兩隻達爾馬西亞獵狗--凱撒與布魯特--就像他的馬匹一樣,血統純正,毫無暇跡。 羅琳達突然湧起一股無可名狀的自憐,把帽子丟到椅裡,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把凱撒摟進懷裡。 羅琳達撫弄了它許久,凱撒陶醉在她的撫慰裡。凱撒的柔順親熱似乎給了她一些彌補--抵銷了某些它主人所給予她的冰冷待遇。 她洗完澡後,女僕問她當晚要穿那一件晚禮服。 女僕打開衣櫥,裡面陳列著各式各樣的衣著,都是德斯坦·海爾從倫敦訂購的。羅琳達第一次滿懷興致地一件一件品評。 德斯坦·海爾可真是大手筆,這些衣服都是從羅琳達難得登門選購的最貴的時裝店大批定購來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