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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嘉恩    


  抬起頭,她立即對上他那變得更加黝黑深邃的雙眸,心一震,再也移不開視線。

  緩緩俯下身,耿雲濤在她的柔軟唇瓣上輕柔的印下一吻。

  難掩訝異的神情,駱纓不停眨著眼直瞅向他,以眼神詢問他,為什麼要吻她。

  耿雲濤的神情有些複雜,粗啞著聲音道:「別問我……我不知道……」

  突如其來便有了想吻她的念頭,卻沒料到自己的動作更快,在他還沒回過神時,他的唇就這麼熨貼上她的,但他心裡沒有任何懊悔,更有種本該如此的想法。

  駱纓望著他的眼,在他那深邃黑眸裡,她瞧見了自己的身影。

  最後,她笑了,那是抹艷麗絕倫、攝人心魂的笑。終於,她的身影存在於他眼裡,而他也為她動了心。

  一見到她絕美的笑容,耿雲濤難以自拔,再次俯下身吻上她的唇。

  這一吻不似先前那般輕柔與溫和,而是個迫切且狂野的吻。

  駱纓腦海中一片空白,只能柔順的迎合他的吻,任由他的舌尖霸道的竄入她口中,恣意與她的粉舌緊緊纏繞、吸吮。

  他們就如同一對情人,緊緊相擁,不斷索求著彼此的吻,讓對方能感受到自己內心的渴望。

  好一會兒後,耿雲濤放開了她那早已被吻腫的雙唇,額抵著她的,重重喘著氣,他的手始終緊握著她的手,不願放開。

  駱纓嬌喘著道:「我感冒了,你可能會被我傳染……」剛才她早該想到這一點,但就是情不自禁。

  「無所謂,只要你能早點恢復健康就好。」經她這麼一說,耿雲濤才想起此事,但他一點也不在乎。

  駱纓笑了開來。會的,有他陪在身邊,以及他的悉心照顧,她確信自己一定會很快就恢復健康。

  第七章

  感冒痊癒之後,駱纓告訴耿雲濤,她要回家收拾一些衣物,再搬來與他同住,然而他今日有個重要的會議得開,不能缺席,只好吩咐李仁送駱纓回家。

  駱纓回到家後,先請李仁在外頭等候,她單獨走進空無一人的屋內。

  她來到自己的房間,準備整理一些衣物時,電話鈴聲響起,沒多想,她立即接起。

  「喂?」

  「請問是駱纓小姐嗎?」

  「是的,我就是。」

  「這裡是××醫院,不得不告訴你一件令人遺憾的消息……」

  駱纓的心因為害怕而開始狂跳。那不是爸爸所住的醫院嗎?而令人遺憾的消息又是什麼?該不會是……

  「令尊已經過世了,麻煩請你過來處理後事。」

  駱纓整個人僵住,腦海中一片空白,什麼也無法思考。爸爸他過世了……怎麼會?

  「駱小姐,你還在聽嗎?」

  「我馬上就過去。」駱纓顫抖著手將話筒放下,腳步不穩的走出房間,緩緩走下樓。

  在外頭等候的李仁,一見到她臉色慘白的走出屋門,連忙走向前。

  「駱纓小姐,你怎麼了?」

  「麻煩你……載我去醫院……」駱纓顫抖著聲說著。

  她前不久才去探望的父親,竟然說走就走……怎麼會這樣?上天可是跟她開了個大玩笑?

  李仁連忙扶著她坐上車,載她前往醫院。

  駱纓坐在後座,呼吸紊亂,低著頭看著不停顫抖的雙手與雙腿,依舊無法相信剛才所聽到的消息。

  好一會兒後,車子抵達醫院,駱纓以不斷顫抖的雙腿邁步往前走去,按下電梯按鈕,來到父親所住的樓層。

  然而當她推開病房的門,卻不見父親的身影,她急得大叫,「爸爸呢?你們把他帶去哪裡了?」

  這時,一名高大挺拔的男子從另一間病房走出來。

  駱纓抬起頭對上他的眼,「姊夫,你怎麼會在這裡?爸爸……他……」

  「他已經過世,遺體應該已經送往太平間,等一下我的秘書會來協助你們處理喪葬事宜。」

  她竟然連父親的最後一面也見不到?駱纓臉色慘白,全身無力,雙腿一軟,就要往前跌去。

  易天耀伸出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臂,然後帶她進入他原先走出的那間病房。

  駱纓進入病房內,瞧見一臉慘白的躺在病床上的駱嫿,大為訝異。

  「姊姊她……」

  「她沒事,只是暈倒罷了。」易天耀雖這麼道,但望著駱嫿的深邃黑眸卻帶著無限愛意。

  駱纓瞧見他望著姊姊的神情,心裡充滿羨慕。姊姊能被姊夫這麼深愛著,真的好幸福。

  見易天耀欲離開,她連忙開口,「你不等姊姊醒來嗎?」

  他唇邊有抹苦笑,「現在的她……最需要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所以我還是離開比較好。」

  駱纓望著他,「姊夫,你深愛著姊姊,對吧?」

  易天耀並未答腔,深深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駱嫿,隨即轉身離開,那高大挺拔的背影看來有些落寞。

  就算沒有獲得他的正面回答,駱纓也知道他深愛著姊姊。她緩緩轉過身,坐在病床旁,看著仍在昏睡中的姊姊。

  有段日子,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姊姊,就算來到醫院探望父親,也總是刻意避開她,但此刻她們卻成了彼此唯一的親人,往後必須相互服持。

  好一會兒後,駱嫿甦醒過來,眨著雙眸看著四周,瞧見坐在病床旁的駱纓,頓時神情變得激動,坐起身緊抱著她。

  「駱纓……」她哽咽著道。

  瞬間,駱纓同樣紅了眼眶,也伸出了手抱緊了她,「姊姊……」

  兩人抱著彼此,淚流不止。上天真的好殘忍,多年前奪去了她們的母親,如今連她們的父親也一併奪走,只剩下她們姊妹獨活在這世間。

  不知經過多久,兩人的淚水才逐漸止住。

  她們離開病房,搭電梯下樓,本想前去處理父親的後事,卻發現易天耀的秘書早已將所有事情辦妥,父親住院的費用也都結清了。

  最後,她們決定返回她們原本的家。

  抵達家門,駱纓拿出鑰匙開門,兩人一同進入屋內,環顧四周。

  這裡的一切看來是如此熟悉卻又陌生。

  有許多東西都是父親生前買的,但是如今它們的主人已經不會再回來了。

  一直以為父親的狀況會逐漸好轉,出院後他們一家人就能跟以前一樣,同桌吃飯、在客廳裡聊天……但這一切再也不可能重現,因為家中的男主人已經不在人世。

  駱嫿伸出手,輕撫著放置於玄關的一尊木雕佛像,眼眶再度泛紅,「還記得嗎?這尊佛像是爸爸之前經過一間佛具店時,二話不說立即買下的,因為它的神韻和媽媽有些相似。」

  駱纓點點頭,微微笑了,但笑中卻帶著濃郁的哀傷,「嗯,我記得,所以我們就算付不出爸爸的醫療費,也絕不將這尊佛像變賣。」

  過去的事,彷彿昨日才剛發生,讓人怎麼也忘不了。

  駱殯伸出手握著駱纓的手,步上階梯,慢慢走上樓。

  姊妹倆沒有開口說任何話,就這麼握著彼此的手,最後來到駱嫿的房間裡,坐在床鋪上。

  見駱嫿始終眉頭深鎖,駱纓柔聲輕問:「姊,你怎麼了?還為了爸爸的過世而難過?」

  駱嫿輕輕搖頭,「雖然心裡還是十分捨不得,但爸爸都已經過世,人死也不能復生,而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駱纓望著她,知道她還有話要說。

  「既然爸爸已經去世,那麼,我跟易天耀的婚姻關係也不必再維持下去,我要跟他離婚。」

  「姊,這樣好嗎?再考慮一下吧!」姊姊要跟姊夫離婚?這怎麼行呢?姊夫明明深愛著姊姊啊!

  「耿雲濤之前來找過我……」

  駱纓因為她所說的話而愣住,瞪大雙眸。

  耿雲濤找過姊姊?她怎麼完全不知道?是她在發高燒時所發生的事嗎?為什麼他要刻意隱瞞她此事?為什麼他什麼也沒有告訴她?

  在這瞬間,駱纓覺得自己被人背叛,胸口好悶、好疼。

  駱嫿神情哀傷,「易天耀在數年前就計劃併吞爸爸的公司,並用各種不正當的手法逼迫那些股東交出股權……」

  「這是真的嗎?」駱纓難以置信。

  「我知道,耿雲濤不會騙我,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與確定的數據才會這麼說。」駱嫿淒然一笑,「你說,我怎麼還能跟這樣的男人一同生活?」

  駱纓垂下了眼。是啊,耿雲濤為人正直,絕不會撒謊騙人,尤其對姊姊。

  「所以,我決定離開易天耀。」

  見駱嫿的神情是如此堅定,駱纓只能勉強自己露出一笑,「姊姊,你決定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之後,她緩緩站起身,離開駱嫿的房間,回到自己的房裡,面無表情的坐在床上,看著眼前的電話。

  好一會兒後,她拿起話筒撥號,靜待話筒彼端傳來響應。

  鄭媽的聲音很快的傳來。「這裡是耿公館。」

  「鄭媽,我是駱纓,由於我爸爸過世了,所以我有許多事情得處理,不會回去了。」

  「這樣啊……駱纓小姐,請你節哀順變。」

  「嗯,我會的。」

  「啊,先生回來了,你要不要跟他說一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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