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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頁 梅貝兒 夫妻倆又回到了廊房,過了一會兒,負責看守天壇的太監將茶水送了上來。 冬昀覺得有必要再次表達自己的想法,讓丈夫更加明白。 「這段日子我心裡真的很掙扎,也相當猶豫到底該不該告訴相公,與其隱瞞,我相信相公更希望夫妻之間能夠彼此坦誠……」她停頓了下。「所以那天我才會決定說出來。」 聽妻子說得如此誠心誠意,雷天羿臉上緊繃的線條漸漸舒緩,所有疑慮也都一一化解。 若連自己都不相信她,還有誰會相信呢? 而他確實也太過武斷,只因自己認為那是不可能的事,就認定妻子是在胡言亂語,這不就等於是說她瘋了一樣?也難怪她會傷心。 雷天羿決定好好面對,因為對象是她,他願意相信。 「難道相公不是這麼想?」冬昀反問。 這次,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當然也是這麼想。」 「那麼相公是真的相信了?」 「我相信。」雷天羿的語氣裡多了堅定。 冬昀頓時笑逐顏開。 就在這時,容子驥已將其它雜事暫且放下,趕到了廊房。 「坐。」雷天羿沈聲道。 謝座之後,容子驥想開口詢問國公夫人,卻又擔心國公爺的反應。 冬昀朝對方笑了笑,示意無妨,接下來便說出對方最想知道的消息。「我「看到」了。」 「夫人「看到」什麼?」容子驥正色問。 「在說之前,我要先聲明一點,那就是我只把「看到」的畫面說出來,至於是不是監正大人想要聽的,便不是我能決定的。」她遇過不少個案,以為靈媒就該無所不知,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後還反過來指責她,甚至不肯付錢。 容子驥拱起雙手。「夫人請說。」 「我「看到」皇宮失火,妃嬪和宮女們相擁而泣……還有好多人被殺……血流成河……」冬昀想到方才連結到的畫面,不禁全身發冷。「因為有人起兵造反……那人帶著一支軍隊攻進來……尖叫聲四起……」 這番話讓雷天羿的臉色也變了。 他絕對相信妻子不會在這種天大的事上頭胡亂捏造。 看來她說的都是真的,是自己沒有見識,才會認為她腦袋不清、胡言亂語,他真是太愚蠢了。 「那麼皇上呢?」雷天羿問道。 冬昀偏頭看著丈夫,從丈夫的表情更加確信他完全相信自己所說的話,這讓她好想撲上去抱住他,不過現在可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我沒有「看到」皇上。」 「那麼再請問夫人,可有「看到」是誰造反?」容子驥表情凝肅地問。 「我沒有「看到」是誰,只「看到」一個字……」 在座的兩個男人都屏氣凝神地望著她。 「六。」冬昀吐出一個數字。 雷天羿俊臉一凜。「是指六皇子嗎?」 「我不知道,我只是把「看到」的畫面說出來。」冬昀老實地回道。 容子驥又問:「夫人還有「看到」其它的嗎?」 「沒有。」她一臉抱歉。「我只知道會發生叛變,卻無法「看到」它何時發生,以及最後的結局如何。」 「多謝夫人,這樣就夠了。」這也算是很大的收穫。 冬昀心想能幫的都幫了,接下來就沒她的事了。「相公,咱們回去吧。」 「對了!受家岳之托,有封信要交給國公爺……」說著,容子驥從袖中拿出一封信。「家岳還再三叮嚀,絕不能讓人知道。」 雷天羿先是疑惑,這才想到他的岳父就是大理寺司直程淮,便伸手接過。想必對方十分信任這個女婿,才會托他送信。 「多謝!」希望會是個好消息。「另外,還望你保守秘密,不要讓皇上知道是由賤內口中得知六皇子可能造反的事。」 容子驥明白雷天羿的顧慮,自然答應。 於是夫妻倆又坐上轎輿,返回國公府。 待他們回到府邸已是子時,將婢女打發後就準備上床就寢。 冬昀見丈夫看完信後就把信燒了,不禁有些好奇。「是什麼信?」 雷天羿臉上露出幾分如釋重負的表情。「之前托人尋找生母被藏匿起來的地點,應該是有消息了,對方沒有寫在信上,只約了見面的日子和地點,不過要出府一趟不容易,那個女人必定會起疑。」 冬昀靈機一動。「那就編個不會讓她起疑的理由,比如說——」 聽完妻子的建議,雷天羿頷首。 「這個法子倒是可行。」 接著夫妻倆又討論了一番,這才上床休息。 然而冬昀卻怎麼也睡不著,或許是「看到」的畫面還停留在腦海中,衝擊太大,雖然疲倦,卻沒有絲毫睡意。 「要是六皇子真的造反,天下會變成什麼樣子?雖然我沒有「看到」結局,但是已經看到死傷慘重,萬一……」 歷史上有太多父子或兄弟為了爭奪皇位而自相殘殺的血淋淋例子,不只百姓受苦,王公貴族也會被扯進其中,到時被迫選邊站可就麻煩了。 雷天羿的嗓音裡透著安撫的意味。「就算真的造反,也未必就會成功,其它藩王更不會袖手旁觀,何況咱們已經事先知道,也可以加以防範。」 「相公真的相信我了?」冬昀再次確認。 他也不想騙她。「我當然相信你說的話,只不過……」 冬昀緊張地問:「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覺得太不可思議了。」這回換雷天羿試著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和想法。 「為何會是你?」 她苦笑了下。「我也想這麼問,卻不知該去問誰。」 為何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前世活了三十年,冬昀每天都這麼問,可是都得不到答案,更沒有老師為她解答。 「……你現在應該擔心的不是六皇子造反的事。」 「那麼我該擔心什麼?」她聽出弦外之音。 雷天羿靜默片刻,決定告訴妻子。 「全都讓你說中了,那個女人果真野心勃勃,竟然垂涎皇太后的位置……」接著他將對方企圖在遺詔上動手腳,好讓自己坐上龍椅的陰謀說出來。「我也只能假意服從,答應照她的計劃去做,並提出條件,讓昭兒跟咱們一塊兒生活。」 冬昀旋即翻身坐起。 「我就知道其中一定有鬼,你竟然還瞞著我!」 「就算告訴你,也只是多一個人煩惱罷了。」他也跟著坐起身。 冬昀氣得往他的臂膀捶了一下。「我可以幫你分攤煩惱,多一個人可以商量,總比沒有好。」 他也知道妻子說的沒錯,只不過他的身邊一直以來都沒有人可以依賴,也沒有人可以替他分擔痛苦,凡事都是自己承受,他已經習慣了。 「以後有事不准再瞞著我!」冬昀警告。 透過昏暗的光線,雷天拜深深看著她。「你也一樣。」 冬昀有些心虛。「呃……好。」 自己確實還瞞著他一件事,也就是真正的自己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她到底該不該說出來呢? 過了兩天,長公主派婢女前來傳話,要冬昀過去陪她說話解悶。 冬昀想不透她們婆媳之間有什麼話題可以聊,顯然這只是長公主的借口,但她又不能不去,只得把兒子交給楊氏。 「我跟你一起去。」雷天羿擔心那個女人又會為難妻子。 冬昀搖了搖頭。「我可以應付,不要擔心。」 「小心點。」他低聲囑咐。 丈夫的關心讓她心窩一甜,知道有人如此在乎自己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美好到忍不住想哭。 「嗯。」冬昀瞬間充滿了勇氣。 於是,她帶著春蘭和桂花前往正院,一路上設想著各種狀況,不過面對一個心靈扭曲、病態的女人,是沒有道理可以講的,只能見招拆招。 當主僕三人被迎進寢房,就見長公主斜坐在椅上,百般無聊地把玩著手上的玉鐲子,等待著她們到來。 「見過婆母。」冬昀上前見禮。 長公主揚了揚手。「坐。」 「是。」她挑了張比較遠的椅子落坐。 「坐那麼遠,是怕本宮吃了你嗎?」長公主笑謔。 冬昀裝得唯唯諾諾。「媳婦沒有這個意思。」說著,她便往前移動,這次坐在較近的位子上。 「你們都下去。」 聽見長公主開口,春蘭和桂花屈了下膝後便轉身出去了。 接著長公主將目光定在冬昀身上。「身子都調養好了?」 「是。」冬昀垂下眸子。「謝婆母關心。」 她想到還未成形就流掉的孩子,就算早就注定會失去,還是免不了對這個女人生出怨憎之意,她沒有那麼好的修為,可以完全不怪對方。 「幸好你還年輕,如今羿兒也搬回瀟湘院了,往後想要再生幾個孩子,不怕沒有機會。」長公主永遠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只不過自己的身子自己要多注意,都已經有孕在身,你這個當娘的居然毫不知情,這出了事要怪誰?那孩子也是本宮的孫子,本宮光是想到就覺得心疼。」 「媳婦知錯。」冬昀磨著牙道。 長公主寬容地笑了笑。「知錯就好,下回別再犯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