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錦瑢 > 鍋鏟皇后(下)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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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頁 錦瑢 這麼一想,她乾脆自己抓著轎輦上的扶手,「嘿哧」一聲爬上去,端正坐好。 小安子和景雲好傻眼,皇后娘娘好剽悍啊。 常公公有些尷尬,一把年紀還被嫌棄……真是老臉丟盡啊。 柳九九到慈元宮時,不巧秦德妃也在。 秦德妃起身給她請安讓座,她於是坐到太后身邊。她從糯米手中接過一早燉好的燕窩,遞給太后,「母后,您最近臉色不好,我特意為您燉了燕窩,您嘗嘗。」 她將燕窩忠放在方几上,推至太后眼前。這討好太后的方法,可還是周凌恆教她的。 太后打開燕窩盅蓋,一股熱氣氤氳散開,她用湯匙在盅內攪了攪,玉色乳白的燕窩翻起來,騰起一陣清潤的香味兒。 這段時日她所吃的飯菜俱是柳九九差人送來的,她這張嘴已經被柳九九的手藝養刁,吃飯也變得挑剔。吃過兒媳親手做的菜,再吃宮中御廚做的菜簡直難以下嚥。 太后忍不住一口氣喝了兩口燕窩,清潤的口感讓她的味蕾回味無窮。她放下手中湯匙,抬眼去看柳九九,牽過她那雙滑嫩的手,和顏悅色的道:「你現在有了身孕,這些粗活以後就不必做了。宮中有廚子,你想吃什麼吩咐御膳房便是,以後哀家的飯菜你也不必讓人送了,身子要緊。」 柳九九對太后俏皮地吐了吐粉嫩的舌頭,說道:「我沒事,我身體結實著呢。再者,做飯燒菜也不是什麼體力活,皇上已經習慣吃我做的菜,我也習慣自己做飯吃。母后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腹中孩子。」 太后瞪了她一眼,嚴肅道:「瞎胡鬧!身子要緊,以後這些事不許做了,哀家可還等著抱孫子呢!」 一旁秦德妃也道:「太后說得是,皇后您是千金之軀,這些粗活都讓下面人去做,萬一您在廚房有個磕磕絆絆,傷了身子,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德妃妹妹,你是在咒我?」柳九九板著一張臉,心情有些不愉快。 太后牽著柳九九一雙手,拍了一下,「菁菁,德妃說的不無道理,雖然哀家也愛吃你做的菜,但是為了哀家孫兒的安危,哀家不准你再進廚房。皇上那邊哀家自會跟他說,是他兒子重要,還是照顧他舌頭重要?」 柳九九心裡雖不高興,但臉上沒太多表現,生怕惹了太后娘娘不高興,只是「哦」了一聲應下。 太后吩咐常公公拿來兩支點翠鳳簪,一支遞給柳九九,一支遞給秦德妃。 她拉過兩人,將她們的手迭在一起,語重心長地道:「唐賢妃和蕭淑妃善妒好鬥,唯你們兩人是哀家喜歡的孩子,這些日子,德妃操持哀家壽宴也是辛苦,菁菁懷上龍種讓哀家這顆心也總算落下來。以後你們兩人便在後宮之中相互照應,萬不可反目成仇,知道嗎?」 柳九九和秦德妃對視一眼,點頭說了聲,「是。」 太后滿意點點頭,接著又對柳九九說:「菁菁啊,你看,最近你懷著身子,也不好伺候皇上,不如你勸勸皇上,讓他今晚去德妃寢宮住一宿,你看如何?」 柳九九抬起下巴「啊」了一聲,秦德妃則垂著臉,一副害羞之色。 太后輕著聲音又說:「你現在雖然懷著龍種,可保不準是個女兒。皇上現在處境你應當清楚,若你跟德妃都能生下兒子,倒也皆大歡喜。菁菁,你,明白哀家的意思嗎?」 柳九九瞪大眼睛,抿著嘴唇,半晌才憋出一句氣話來,「母后,皇上想去誰的寢宮過夜我哪能左右?再者,您讓我勸皇上去跟德妃……生孩子,這種事我怎麼說得出口?」 秦德妃忍著口怨氣,保持沉默。 太后聞言有些生氣了,「菁菁,你是皇后,怎能這般不識大體?哀家沒讓你給皇上廣納美人已是再疼你不過,歷朝歷代哪個皇帝不是三宮六院?我兒待你癡情,你就不該為我兒想想後路?」 「我……」柳九九心裡憋著一口氣,偏偏不能吐出來,眼前這個是她丈夫的親娘,她頂撞不得。她只得先順從道:「那晚我再跟皇上說說。」 見柳九九應承了太后此事,秦德妃眼底發出光芒,一顆心總算定下。 等出了慈元宮,柳九九氣得不坐轎輦,帶著糯米和小安子一路繞小道走回景萃宮。 糯米也為自家小姐不平,「那個太后真的好過分,怎麼能讓你慫恿排骨去寵幸別的女人?如果是我,我心裡肯定不舒坦。」 小安子擰了糯米一把,「還不改口?什麼排骨,那是當今聖上。」 糯米扁嘴,揉著自己胳膊嘀咕道:「皇帝怎麼了?我就替我家小姐不值!當皇后有什麼好的啊?還得跟其他女人分享男人。」 許是因為有了身孕,柳九九情緒起伏不定,回到景萃宮,她鑽進被子,蒙著頭哭。 周凌恆下朝歸來,見她將自己裹成一團球,縮在床上一動不動,他好奇地戳了戳,被子裡的柳九九「嚶嚀」 一聲,不高興地蠕動了一下。 他再一戳,柳九九又蠕動了一下,周凌恆覺得十分有趣,伸手一戳再戳。 「怎麼了?今兒個是不是在太后那裡受委屈了?」她懷孕,太后一定會找她,現在她這副模樣,必然是在太后那裡受到什麼委屈了。 柳九九將自己裹在被子裡,不想說,這種事她也說不出口。 她怎麼能讓自己男人去跟別的女人睡覺生孩子?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光是想想,都覺得心好酸。 周凌恆知道在她這裡問不出什麼,抬手叫來糯米,問了事情經過。 糯米心疼自家小姐,便將小姐的委屈以及事情經過統統複述出來。 周凌恆一把扯掉她被子,髮髻凌亂的柳九九睜著一雙可憐無辜的大眼睛,讓他心坎一陣發軟。他伸手將她撈過來,讓她趴在榻上,下巴磕在他的大腿上。「朕以為是什麼事,你放心,朕絕對不會讓你在太后面前為難。」 她抬眼問他,「你真的要去跟秦德妃睡覺生孩子嗎?」 他濃黑的眉毛一挑,「不然呢?你怎麼跟太后交代?」 柳九九「哼哼」幾聲,嘟著嘴在他柔軟大腿上一陣猛掐,心酸得快哭出來。 「既然知道吃醋,為什麼要擅自作主,替朕答應這種事?」他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以示教訓,「好了,別鬧了,這件事交給朕解決,朕還不至於真的去臨幸那塊肥肉。」 柳九九扁著嘴看他,「你不跟她生孩子?」 「朕不會碰她。」周凌恆安慰她,「朕知道你的感受,如果換作是你去跟別的男人同床生孩子,朕也不會開心,不,朕應該會發了瘋想殺人。你放心,朕今天在她那裡過夜,不會碰她的。」 柳九九被他的比喻逗笑,「我才不會跟別的男人生孩子。」 周凌恆摸了摸她的臉頰,提議道:「不如你待會兒喬裝成太監,隨朕一起過去?到時候就委屈你躲在屏風後,朕擔心秦德妃給朕下什麼藥、熏什麼香,要是朕反被她給強了,那可就太委屈,所以勞煩皇后親自過去監督,皇后意下如何?」 原本無精打采的柳九九頓時來了興致,激動的跳起來,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好啊、好啊!」 「我的皇后娘娘,你輕著點,小心我的小排骨。」周凌恆摁住她的肩膀,在她小腹上輕輕揉了一下。 秦德妃的寧華宮景致倒是不錯。 水榭閣樓建築,四角飛簷上翹,四周環水,此時水面上漂著漂亮的花燈,將黑漆漆的水面照得一片明亮。 柳九九忍不住拽住周凌恆的袖子,「排骨大哥你看,花燈啊!」 周凌恆輕輕咳了一聲,挑了挑眉,她忙縮回手,垂下腦袋不再說話。 因為皇帝駕到,寧華宮難得點一次燈,一路上燈籠亮如白晝,柳九九穿著小安子的衣服,低頭緊跟周凌恆,他們走過的廊橋上掛著各式各樣的花燈,上面都還賦有詩句,字跡娟秀,結尾處有落款,是秦德妃的印章。 柳九九睜大眼。這百十盞花燈上的詩句,全是秦德妃寫的? 她嘖嘖感歎德妃有才,自己真是活得太過粗糙了,琴棋書畫,樣樣不會,唱曲兒也總不在調上。上天果然是公平的,給了她一雙能做出美食的巧手,卻沒給她一顆玲瓏才女心。 秦德妃精緻打扮了一番,髮髻上只插了一支素玉簪。早春夜涼,偏她還穿了件薄紗衣,她跪在昏暗的燈籠下迎接周凌恆,遠處看去,身影朦朦矓矓,溫婉文靜。 柳九九見秦德妃身上只罩了一件薄紗衣,冷風刮過,忍不住替她打了個寒顫。 走進寢宮內,周凌恆扯住秦德妃的袖子,拉著她往窗戶邊走,推開窗戶,指著烏漆抹黑的天空道:「愛妃啊,今夜月色不錯。」 窗外一陣冷風吹進來,秦德妃冷得抱著胳膊,縮了縮脖子。她抬眼看了眼外頭的天,黑漆漆的一片,星星都沒半顆。她疑惑地偏過頭,「陛下,這……今夜哪裡來的月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