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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頁 萬里晴 老太太倒是愛理不理的,沒吩咐她做什麼,也沒吩咐她坐下,就讓她瞎忙。 蒂琺不敢明目張膽的打量環境,但這裡比她想像的高檔許多。從他給的財力證明中,她早知道他身家不差,但沒想過他所謂的「跟家人吃頓便飯」,比她以往吃過的餐廳加起來更高級。 「過去打聲招呼。」他說。 她趕緊提起精神。 「媽,大媽。」他喊,示意她也喊。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蒂琺一眼,都是正正的審視,「坐吧。」 那歐亞混血女人斜瞄了蒂琺一眼,「大姊說了是家族聚會,你怎麼帶了個外人來?」 「她不是外人。」范錯為沉著介紹,「她叫林娟秀,我們結婚了。」 蒂琺不知道怎麼應對,只好微微一笑。 「蒂琺,這是我媽,她喜歡人家直接叫名字,瑪麗喬。」他指了指那歐亞混血女人,而後轉向,「及大媽。」 老太太又認真的看了她兩眼,像車頭燈一樣,將她照個仔細。她的臉上沒有情緒,神情跟初識時的范錯為很像,蒂琺看不出是喜歡或討厭。 倒是范錯為的生母,吃驚的將她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 「結婚?跟她?」她一臉震驚,「老太太才在說,要介紹娘家那邊的侄女給你認識,結果你居然娶了——」她瞪著蒂琺簡單便宜的針織衫,「她?」 蒂琺瞬間有種被人踩下腳底的感覺,她看著她的眼神,比那些在給小費時趁機損她的客人,更令她難堪。 她挺起背脊。 「已經結婚了?」老太太什麼都看在眼裡,但沒評論什麼,「也好,娶了就娶了,兩個人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吧。」 范錯為點頭。 「明天是週日,帶回家裡給祖先上個香,這麼大的事,應該要報備。」老太太又說。 「是。」 「是因為她懷孕了吧?」范錯為的生母按捺不住的喊出來,「為了給她一個交代,你才會趕著娶她,對不對?」 此話一出,包廂裡,人聲靜止。 蒂琺感覺得到,丈夫的身軀變得僵硬。 范家只有一個兒子是先上車,後補票來的,而且還補得不太好看,就是他。因為有切身之痛,婚前交歡,他沒有一次不用保險套,婚後決定暫不生育,也不讓她吃避孕藥,以免傷身。不管怎麼激切,沒戴保險套之前,他絕不進入她,一些太過親密的行為,也會延後再做。 他對小生命的尊重與保護,無人能及,卻沒想到,在陳年傷口上撒下鹽巴的,是理當最愛護他的人。 她要上前爭辯,他卻拉住了她。 「難道不是嗎?」瑪麗喬偏執的重複,根本不在乎傷到誰。「如果不是懷孕,你何必急著結婚,還搬出去?」 他的手牢牢握住她的,字句清楚,「不,結婚是因為我們想在一起。」 范家暗潮裡的洶湧,她終於見識到了。 隔日,蒂琺隨著范錯為返回范家大本營祭祖,過程很順利,卻也平靜得讓她覺得有點詭異。 儀式完成後,老太太招呼她到偏廳。「坐。」 「上茶!」瑪麗喬對旁邊的管家下令。 茶盞茶具送來後,瑪麗喬伸出白嫩雙手,親自泡給老太太喝。 蒂琺真是開了眼界。瑪麗喬不是她原先以為的小可憐,她是小人,面對得罪不起的人,如老太太,一定客客氣氣,慇勤有加,但轉過臉對其他人如她,就完全是另一回事。 「等會,把你的銀行賬號跟管家說一下。」 「賬號?」 「范家每個月會派發生活津貼給家族成員,你已經是范家的人,就會拿到。」 她下意識的拒絕,「我自己有在賺錢。」 「你以後免不了要跟錯為出席一些家族活動或必要場合,要學會合宜的打扮。」 她低頭看看自己。七分褲,娃娃鞋,白襯衫,鐵灰西式外套,雖然稱不上多正式,但絕對見得了人。 看她不太領情的模樣,老太太又說,「你或許覺得打扮整齊清潔就好,但嫁給錯為,你的門面就是他的門面,你或許覺得不求人,情操很可貴,但在我們的圈子裡,這樣叫——」她指了指她的衣服與褲子,「窮酸。」 蒂琺頓時又羞又窘。 如果老太太說話的神情有一絲鄙夷,她可能還好過一點,但是,那純粹就事論事的客觀態度,令她更羞愧,她不禁自問,她讓范錯為難堪了嗎? 「人家說入境問俗,進什麼生活圈子,就得遵循那裡的規矩。」 瑪麗喬插話進來,「大姊,她不懂,這樣吧,津貼轉給我,我帶她去治裝。」 老太太眼神微凜,「誰的津貼就入誰的戶頭,錯為已經是一家之主,讓他們自己作主。」 這個婚姻開始讓蒂琺覺得有壓力了。 茶席散了之後,她到范錯為婚前住的房間看了看,他不在裡面。走出房門,正好看到瑪麗喬往這邊走來。 「媽……瑪麗喬。」她喊一聲招呼。 瑪麗喬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哼的一聲就走了。 她聳了聳肩,不想自討沒趣,卻見她又走了回來,杵在她面前。 「你愣站在這裡做什麼?」瑪麗喬問。 她傻了一下。 「沒見我正在生氣嗎?為什麼不過來賠罪?」 「請問我做錯了什麼?」蒂琺小心翼翼的問。 她做錯的可多了!這個什麼娟的,憑什麼嫁給她兒子?身份是小小的窮家女也就罷了,她自己可是懷胎十月才拿到豪門入場券,卻只是偏房,可她做了什麼?什麼也沒付出,竟然一進門就佔著比她高的地位。 她會設法讓她難過! 第4章(2) 「看到我不高興,你就應該主動過來賠罪。」 「是你先不理睬我的,我不好過去打擾吧?」蒂琺試著講理。 「那就一直道歉到我理你為止。」瑪麗喬囂張的說。 這是刻意刁難吧!她想起丈夫說過,不要對他的家人抱有期待,不必努力融入,那些叮嚀果然其來有自,瑪麗喬憑什麼對她做出如此過分的要求? 彷彿看出她心裡的疑問,瑪麗喬趾高氣昂的說,「不要忘了,我是范錯為的媽,也就是你的婆婆,你本來就該伺候到我高興為止!」 一個清爽的週日,用過早餐之後,兩人進了閒置的空房間。 搬家至今有一段時間,大部分的生活用品已就定位,有些不急著使用的東西一直沒拆箱,堆放在空房間裡,蒂琺決定這天不外出,專心把家理好。 粗重的搬運由范錯為來,她負責細項的收納。當初搬得太匆忙,很多東西沒有仔細過濾過,她坐在涼涼的瓷磚地板上,檢視從他家搬過來的東西。 這工作比她想的有趣,看他的私人物品,像從拼圖裡串起他的生活。在為數不多的老照片裡,他的笑容很少,幾乎沒有與家人的合照,她不意外,而從滿滿一箱的運動衣褲中,她挖掘出他身材精實的秘密——他熱愛運動。 「這是最後一箱了。」他把她判定該回收的物品收一收,送到大門口。 最後一箱物品是各種雜物,其中有個小紙盒有點眼熟,她默默打開來看。 鈴蘭胸針。 是那串她見過,他本來要送給瑪麗喬的鈴蘭胸針。 瑪麗喬,他的母親,是個很……難搞的人。她歎了口氣。 范錯為回來,就看到她在發愣。「怎麼了嗎?」唇角勾起一抹挑逗的笑,「一起去沖個涼,如何?」 她沒有回應的心情,「能說說這枚胸針嗎?」 范錯為神情微冷,「你想知道什麼?」 「你媽明顯不是個好相處的人,」這件事沒有比較婉轉的說法,她只能直白了,「你賣出創作曲時,應該很興奮吧?怎麼會想到要買東西送給她?」 「我想找人慶祝,希望有人跟我一樣高興,那時我們還沒有進展,要是貿然送你什麼,會被你罵回來。」 他說得沒錯,她真的會冷眼瞪他。「但,在送她之前,你應該知道她不會給你太正面的響應吧?」 「她一向如此。」 一向?她忍不住要問清楚,「這種事發生過多少次了?」 他聳聳肩,「不知道,沒數過。」 「那你為什麼還要送她禮物?」她很困惑。「你不怕再被損嗎?」 「她令人生氣,但畢竟是我媽,雖然希望渺茫,但我仍希望她為我高興。試了,很可能失望而回,但如果不嘗試,就一定沒有希望。」 她聽得心口塞痛。「她那時對你說了什麼?」 「要我專注在家族企業,打進權力核心,順便嫌嫌這枚胸針不夠氣派,不拉不拉不拉。」他從她手裡拿過胸針,端詳著,「我挑中它的精緻、優雅、低調,確實不符合她的性格。」 「好過分!」她生氣起來,「她怎麼可以這樣傷害你?你根本不該送她禮物!你當時在想什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