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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頁 季可薔 「嗯。」方原凱滿意地點頭。「小張、阿信,這次你們兩個幹得好!我會報告給大哥知道,讓他好好打賞你們。」 「多謝老大!」 「至於這兩個,既然我們目的已經達到了,就隨你們怎麼處理吧!小心點,千萬別留下任何線索。」 語落,方原凱也懶得多廢話,意氣風發地帶著兩名隨身保鏢離去。 關徹悄無聲息地溜下樓,躲過與方原凱的正面衝突,待他再上樓時,發現夏清盛已經被人扁得倒在地上呻吟,而小張拿著一塊布,蒙住夏真季口鼻。她很快地便陷入神智迷濛的狀態。 「你們想對我女兒做什麼?!」 「放心吧,我們只是想讓她死得舒服一些。」小張笑得令人髮指。「她先暈去了,等下被火燒的時候,比較不會那麼痛苦。」 「什麼?你們要放火?!」夏清盛駭然。 小張與阿信才懶得理他,一人一個,將他與夏真季牢牢綁在樑柱上,阿信跟著在兩人週遭淋下汽油,點燃一根火柴,眼看就要落下。 千鈞一髮之際,關徹衝進來,一把推開阿信,身形一閃,重踢小張一腳。 「你是——關徹?!」小張認出他,驚懼不已,見他單槍匹馬,才稍稍安心。「來救你老婆的嗎?還是來教訓她的?娶到這種忘恩負義的女人,很傷腦筋吧?」他惡意地嘲笑。 關徹遭他戳中內心痛處,無可辯駁,憤恨地又痛扁他一拳。小張踉蹌地跪倒在地,打不過他,只好從懷裡掏出槍來,直指他胸口。「不許動!否則我——」 話語未落,關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欺近他,近身、奪槍、拐腳,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但小張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知道自己無法制伏關徹,只能令他分神。「阿信,放火!」 「是!」阿信手忙腳亂地又點燃一根火柴,往地上一拋。 火舌態意竄起,夏清盛淒厲地嘶喊。 眼見熊熊火焰一下便包圍了夏真季父女,關徹再也顧不得小張與阿信,急奔過來,解開兩人繩索。 趁他無暇的時候,小張與阿信使個眼色,跌跌撞撞地閃人,臨走時還送了份大禮,引爆堆積在樓下的瓦斯桶。 爆炸一波接一波,如翻天的浪潮,洶湧襲來,夏清盛嚇得趴倒在地上,關徹則是緊緊將夏真季護在自己身下,雙手蒙住她耳朵。他怕轟然巨響震破她的耳膜,卻忘了自己的耳朵同樣震得發痛。 不知過了多久,爆浪終於緩和了,只是整棟建築物幾乎被震垮,二樓的地面坍落一大半,而火焰依舊在燃燒,黑色的煙霧瀰漫。 「快走!」關徹命令夏清盛起身,自己則攔腰抱起夏真季,努力在濃煙中開出一條生路。 好不容易下了樓,一根樑柱忽地頹然倒落,關徹閃避不及,背部遭斷裂的鋼筋插入,一時劇痛難耐,軟跪在地。 「你怎麼了?」夏清盛看不清發生什麼事,驚惶地問。 「快帶真季走……」關徹凝聚全身僅餘的力量,將懷中的女人交給她父親。 夏清盛不明所以地接過女兒。「那你呢?」 他沒回答,只是虛弱地揮手。「快走……快!」語落,又一聲巨響,原來是另一根柱子倒塌了。 夏清盛嚇破膽,沒再多問,趁生路未斷前,抱著女兒踉蹌逃出去,留下關徹一個人。 他拖著劇痛的身軀,勉強爬到一個看起來比較安全的角落,坐著喘息。 他逃不出去了,前方無路,後方有火,他死定了。 他黯然接受命運。 若是他肯盡力去尋找,或許還能覓到一線生機,但他累了,放棄了微渺的希望,不再作夢。 早就不該作夢了…… 「真季,真季……」他苦澀地喚著愛妻的名,那個他深深愛著,卻無情地背叛了他的女人。 為了三千萬,她竟出賣他,只是區區三千萬!她可知道,他願意給她的,比這多上許多? 他為電腦重新設定密碼,他相信她該懂得那名字代表的意義。 Daisy 他的愛,他的女神,他的夢想——她背叛了他! 他驀地啞聲笑了,笑得好難堪,好蒼涼。 他何必再活在這世上? 「對不起,小雪,哥哥不能再照顧你了,但我相信,予歡一定會好好愛護你的。」 他喃喃自語,對每一個他牽掛的人道別——小雪、予歡、聖恩、鈴鈴,還有小野。 「你真的是跟錯人了,小野,跟到我這個沒用的老大……」他自嘲。「幸好我還記得在遺囑裡留一些錢給你……」 遺囑。一念及此,關徹更加痛得無法承受,也不知是背痛,還是心痛。 他就要死了,當她在律師宣讀遺囑時,發現自己將大部分財產都留給她時,會是怎樣的反應?她會感激嗎?會不會感到一絲歉疚或後悔?或者,毫無所動? 蓋次比為黛西而死,但她甚聖連他的葬禮都不參加——她也會那樣嗎?不,她不會,她會在葬禮上演出一個哀痛欲絕的寡婦,她是有這天分的,她能騙得了他,騙全世界! 「夏真季,我相信你有這能耐……」 該為她出色的表現鼓掌嗎?還是為自己的悲哀哭泣?他竟能深愛一個女人到這種程度,明知遭到她背叛,在危急之際,卻仍是選擇優先保護她,讓她活下去。 只要她能活下去,他不在乎自己會死。 他是怎麼了?中毒了嗎?他迷濛地想。 吸毒的時候飄飄欲仙,世界是前所未有地美好,但要戒去毒癮,卻如身陷煉獄,痛苦萬分。 愛她,就像染上毒癮,迷醉著、快樂著,可都已經死到臨頭,他也該戒了。 該戒了吧?對她的每一分愛意,每一分迷戀,他要收回了,瀕死前的這一刻他只願恨她,強烈地恨她,恨她今生,恨她到來世! 「夏真季,為什麼你可以……這樣對我?」 他掩落眸,眼睛好痛好痛,淚水不停氾濫,是濃煙太熏?抑或心太傷? 他已經不想去思考了,無力去思考,神智一點一滴地抽離,在空中漂浮。 在墮入黑暗前,看見的最後畫面,是曾經緊緊牽動他心魂的,她的笑顏。 甜美,又殘酷的笑顏—— 我只願堅定不移地以頭枕在愛人酥軟的胸脯上, 永遠感到它舒緩的降落、升起; 而醒來,心裡充滿甜蜜的激盪, 不斷、不斷聽著她溫柔的呼吸,就這樣活著—— 或昏迷地死去。 第九章 「你說什麼?!」夏真季猛然從床上彈起,她披頭散髮、臉色雪白,目光卻清銳狠絕,整個人猶如鬼魅。 見她這副模樣,即便是自己女兒,夏清盛也不由得害怕,背脊頻冒冷汗。 「真季,你冷靜點,聽說我——」 「我不要聽!徹不可能死,他一定還活著,我不許你這麼說!」淒厲的聲浪朝夏清盛直逼而來。 他寒毛豎立。「我是說,有這個可能不是嗎?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天了,警方也調查過事故現場——」 「他們沒發現屍體!」 「所以我說,也許是燒光了,你知道,那時還發生了爆炸——」 「不可能的!不可能!」夏真季搖頭。她不相信自己的丈夫會被炸到屍骨無存,這不可能,上天不會如此殘忍。「我想,徹一定是逃走了,說不定有人把他救走,他現在應該在養傷……對,所以才會到現在都還不跟我聯絡,他一定是身體不舒服……」 話說到此,夏真季已關不住眼眶裡的淚水,紛然墜落。 徹,他一定還活著吧?可就算活著,或許也受了重傷,正昏迷著、痛苦著,而她卻什麼也幫不上,連陪伴在他身邊照料都做不到——她這樣怎能算是他的妻子?根本不及格! 一念及此,她驀地翻身下床,跌跌撞撞地往門外走。「我要去找他,他一定在哪裡等著我,我要去找他……」 「真季,你冷靜點,你醒醒好不好?」夏清盛不忍地拉回形容憔悴的女兒。「你瞧你自己的樣子,這幾天你都沒怎麼吃飯,哪來的體力找人?而且你知道上哪兒去找嗎?你只是白費功夫而已!」 「就算是白費功夫,我也非得去找他不可!」夏真季沙啞地反駁,嗓音因虛弱而破碎。「我沒辦法光在這邊等,我好怕,真的好怕……」怕等不回自己最愛的人,怕他永遠不回到自己身邊。「你懂嗎?爸,我不能等。」透明的淚珠在頰畔結晶。 夏清盛頓時感到心酸,他垂下眸,不敢看女兒的淚顏,他沒想到她竟會為那男人如此悲傷,他原以為這婚姻只是一場交易。 「你別擔心,小野他們已經在找了,你不是說小野對關徹忠心耿耿嗎?他一定會想辦法找回自己老闆的。」 「可已經過了好多天了,為什麼還是找不到?」 因為說不定早就灰飛煙滅了啊!夏清盛在心裡咕噥,卻不再將這想法說出口。他悄悄歎息,將餐盤端過來,試著勸女兒進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