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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頁 佚名 原本努力獨自思考自己古怪反應究竟因何而起的辛追雪,在聽到相起雲的話後,心底突然升起一股自以前便隱約存在、她卻沒有特別去思考過的一種感覺他雖總開口閉口「老子」,沒事還老說要「強」了她,可他除此之外的用字遣詞,絕非屬於沒好好讀過書的大老粗,更從沒對她胡來過,特別是她明明身為他的妻。 他究竟為何娶「她」? 又為什麼人前的他,總表現得粗俗暴戾駭人,但人後的他——當然,除去睡中被吵醒時——又恍若另一個人的沉穩、果斷、甚至還讓人感到有一點點睿智? 按理說,照他前兩位正妻的離世速度,她也應該早不在人世,為何她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至今還沒被虐殺,也沒被分屍於小相公府裡某個無人敢靠近,充滿恐怖變態刑具的秘密小屋? 而在李叔三人都知道她在當小報線民之時,理應完全知道她在搞什麼鬼的他,又為何如此放任她? 娶了她又不碰她,不准她死,卻又放任她四處夜遊不怕她橫屍街頭,明明沒那麼笨也沒那麼壞,卻老愛裝成個目不識丁的兇惡大老粗,還天天睡眠不足,到底為什麼…… 正當辛追雪不住思索著,往後是否該好好打探一下相起雲才對,突然,小娟的嗓音由門口傳來。 「小相公。」 「說。」 「如您所料,那名與您描述有九成九相似的男子昨夜慘死城外,身上無任何值錢物品,官府正往強盜殺人方向追查。」小娟壓低嗓音連忙回稟。 那名男子死了?為何如相起雲所料? 「果然。這婆娘蠢歸蠢,感受力當真一點也不可小覷……」微微瞇起眼,相起雲轉眸盯向躺在塌上動也不動的辛追雪。 「小相公?」完全不明白相起雲話中之意的李叔連忙問道。 「殺機。」相起雲坐至椅上簡短回答。 「是了……夫人上回這般劇吐、暈厥,是在辛府撞見了那名極可能被鷹鉤鼻男子殺害了的丫鬟,這回則是在城隍廟裡撞見了這名死者。若小相公推測無誤,這就表示,那名死者極可能是被同行的另一名男子殺害的……」李叔喃喃道。 什麼?昨夜城隍廟裡,那兩個男人其中之一死了? 是那個語氣極似鷹鉤鼻男子的人,還是另一個? 若死的是那名語氣近似鷹鉤鼻男子的人,那麼這就表明,由於上回命案細節曝光,再加上他的貪得無厭,這回,換他被他的老闆——「她」的地下情人滅口了。 閻爺啊,這消息太重大了!雖不知<聞報>會如何搶先報道,再順帶將罪歸於又不小心路過城隍廟附近的相起雲,但她一定得記得,今夜要寫上「急急如律令」五字,趕緊告訴天王蓋地虎兄台這個消息…… 咦,為什麼她是喊閻爺而不是喊上蒼? 不過,她之所以會那樣難受,竟是因為感覺到了殺機,相起雲這判斷還真有真知灼見呢。 但話說回來,「她」怎麼會有一個這麼可怕的地下情人啊! 「她」的地下情人,又為什麼那樣害怕與「她」的地下情人被人所知? 這些都暫且先不提,這小相公府裡的人……怎麼一個個都跟<小報>密探似的,消息掌握得那樣及時、準確?難不成他們其實跟她一樣,全是小報的線民不成? 若真是這樣,她得更努力才行,否則萬一<小報>不想用她,她就真的無所事事了…… 正當辛追雪的腦子因同時間湧出太多思緒而交雜成一片時,突然聽到耳畔傳來一個不耐煩的嗓音—— 「醒了就給老子起來,你這偷聽成性的臭婆娘!」 「抱歉……」雖不知為何自己向來自傲的裝睡竟會被發現,辛追雪還是乖乖起了身,然後自動移身到床紗與床柱間。 「小娟,讓徐嬸來給她梳洗打扮一下,大相公今夜要見她。」連找都懶得找辛追雪這回藏在哪,相起雲丟下話後回身就走。 對於今晚相初雲與辛追雪會面一事,他還有事得先去打點打點。 「是的,小相公。」 「等等!」看見相起雲要走,辛追雪突然出聲喚住他。 「嗯?」聽到這喚聲,相起雲雖按照慣例不耐煩的眉頭一皺,腳步倒是停下了。 「我……可以戴面紗嗎?」儘管要與大相公會晤之事,完全沒人問過她的意見,但她知道,依相起雲對大相公的重視態度,既是大相公開的口,他就算綁,也一定會將她綁去,所以她也認命了。 只是,要她大刺刺出現在眾人面前,她還是做不到啊……能不能至少讓她戴個面紗,否則她真的很有可能會當場不自在到徹底失態,甚至瘋掉的。 「你他娘的愛戴幾層就戴幾層,干老子屁事!」 早知曉辛追雪有除非昏死在床上否則必戴面紗的怪癖,再想及今夜她的出現勢必會引來眾人的側目與議論,戴個面紗反倒更有意思些,相起雲丟下這句話抬步便走。 「謝謝,你真是個好人……」聽到相起雲的回答,辛追雪感動得幾乎熱淚盈眶。 只是在她真正熱淚盈眶前,卻看到屋子裡的人在聽到她的話後全募地一愣,繼而一齊望向錯愕到臉微微有些僵掉的相起雲,然後全數轉身憋笑…… 第4章(1) 有別於小相公府的暗黑與陰森,大相公府就算入夜也是燈火輝煌,多名僕役在其間來來去去,人人臉上都帶著笑。 在府內僕役忙著為今晚的宴會做準備之時,大相公府東南方一處較少人走動的小徑上,有兩個身影正一前一後的無聲行進著。 「別扯老子的衣服!」走著走著,小徑間響起相起雲不耐煩的低斥。 「抱歉。」慌忙將小手收回,辛追雪跟著相起雲繼續向前走,但走著走著,小手又不自覺舉起,拉住他另一側上裝的衣角。 這裡真的太亮了,亮得好刺眼,並且她還感覺到好多雙眼眸死盯著她,盯得她整個頭皮發麻,心底的不滿與委屈也益發強烈。 憑什麼他就能穿得一身黑,她就得穿上這種根本與夜色、柱色、牆色、樹色、草叢色完全不搭的鮮艷粉嫩色綵衣衫?這樣子穿,根本就是想讓人大老遠就能鎖定她啊…… 「老子不是要你別扯——」發現自己的衣角又被拽住,相起雲的嗓音愈發不耐,可他話未說完,便聽到「嘶」的一聲,然後發現自己原本完整的衣角,如今有一半已成隨風飄蕩之勢。 「抱歉……」望著被自己扯碎的那半截衣角,辛追雪真心疚謙的低垂下小臉。 瞪著辛追雪半晌,相起雲這回連話也不說了,板著臉直接轉身就走,就算那半截衣角在行進不久後依然被輕拽住,也沒再開口。 就那樣走了半柱香時間,又拐了幾個彎,辛追雪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極其悠然雅致的花園裡。 這座花園,四周雖用了許多照明螢石,但由於佈置得當,因此光線顯得柔和、舒服許多,而園裡不僅有小橋流水,涼亭怪石,涼亭對面更有一個寬大、中央鋪著絲質地衣的舞台。 然而,這園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那名獨坐在亭中,恍若石像般靜靜不動、仰頭望月的男子。 他身形單薄,僅著單衣,在夜風吹拂下,隨意束起的長髮飄飄,衣袂也飄飄;當他整個人被身旁一個燃著熏香的麒麟爐裊裊上升的煙霧輕輕包圍住,分外顯得遺世而獨立。 他的臉色雖有些蒼白,更只是靜靜坐著,但就是渾身隱隱散發出一股骨秀神清、高潔孤懸的特殊氣質。再仔細點看,辛追雪發現他的長相與沉睡時的相起雲其實頗為相似,甚至連身旁的氣也同樣清新,只是身子骨比起相起雲明顯孱弱許多,但模樣卻反而年輕不少。 這應該就是大相公相初雲了,難怪人們皆稱他「天上謫仙人」,確實名副其實。 可不知為何,辛追雪只是看著他,心頭便微微有些沒來由的酸楚,因為他看起來好孤單、好孤單…… 「張總管?」望了一人獨坐的相初雲一眼,相起雲倏地轉頭喚道,話聲中隱隱含著怒意。 「小相公息怒,小的早備好了,可大相公卻怎麼也不肯穿……」就見一名中年男子匆匆由花園另一端走來,捧著大氅的雙手微微發著抖。 「大哥。」聽到這話,相起雲緩緩瞇起眼望向兄長,嗓音那樣低沉。 「好、好,我穿就是,行了吧。」慵懶又優雅地站起身,相初雲在胞弟的瞪視下乖乖任總管將大氅披覆在身上。 望著這兩兄弟的互動及模樣,老實說,辛追雪還真有點分不清誰才是大哥,誰又是小弟了。 「弟妹呢,怎麼沒瞧見他?」當穿完大氅,張總管在相起雲兇惡眼神的瞪視下又連忙退出花園時,相初雲左顧右盼了一會兒後納悶問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