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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頁 莫霖 如果她乖乖死在地宮裡,一切就沒事了。 向群抱住她,知道自己完全無法安慰她心裡的恐懼與憂心,只能借由擁抱,想要化解她心裡的不安。 該怎麼說這局面的混亂?況且睿王府一定不會放過她,她對地宮的狀況也是知之甚詳,怎麼可能放過她? 向群走了,趁著外頭天還是黑的,他必須離開,若在天亮前無法趕回宮,回到牢裡待著,恐怕又會有另外一番風波。 他回頭看了站在門邊的心寶一眼,依依不捨的離去,心寶看著,突然腳軟,整個人癱坐在門邊,渾身發抖。 她留不住他,也帶不走他。 那好吧!她等,等到時間來到……她等過,那在睿王府等著殉葬的日子她都熬過來了,還有什麼不能等的呢? 等,就算是死,也等…… 醒之不會孤獨上路的,這一次她會陪他、等他。隨他…… 從那一夜過後,向群就沒來過了;心寶還在等,卻是每個晚上都撲空,她等著,深怕會等到什麼壞消息。 這一、兩年來,壞消息已經多到讓她都麻痺了,可是每次聽到壞消息,她還是會渾身發抖。 向群跟長世子比武、向群出征、向群陣亡、向群破墳、向群被逮……每個消息都是壞消息,都讓她渾身不停發抖,冷到連心都寒了。 這一陣子,她常常想起太皇太后。老娘娘總愛說她,要她培養泰山崩予前而面不改色的氣勢。她很努力學,學到後來才有點像樣。 可是扯到向群的事,那比泰山崩於前還要讓她震驚,可以說,那簡直就是天崩地裂! 記得剛接到向群陣亡時的消息,那一段日子,她過得行屍走肉,痛到連哭都哭不出來。夜裡她常睡不著。整夜都張著眼睛,彷彿可以看見向群在戰場上浴血廝殺,痛苦掙扎的模樣。 最近,她好像又看見了這樣的畫面。 向群啊,這輩子她再也逃脫不了這個男人的牽絆了,真要死,若他真逃不過死劫,那就一起走吧。 那天夜裡她呆坐在椅子上,外頭突然傳來聲響,她心一驚,知道這絕非向群來了,因為來者不善。 果然,下一瞬間門就開啟,心寶站起身,看見幾名彪形大漢,她還可以看見原先照顧她的婢女已經例在血泊中。「睿王的人嗎?」 「心寶姑娘真是聰明。」 「殺人不眨眼,當然是睿王的人。」想起那殉殺的慘狀,她終生難忘。 現在的她,竟然也有老娘娘說著那種面不改色的氣勢,因她連死都不怕,還會怕這一票惡人嗎?「要做什麼?」 「奉睿王的命,殺你滅口。」 「為什麼?」 「因為你知道太多秘密了。」那人說著,「順帶告訴你,皇帝已經下令將裴策與向群斬首,給老睿王祭墳!」 心寶渾身一顫,想要勉強自己鎮定,但她還是難掩渾身發抖,不能自持,她深呼吸,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什麼時候?」 「就在明天!」 這一天,終於來了? 果然逃不過命啊。心寶竟然笑了,「現在殺我嗎?還是再把我送進墳?」 幾個人突然有點不知如何是好,因為他們好像也聽王爺說過,要把這個心寶再押進墳裡面殉葬。 那到底該不該現在把人殺了? 「怎麼辦?王爺好像也說過,要把她活抓,抓進墳裡殉葬。」 「王爺的命令前後不一,到底該怎麼辦?」 想起王爺最近,不知是局面太緊張還是怎樣,竟然前天才大聲嚷嚷要把心寶姑娘押進墳裡殉葬,今晚又說要把心寶給滅口,他們到底該執行哪個命令?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 心寶笑著,「快決定啊!王爺到底是怎麼說的?」 那群人的頭頭做了決定,「這樣吧!先抓回去,活人才好交差。如果王爺說押進墳裡,那至少咱們抓了個活人回去;如果王爺說要殺了她,到時候再殺也不遲!」 「就這麼辦。」於是他們將心寶打昏,將她帶離駙馬府。來無影、去無蹤,府內除了那不幸遇害的婢女,竟然無人得知。 心寶知道,就算要再死一次,她也不怕。沒有醒之,她不想獨活。她獨活太多年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為誰而活。 醒之,我就來了,你等我。 咱們相約同行,等我,心寶就來了。 第10章(1) 皇帝確實准了睿王府的要求,下令將向群與裴策一律斬首示眾,以平遺族之怨;也准了睿王的要求,用向群與裴策的人頭來給睿王祭墳。 但是皇帝也提出要求,「朕要親自祭拜老睿王。」 就這個要求讓新睿王很清楚,該是攤牌的時候了。此時此刻,不容再遲疑,若是讓皇帝看見了那睿王墓的規模,肯定不會罷休。 本來老睿王工於計謀,早就想好了皇帝親自祭拜的這一天可能來臨,另外在現在的睿王墓不遠處,修築了一座假墳,就當作是睿王的墓,來欺騙世人。 但是這個新睿王心一狠,決定走險招,不用假墳,他決定直接帶著皇帝到隆恩殿上去祭拜,然後……弒君! 畢竟睿王墓是他睿王家的地盤,地形、地勢他很清楚,他可以妥善安排,在四周的制高處,例如實城上方安排神箭手,射殺皇帝和他的人馬;或者是將皇帝和他的人馬關進隆恩殿內,直接放把火燒了! 他心想,只要能將皇帝殺了,然後對外宣稱皇帝遭到逆賊遇刺身亡,再讓皇帝那兩歲小兒登基,依照睿王府在朝中的勢力,一定會由他來擔任攝政王。 睿王想,這一次,他不會像他爹一樣,乖乖做了將近十年的攝政王,然後一無所獲的交出權力,他要倣傚趙匡胤廢掉周恭帝柴宗訓自立為帝。 若沒有他們睿王府劉家,現在的皇帝能坐穩這個天下嗎? 天下該是他們劉家的! 行刑這一天,裴策與向群坐著囚車,直接從大內運出,運往了睿王墓;兩人臉上毫無驚恐,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命運。 囚車先到,就到了睿王墓內的隆恩殿,兩人被帶下了囚車,身上穿著囚服,五花大綁、動彈不得。 隆恩殿上已經備妥了祭祀用的各類祭品,還準備兩口金盆。 睿王人已經到了,就站在一旁。「等會兒你們人頭落地,就用這盆來裝你們的血,然後混泥,給家父的墳築金剛牆。」 向群看著眼前這人,回頭與裴策對望一眼,兩人眼裡都是笑意,向群又回頭看向他。「你一點都不擔心嗎?皇上就要來了,你不怕皇上看到這裡的狀況嗎?」 睿王哈哈大笑,神情看起來狂亂異常,似乎瀕臨瘋狂,「我會怕?當初會造這墳,我們心裡就有數了,這是我劉家的開國皇陵!」 裴策嚴肅的看著他,「你比不上你爹,你爹好歹還懂得收攏人心,你以為現在朝中大臣還會支持你嗎?」 若是睿王府私造帝陵、勾結北蠻,黨同伐異之事攤在滿朝文武百官面前,睿王黨還撐得下去嗎?還有多少人敢自稱睿王門生? 睿王不禁大笑,似乎真的一點都不害怕,他以為自己的計謀天衣無縫,這樣無知,連向群與裴策都替他覺得可憐。 就在此時,皇帝到了,一旁的侍衛高喊,「皇上駕到一一」 皇帝帶來的人馬不算多,只有十幾個侍衛。 這讓睿王更是篤定,今天、這裡,就是皇帝的斷魂處,想他在四周所布下的兵馬、安排的殺手,就足以將所有人都解決。 皇帝下了龍輦,看著這四周的景象,臉上沒有一絲不豫之色,至少皇上內心的不快沒有顯現出來。 方纔一路走來,經過神道,看著那一尊又一尊的石像生,走過漢玉牌坊,來到這裡的隆思殿,向後望去,後方似乎就是寶城寶頂,雖看不見封土,但大概可以猜測那裡就是睿王墓。, 果然,就如同向群和心寶所言,這墓確實是帝王規制。 想來諷刺,他是當朝天子,十二歲繼位至今已有十餘載,國民生計艱難,他對於造自己的陵寢一事一再推遲;可這攝政王竟在國有幼主、民間災荒頻仍之際,耗費巨資造了這墓。 先別說什麼僭越帝制、狼子野心,如此無視民瘼、一意孤行,也是天理難容。 侍衛守在皇帝身旁,「皇上,請小心。」 「上去吧!朕就不信,這個睿王比朕還有資格坐這個天下!」皇帝一派輕鬆,一點害怕也沒有,就這樣步上了台階,眼前就是隆恩殿,依照帝王陵寢制度,先皇的陵寢均會建造隆思殿,供將來的皇帝與皇族後裔祭拜。 站在隆恩殿前,向群與裴策都跪下了,只有睿王不跪,皇帝當然清楚他要攤牌! 皇帝臉帶笑容,大喊著,「攝政王,朕來祭你啦!」向前走,跨進了隆恩毆內,殿門頓時關閉。 殿前平台上,兩個劊子手上前,對著向群與裴策的脖子,準備要砍下去! 向群與裴策跪地,兩人彼此對望一眼,就在刀即將吻上脖子之際,向群左肩一動,原先將他五花大綁的繩索竟然鬆了!或者該說這斷臂救了他一命,原先該綁牢的繩索,因為手臂斷了,也綁不牢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