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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頁 絳玥 慕容飛雲扳下她的手,俯下身,用自己的額頭抵住她的。 「你……你做什麼?」她閃避不及,呼吸頓感急促。 好奇怪,為何她會覺得臉紅心跳? 「很好,燒退了。」他滿意地笑道。 「你……別靠我那麼近。」她覺得自己的臉又燙起來了。 「為什麼?」他偏偏要逗她。 「我不知道……」她推開他,大口地喘氣。 可慕容飛雲還不善罷甘休,滿臉笑意地逼近她。「你想這樣就算數?」 「什麼?」她疑惑道,向後退了一步。 「難道你不打算對我負責?」 「負責?」她傻了,「負什麼責?」 「你昨晚強逼我留下,已毀了我的清譽,你說,該不該為我受的傷害負起責任?」他說得理直氣壯。 「愛說笑!哪有這等事?」她怎麼覺得受損失的人應該是她才對。 「我不管!你別想逃避。」看來他是決定卯到底了。 「你別亂來!」見他一步步邪笑著逼近她,夏玉娃氣急敗壞地大吼:「你……」 豈料一股氣血衝上腦門,情緒太過激動的夏玉娃驀地感到一陣暈眩,身子便不支倒下。 慕容飛雲張開雙臂牢牢地接住她,收斂了神色。 「你失血過多,需要調養一陣子。」 「你……」與他的目光相接觸,她忽地感到心頭一陣熱,不由得別開了臉,「不用你管。」 「我若是真能放任妳不管就好了!」他輕歎。 夏玉娃一震,再度和他灼熱的目光相交,她呼吸一窒,卻再也移不開視線。 「真不知我是著了什麼魔……」慕容飛雲柔聲道,捧起她的臉,輕輕摩挲著她粉嫩的頰。 「別……放開我……」她覺得說話都困難了。 視線相纏,一抹難以言喻的情愫在兩人無言的眼波交流中奔竄,同時震驚了兩人。 這是什麼感覺?夏玉娃自問著。 他著迷似的漸漸靠近她的臉,深邃性感的黑眸火熱地緊緊鎖住她的眼,下腹驀然竄起的慾望惹得他再也不及細想,俯首便吻住她嬌柔的唇。 夏玉娃怔住了,完全不知如何反應,只覺一股強烈的酥麻感震向她的四肢百骸,她驚得想推開他,可雙手卻使不出力;欲張口詢問,卻又教他滑溜的舌給乘隙溜了進來,只能任他火熱的唇舌予取予求。她覺得自己彷彿化成了一癱泥,虛軟地融化在他懷裡了…… 久久,慕容飛雲才不捨地放開她。 「你、你……」夏玉娃靠在他身上喘息著,雙眼矇矓,兩頰暈紅,若非靠著他,她早癱軟在床上了。 天啊!方纔她究竟是怎麼了? 見她羞紅了臉、一副無措的模樣,慕容飛雲險些又克制不住地吻上她,不過他知曉此時不能、心急,因為這會嚇到尚不解男女情事的她。 不過,他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起一個女人的感受想法了?他自嘲地想著,這小丫頭總能引發他許多的第一次。 「呃!這個……」夏玉娃為打破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紅著臉拚命找話題,「我……涵心姊姊的病怎麼樣了?」 他撫著她柔細的發,「已經沒事了,涵心身子尚虛,恐怕得調養一段時日才能康復。」 「那就好。」她放心地笑了。 說到這,慕容飛雲這才想到一個關鍵問題-- 「你怎會想要用自己的血去救人?平常人的血液根本無此功效,但為何你……」 「其實……」她囁嚅地道,「我是百毒不浸的。」 「百毒不侵?」慕容飛雲挑高了眉。 夏玉娃點點頭,「是啊!師父他從我小時候起,就要我喝下一碗什麼湯的,還騙我說是補藥,難喝要命,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是用九十九種毒蛇血和九十九種毒藥草煎熬而成的;日積月累之下,我的身子早已是百毒不侵的了,也可以說,我自身就是一個毒藥罐,所以我才用我自己的血去碰碰運氣。」 「那敢問令師是……」他的好奇心全被挑起。 隱約一個念頭在他腦際浮現,記憶中,似乎有一個人有此種高明的使毒技巧。 她搖頭,「師父說過,不許報出他的名諱讓旁人知曉。」 「也罷。」慕容飛雲不再追問,他明白許多隱居世外的高人都有一副怪異的脾氣。 「那妳好好休息。」他替她蓋妥被子。 「謝……謝謝你。」夏玉娃不自在地道。 嘖,你在扭捏個什麼勁兒啊?她在心裡暗罵自己。 慕容飛雲眸光倏地放柔,在她額上一吻,「說什麼謝?傻瓜。」 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夏玉娃近乎癡迷。為什麼對他總是有種特殊的感覺呢?好像一顆心全繫在他身上似的,這種飄浮不定的感覺究竟是什麼呢? 她不明白剛才的唇碰唇是什麼涵義,一般的兩個人應該不會有這種親密的舉動才是……那麼他們之間,應是比別人多了什麼不一樣的東西才對吧? 她閉上眼,方纔的激情震撼遺在,顯得有些醒醒然。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並不排斥。 可是師父為什麼從來沒教過她這些事呢? ***** 數日後,恢復健康的夏玉娃,又和往常一般充滿活力。 這日她嘴裡輕哼著小曲兒,精神飽滿愉悅地踏著輕快的步伐,正準備往後山裡去。 因為於涵心的病情已大有起色,她想去採些滋補元氣的藥草來為她調養。 手裡提著竹籃,夏玉娃在步出門後,因見到刻意站在門邊的封青黎,所以停下了腳步。 他轉過身,直視著她。 「你……有話對我說吧?」她遲疑地問。 她有時真的很懷疑,涵心姊姊怎麼受得了他的沉默? 封青黎咳了咳,有些不自在地偏過頭,生硬地道:「你……救了涵兒……多謝你。」 她一楞,隨即用袖子掩嘴噗哧笑了出來。 呵!這男人好有趣,明明想道謝偏偏又不擅表達,一個大男人硬著頭皮的窘狀,真的很逗趣! 她現在總算明白涵心姊姊為何總是說他其實很溫柔、很體貼,只是素來不會表達自己的情感罷了。 「你不用向我道謝的,涵心姊姊能活下來,我比誰都高興啊!」她甜甜地對他笑。「我正要到後山為涵心姊姊採藥呢,不能久留了,免得天黑就無法上山了。」 語畢,正欲離開,誰知不小心踩到裙襬而絆了一跤。 「當心!」封青黎眼明手快地拉她一把,讓她穩住身形。 「真是。」她吐吐粉舌,為自己的粗心而感到難為情。 至此,她已完全一改乍見封青黎時那種冷漠不近人情的印象了。她相信他是個好人。 「謝謝你,封大哥。不介意我這樣稱呼你吧?」她仰頭望著他,「我自幼無父無母,也沒有任何親人,今日既然有緣和你結識,倒不如讓我尊稱你一聲大哥,你若是不嫌棄,也可把我當成自家妹妹看待,你說可好?」 妹妹?封青黎視線飄向遠方,他闖蕩江湖多年一直都是孤獨一人,直到遇見涵兒,他的生命才算有了色彩;或許多個妹妹是個不錯的主意。 封青黎看著她,一向不苟言笑的嘴角略微上揚。「這廂有禮了,好妹妹。」 夏玉娃聞言,開心地笑了,不避嫌地抱住他。 「蒙哥哥步嫌棄!」真好,她也有親人了,現在她有哥哥了。 兩人相視而笑。 夕陽斜照,日光灑落在兩人身上,溫熱了兩顆孤單的心。 ***** 待夏玉娃將藥草采足,天色已至全黑。 「糟糕,都這麼晚了。」她喃喃自語,加速回程的腳步。 由於她方才專心採集藥草,全沒注意到暗沉的天色。 驀地,一株生長在斜坡崖壁邊的小草吸引住她的目光,她雙眼一亮,停下腳步。 這是難得一見的藥草耶!對活絡血脈、調養生息極具療效。 她吞了吞唾液,有些驚懼地覷了覷斜坡的高度。 嗯,不太高,應該沒什麼問題。 夏玉娃於是立刻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扶著樹幹攀爬,手腳並用地挨到了崖壁邊。 她咬著牙,滿頭大汗地使勁伸長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株藥草採到手。 「太好了!」她一聲歡呼,卻興奮得忘了人還在樹上,一時重心不穩,身子直直往下墜落。 她驚喊一聲,雙手連忙抓住枝幹,可惜為時已晚,加上手裡的竹籃阻礙了她的行動,手一鬆,身子立即從樹上滑下,摔落至地面後,又因是斜坡地形,使得夏玉娃連人帶籃一路滾下山坡。直至撞上了底端的土堆,這才停止滾動。 夏玉娃疼得五官揪或一團,狼狽不堪地掙扎起身,豈料左腳才一踏上地,隨即又痛得倒下。 天啊,她扭傷了!她忍住痛楚,瞪視著已腫得像包子般大的腳踝,她果然是流年不利、倒楣透頂。 望著已近全黑的天色,夏玉娃不忘收拾著地上散落的藥草,將之重新放入竹籃中。接著撐起身子,咬著唇,幾乎是半跳半跛地往回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