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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頁 王莉 經他一提,她擔憂地問:"董事會怎麼辦?還會順利嗎?」 他不回答,慎重地看她,心裡有一個想法,拉她起身。"來。" 兩人穿上晨褸,他帶她走進書房,拿出一疊資料,裝在黑色的紙袋裡。 "幫我一個忙。」 朝顏看看那黑色紙袋,"這是什麼?」 "證據。從多次盜用公款的明細,到買賣人頭以及出賣公司商業機密等等,所有卜明達的犯罪證據,每一筆都夠他吃上好幾年的牢飯。" 「這----" "這是備份,拿去送他。這次的董事會他肯定是起不了作用了,不過仍有幾個同他一心的老傢伙還留著,我不想多惹風波,看了這些東西,他會管好那幾個人的。" 朝顏簡直不敢相信,"監事已經住院了,這個時候還讓他看到這些……" "對,是不小的刺激,他可能會二度病發,甚至一命嗚呼。"他的語氣聽不出任何在乎,"如果這樣也是報應。" 他真狠心,完全不念舊情。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朝顏,我把這件事交給你。" 信任她,而這是考驗嗎?他明知道這很殘忍。 "你會聽我的話吧?" 她能拒絕嗎?她若拒絕呢!當然,她會令他失望,而須句懷會親自動手,那麼他的身上將多添一條無情的罪……她不要!她全心全意凝望著他,看見他眼中對她的期待,伸出手。 "為了你,我願意做任何事。" "很好。"須句懷笑了,也許是真正的笑。 她是他可靠的傀儡,任他操控。 "出去!"隨著憤恨的巴掌聲,資料散落了一地。 得到這種待遇,朝顏並不意外。這是卜鈺蕾第一次動手打人,但她一點也沒有客氣,看著朝顏毫不抵抗地承受這一耳光,她心中更是狂亂。她現在是上流社會最大的笑話,而這全是拜夏朝顏所賜。 "你回去告訴懷……須句總裁,願賭服輸,我父親是咎由自取,他也認了,現在只求能安心養病,請他高抬實手,放我們一馬。" 朝顏將東西收治整齊,她的左臉頰痛得幾乎發麻,語調卻是異常平和,「只要監事配合,不擾亂董事會的運作,總裁也不會為難他的。" "我們不會!我不會讓爸爸這麼做的。"她情緒激動地。她愛須句懷,太愛他了,即便到了這個地步,還是無法不為他設想。如此一心一意,卻只換來他的利用而已。 "這樣……最好。" 她瞪著朝顏,"你知道我現在最恨誰嗎?" "我。"想當然耳。 "哼。"卜鈺蕾回頭看了眼病房的門。"是我父親,我一直以為他最疼我、最替我著想的,到頭來利用我最徹底的人也是他!是他的自私害了我,如果不是他的野心;我們不會變成這樣,我好恨……可是他畢竟是父親,我本不能做選擇。而你,你不過是過去的我而已。" 她的話讓朝顏一楞。 "你現在得意,認為自己擁有了他是不是!"她淒清的笑意裡有幾分看透的同情。"你以為他會愛你嗎!看看我,我認識須句懷二十多年了,付出了這麼多,到頭來呢!是一顆反制爸爸的棋子,用完了就被一腳踢開。我以為自已是特別的,以為他愛我,可是他根本就無法愛人,因為他太冷血了!" "蕾姊。" 卜鈺蕾已經預見了她的未來。"他現在也不過是在利用你而已。" "我和你不一樣。"朝顏,心裡卻蒙上一層陰影。 "你會比我幸運嗎!」她斷言,"懷不會愛你的,絕對不會,有一天……你會和我一樣可憐。" 她的言語和神情,令人不安。 朝顏留下資料,轉身離開了醫院。 會嗎!她和卜鈺蕾一樣?走著走著她突然停下腳步,瞪地上的影子,那是她,也是須句懷塑造的形體,她是他的人,他過一輩子都不放開她。 她相信他的話。 剛回到公司,就見她的秘書助理戰戰兢兢走過來,一副要被殺頭的表情。 "特助,怎麼辦!方才有兩個人說是總裁的親戚,有要事找他,我一時疏忽就讓警衛放行,可是總裁看到他們……臉色好可怕。" "現在呢?" 她指指須句懷的辦公室,"在裡面,我恐怕是犯了大錯。" "我進去看看。"朝顏拍拍她,讓她回到工作崗位上。 叩門走進,來客是一對男女,姚興瑞和姚妙儀。 「哦,是你可愛的助理未婚妻,我看過報導了,表弟,恭喜。"姚興瑞很快地說,眼睛斜看著朝顏。 同行的姚妙儀附和道:"你沒有邀請我們,讓媽媽很傷心呢。有空多來我家走走,她很想你……"她慇勤地笑著,想多吸引須句懷一些注意。"我也是。" 這些熱絡的談話聽起來一點也不覺得舒服。他們來做什麼?朝顏無心看那兩人,她只關心須句懷的反應。 他看她一眼,示意她到自己身邊,然後才空出注意力看向姚家姐弟,"是想我的財產吧。" ‥怎麼這麼說----" "好吧,你到底幫還是不幫!"公子哥模樣的姚興瑞沒多少耐心,要他求須句懷已經夠窩囊了,從剛剛到現在了一堆馬屁話也不知道有沒有用,若不是到了撐不下去的地步,他是不會來的。須句家的財產多得教人眼紅,"借"一些給親戚渡過難關也是人之常情,他自以為是地想,料定須句懷不好拒絕。 "多少!"他漫不經心地問。 姚興瑞毫不客氣的說了一個九位數字。 須句懷點點頭,把玩著手上的鋼筆。"有沒有和鍾女士商量過!" "我媽?她當然知情。"鍾芬就是知道自己的老臉沒用了才要他們來,也許同輩比較好說話。 "那她真是太不瞭解我了。"須句懷的聲音含諷,有一絲絲起伏。"一毛錢我都不可能借給你。" "你……我的公司快倒了!" "我知道,最多再撐兩個月吧,也許更快。" "你見死不救?" "你們不是都須句家的人寡情絕義、六親不認,的確是。"他面無表情地:"姚氏會垮的原因你自己清楚,我有何義務相救!適者生存,經營不善就要淘汰,這是市場定律。" "須句懷,我可是你表哥!" 他終於皺眉,這是他最厭惡聽到的話。"我沒有親戚。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否則我保證姚氏一定垮得更快。" "你!" 他按了分機,"黃秘書,你現在可以做一件正確的工作了,送客!" 姚家姐弟狼狽地走了,偌大的辦公室只有他與朝顏兩個人。 "辦好了?" "是的。" "你的臉怎麼了?" 她連忙摀住左頰.轉到他看不見的角度。"沒有。" 須句懷起身,拉下她的手。"我已經注意到了。"他托著她下顎仔細查看微腫的淤紅,那不可能是碰撞造成的。他眉頭一縮,帶她進旁邊的休息室內,從冰箱拿出冰塊,包在手巾裡。 "其實這個……" "別動。"他很輕很輕地敷上她的臉。 朝顏睜大眼看著他。 "疼不疼?" 她搖頭。 須句懷握住她的後腦,讓她靠著他的胸膛,沒有再問,顯然明白是怎麼回事。 "對不起。" ********* *********** ************* "媽的!根本是自取其辱!" "都怪你!那麼急,借錢還擺公子哥的架子,難怪把須句懷惹火,自己搞砸的。"姚妙儀責備弟弟。 「我!你沒聽到他的話嗎!他連一毛都不可能拿出來,存心看我們死,再低聲下氣也是白搭。" "沒試怎麼知道。" 姚興瑞一肚子火,"你試了嗎!一見人家長得俊就兩眼發直,也不想想他是誰,發什麼花癡。" "你敢說我,要不是你公司會敗光?行嘛,玩工程玩到牌桌上,輸了一屁股債,連我也被你拖下水!" "不要說了!"姚妙儀日擲千金的消費也沒他在牌桌上輸得多,加上幾項致命的失敗投資都是由他堅持主導,姚興瑞心虛地叫她住口。 姚妙儀收斂怒氣,心裡開始盤算新的算計。"我會再去找須句懷的。" "那怎麼成,他話都撂得那麼絕了。"他可不想明天就看到公司倒閉,須句懷絕對有這個能耐。 "再慘也只有現在這樣了,除了他,沒人幫得了我們。」她拿起化妝盒修飾臉上精緻的妝。 "有用嗎?" "你看我有沒有用?"她給他一個斜眼,媚到極點。 透過車窗,姚興瑞陰沉地瞪向須句集團。 卜氏父女離開了,幾位背後不乾淨的職員也被迫黯然離職,徹底換血,而幾天後的董事會議在須句懷的強勢主導下,達成滿意的結果。事先周密的佈局使得這波震盪不僅未影響內外運作,反而更提高了部分投資信心,他要的棋,都乖乖走到指定位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