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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頁 沈亦 捨高位屈下位,這算盤是怎麼打的?只有高擇自己明白。 "我倒也不覺得台中公司真的己經爛到無可救藥的程度,只要你肯多花點時間,還是大有可為。"郭正邦說的是真心話。"你也許可以考慮重新換一批工程部的人。至於業務部一些不事生產的米蟲留著也沒用,砍一個少一個,免得他們在那邊倚老賣老,興風作浪。" "你指的是夏珞凡那一票?"看來郭正邦有藉機報復的意味。 "哼,那女人你留著也沒多大用途了啦!"郭正邦嗤之以鼻的。"她現在在自暴自棄,你要一個不求上進的女人幹嘛?" "自暴自棄?"此話怎講? "夏珞凡以前算是個厲害的角色,在沒進鴻百時,她就是全台中房地產界出名的一級女銷售員,很能沖業績,向來都是無往不利的。但是後來她……"郭正邦聳聳肩。"我也是聽人家說的啦!現任「名揚」企業的副總裁,也就是蕭大同的女婿,他曾經是夏珞凡的男朋友。這男人也算聰明,娶個有錢的老婆少卅年奮鬥,換作你你會怎麼選?當然是選富家千金呀!夏珞凡和那男的好像已經到了論及婚嫁的地步,只是她萬萬沒想到會從中殺出一個富家女來跟她搶老公,而且還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搶走了。" 換作他他會怎麼選?高擇淡淡一笑,沒正面回答,只當聽了一則八卦。 "可能是打擊太大了吧!從此夏珞凡就像少了一股衝勁似,對事業不感興趣,散散漫漫的混日子。除了和她比較要好的幾個男同事,對於其他男人她也愛理不理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她開始變得很討厭、很排斥男人,尤其是長得好看的男人。'名揚'的副總裁你應該見過吧!是個相貌堂堂的大帥哥,要不怎會讓蕭大同的女兒這般神魂顛倒,不惜以名利去誘惑他而贏來這個老公?"郭正邦說著說著,忽然多望了高擇兩眼,笑笑:"像你這種Face的,就是夏珞凡最討厭的類型。" PUB,一個專門吵死人不償命的地方。昏暗的燈光、狂熱的舞曲,震的人耳朵嗡嗡作響。偌大的空間擠滿容人,放眼望去淨是一顆顆黑壓壓的頭顱。工作一天的緊繃情緒,全在亢奮的節奏下得到最直接且快速的解脫。所以,PUB夜夜生意興隆。 夏珞凡本身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她總覺得好吵,每次都是被同事給硬拖來的。 同事們一哄而上地躍入舞池,當然也包括五人小組當中一聽到強烈節奏就像渾身被蟲咬的四個人。他們知道大姐頭不喜歡跳舞,也不勉強她了。處於角落的L型座位,目前位置分配圖是這樣的 左邊一點的地方,坐著高擇和他幾名「手下」以及楊晉元,一夥人正忙著接耳交談(音樂太大聲了,不用這麼暖昧的方式恐怕難以聽到對方說什麼);而坐在最最最右邊的位置,就只剩夏珞凡一人了。她真的是坐在最最最右邊的小角落,好像怕和什麼毒蛇猛獸靠太近似的。 左右遙遙相隔,彷彿互相不認識的兩桌客人,這般景象起碼持續了半小時。 搞什麼嘛!吳翔中他們不是說好是來探高擇口風的嗎?竟然一個比一個玩的還野,顛舞顛了半小時,他們不累嗎?真是體力過人。 唉,好吵、好悶,周圍的煙味愈來愈重,讓她覺得呼吸困難。 她腦袋低垂,手捧著的Gin&;Tonic也只喝了一小口她在想什麼?發呆嗎? 在這麼吵雜的環境下發呆?高擇一面輕啜著Chivas,一面將視線拉向夏珞凡身上。 微鬈的長髮隨著她低頭而鬆散垂落,半掩粉頰,由側面角度望去,鼻樑小巧挺直,隱隱可見一雙纖長濃密的睫毛,彷彿正微微輕顫著;很是秀氣的嘴唇不時吐氣,像是不怎麼耐煩的歎息動作。 坦白說,高擇有些驚艷,他沒想到夏珞凡的模樣會這般清新雅致。想起郭正邦口沫橫飛的數落夏珞凡種種不是,過去她是怎麼跟他鬥法,又是怎麼潑辣的警告他總有一天要他'死的很難看',還有她在公司的外號叫大姐頭總之這許多粗淺的印象加起來,夏珞凡本人都和他的想像有相當大的出入。 但她也不算太讓他'失望',至少他能感覺到夏珞凡對他很不客氣,這點倒是挺符合郭正邦的說詞。他還是覺得郭正邦把她形容的像悍婦未免言過其實了。 他們好像從辦公室那次的'指甲油'事件之後,就沒再交談過了。 煙味怎麼愈來愈濃了?夏路凡下意識蹙眉,用手捂鼻。 濃厚的彷彿就在她身邊一樣——呃?她猛地抬頭,赫然驚見一雙在昏暗中閃閃發亮的黑眸。 她著實嚇了一跳。高擇什麼時候變成坐在她身邊的?她居然都沒發現。 "抱歉……"他看她捂著鼻,立刻很識相的捻熄香煙。 "你想抽就抽,這種地方幾乎是人手一根煙,滿屋子的二手煙,也不差你一個。"她明顯的不領情。討厭!幹嘛不聲不響就坐過來她的'地盤'? "也許不差找一個,但是你不喜歡煙味,而我就坐在你旁邊,我認為這是起碼的尊重。"他唇際那抹淡淡的、很漂亮的笑容,像是不在乎她的態度。 又來了!又在賣弄瀟灑了。 "既然你尊重我,那麼我也應該尊重你。"夏珞凡嘴裡說尊重,但表現出來的樣子卻像口是心非。"你絕對有抽煙的自由,只要你像剛才一樣坐的遠遠的,不就能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嗎?" 她探頭向左一看,楞住了。"楊大哥呢。不會也下去跳舞了吧?"為什麼只剩高擇的那兒名「手下」? "他走了。" "走了?" "剛才他接到他老婆打來的電話,說孩子有點不舒反正也沒什麼事了,我就請他先走了。"意思就是說,她現在是這排L型座位當中唯一的'非我族類'。 這種敵眾我寡的感覺真教人不舒服,尤其最高擇又一副賴定她旁邊座位不走的模樣。或許這是套他話的好時機,但——吳翔中他們在搞什麼鬼!都這麼久了還不回來,一點使命感也沒,有得玩就把正經事給忘的一乾二淨了,還說要和高擇拉關係哦,拉個頭啦! 看來不去舞池把他們都拖回來不行。她站起來。 "去跳舞?"高擇竟一把握住她手腕。 她旋即奮力甩開他,動作之大,彷彿剛才握住她的是妖魔鬼怪。"你做什麼?"她很不高興的質問。 "沒做什麼。"高擇攤攤手,無奈的苦笑。她反應激烈的教人難以置信,她果真有「懼男 症」,而且病情還不輕哩! "我看你一個人在這裡枯坐了半天,以為你不喜歡跳舞。"他大聲說。"如果你不喜歡跳舞,我們談談好嗎?" 不這麼大聲說話,肯定會讓震耳欲聾的音樂蓋過。 "談什麼?"她沉著臉問。 "你先坐下……"忽然,燈光變得更暗,說話也不須再這麼大聲,因為吵死人的熱門舞曲已停止,換上的是柔柔的抒情音樂。 不過,還是很吵…… "哇!流了一身汗,熱死人了!" "好渴哦,快、快給我飲料……" 跳夠也瘋夠了,一群人蜂擁回座,七嘴八舌的嘰嘰喳喳。 "還知道要回來呀!"夏珞凡沒好氣的推吳翔中一把。 "幹嘛?"他灌一大口啤酒,無辜的張大眼問。居然問她幹嘛!她簡直哭笑不得。 "走嘛!去跳舞……"才下舞池不到一分鐘的洪嘉嘉,轉身竟纏上了高擇。"好啦,去嘛、去嘛。"她聲音好嗲——嗲的好恐怖。 "我也要,下一個換我。"又有一名女同事跟著湊一腳。 "我也要。" 這幾個女的怎麼啦?全得了花癡病呀!沒有身為上司臭架子的高擇,顯然平易近人的不禁令女向事'想入非非'。 "要跳慢舞哦?我奉陪。"趙宇豪一跳出來,吳翔中也不甘示弱。 "我犧牲一點,也下海伴舞好了。" "誰要跟你們跳呀!也不去照照鏡子。"頓時嘔吐聲此起彼落。 同是男人,差別待遇可莫不是普通的大。 這時候,高擇突然起身。"也好,就去跳舞吧!"他大步走進舞池。 十幾個人眼都直了,驚訝的只剩一片鴉雀無聲。高擇走的可自然了,自然的——自然的好像連自己拖著夏珞凡都是一件多麼順理成章的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