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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頁 季蕾 「爸爸,你醒來,你跟我說說話好嗎?」急切的呼喚伴著淚水,低低啞啞在靜謐的加護病房裡迴盪著,「你不要再睡了,不要再昏迷不醒,我怕,我真的好怕──」 醫生說子彈穿過了父親右邊的肺葉,他取出了子彈,卻擔心軍務大臣年邁的身子挺不過這次重擊。 「你一定要醒來,一定要好轉,如果……如果你醒不過來──」一念及此,裴藍清麗的容顏又更加慘白,「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沉重的愧疚堆上胸膛,壓得她幾乎透不過氣,「是我害了你,爸爸,是我不孝──」 她低下頭,濕潤的臉頰緊緊貼住父親的胸膛。 他的心,跳得好慢,好慢,像隨時就要停止跳動似的── 「爸爸,你快醒來,不要丟下我一個,不要……」 悲切的哀鳴逸出唇瓣,在沁涼的空氣中迴旋,穿過病房透明的玻璃窗,是無聲的沉重。 玻璃窗外,軍方派來的特勤幹員來回巡邏,不許任何閒雜人等擅自接近,也不放過任何可疑的動靜。 可幾對精明銳利的眼眸卻沒注意到,對面大樓某處,一對灰藍色的眼眸正透過鏡片凝望著加護病房。 灰藍眸,緊緊盯著玻璃窗內,眸底,蘊著與房裡女人同樣深切的哀痛。 別哭,藍,別這樣好嗎? 規律的聲波震動米凱的胸膛,他伸手探入,取出超薄的PDA。彈開銀色金屬外殼,液晶螢幕的影像由朦朧,逐漸清晰。 見到螢幕上熟悉的臉龐,米凱左右張望,確定自己正處身在醫院隱蔽的角落後才沉聲開口。 「什麼事?達非。」 「你在哪裡?米凱。」 「我現在在醫院。」 「醫院?」達非一怔,黑眸轉為深思,「這麼說你已經知道了?」 「是的。我知道軍務大臣遭到埋伏,身受重傷,副大臣則當場死亡。」 「真該死!」螢幕上的達非詛咒著,「這回我們又被他耍了!本來一直以為他的目標是矢島總理,沒想到他竟對裴俊下手──該死!莫非是我們的情報來源出了問題?」 「不,我想是他臨時改變了計畫。」米凱沉沉一句。 「改變計畫?為什麼?」 「為了針對我。」 「針對你?」達非先是一愣,但愕然的表情很快恢復一貫的機敏,「莫非他已經知道你對裴藍……」 「不錯。」灰藍瞳眸閃過一絲痛苦。 達非察覺到了,「那女人該不會以為是你下的手?」 「不錯。」米凱點頭,語音闇啞低微,「她完全不肯跟我溝通,甚至不准我接近她。」 「她不准你接近她?那你現在還在醫院幹嘛?」 「我──」米凱心一緊,「我必須看著她,我不放心她一個人……」 「傻瓜!米凱,你真──」達非又是歎息又是搖頭,一副不知該說什麼好的表情,「我剛認識你時還以為你很酷,沒想到原來是個癡情種……」驚覺米凱的冷冽瞪視,他止住了口,「算了,我們現在應該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麼做。」 「你掌握了堂本嗎?」 「一半一半吧。」達非的語氣不甚有把握,「他跟安東尼交情深厚,很不容易被影響。」 「這麼說他還是站在安東尼那邊?」 「不,應該說是都不幫吧。」 「是嗎?」米凱沉吟,良久,揚起凌銳的英眸,「也該是我們反擊的時候了。」 「是啊。」達非連忙點頭同意,喃喃唸著,「安琪莉雅那女人也快搭專機回來了。要是知道我把她的國家搞得一團糟,不掐死我才怪……」 「那麼,這次由我們來下餌。」 「下餌?你是指──拿總理大臣當餌?」 「嗯。」米凱微微頷首。 無須更多言語,兩個男人瞬間心意相通。 「OK,我馬上行動。」語音未落,達非的影像已然從螢幕上淡去。 結束通話後,米凱先是凝望著金屬盒蓋好一會兒,接著方揚起湛眸,望向窗外灰澀闇沈的天空。 安東尼,是你我了斷的時候了。 他在心底冷冷說道,嘴角,卻半落寞半無奈地輕啟,吐逸意味沉重的歎息。然後,他揚起手臂,輕輕碰觸銀色的眼鏡架。 不數秒,普通的玻璃鏡片再度轉成能夠輕易看清遠方的望遠鏡面,他瞇起眼,對準焦距── 病房裡的女人,仍然在痛哭。他看著,無法抑制一顆心跟著緊緊絞扭。 忽地,埋頭痛哭的女人站起窈窕的身軀,蒼白的容顏掠過驚慌,跟著,幾個身穿白衣的醫護人員衝進病房。 在一陣急切的檢查過後,護士、醫生,以及裴藍柔潤的嘴角都緩緩盪開微笑。 裴俊醒來了。領悟到這一點後,米凱從不輕易微笑的嘴角終於也淺淺一揚。 他摘下眼鏡,俊拔的身子一旋,緩緩靠上冰冷的白牆。 * * * 「好了。」裴藍放下湯碗,對自己成功誘騙父親喝完一整壺雞湯的成績感到相當滿意。她微微笑,拍了拍父親背後的枕頭,「來,你躺著睡一會兒吧。」 「吃飽就睡,妳當我是豬啊。」裴俊喃喃地,抱怨的言語聽來竟帶著幾分撒嬌的成分,教靜靜躲在病房角落的探員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努力憋著。 她心跳一停。 「要快一點,小子,逮到幕後主使後,我要親自押他到彼得墓前認罪!」裴俊狠狠說道,若說此次事件最令他怨恨的是什麼,就是他因此失去從在軍校時期便一直交好的朋友。 「放心吧,長官。我一定會盡速抓到主謀,以慰副軍務大臣在天之靈。」路西法靜定回應,說完還望了面容忽地蒼白的裴藍一眼。 裴藍低掩墨簾,不敢迎視那對若有深意的眼眸。 藍眸深處忽地掠過一絲銳利輝芒,但俊秀的臉龐,卻是一貫平靜無痕。 「對了,這次下官來,主要是向長官報告一件事。」 「什麼事?」 「女王陛下已經回國,在得知這次事件的來龍去脈後,決定將軍務事宜暫時交由下官代理。」 「哦?陛下要你代理軍務大臣的職務?」 「是的。」路西法躬身回應,「不知長官是否贊成?」 「當然贊成啦。即使陛下不開口,我也會這麼要求的。」裴俊笑道,「除了你,也沒人能讓我放心交付重任呢。」 「多謝長官厚愛。」 「你也不必那麼客氣了,只要早點替我抓到幕後主使就算替我爭氣了。」 「是,請放心。那麼下官告退了,請長官在此好好養傷吧。」他一面說,一面行禮,接著,旋過俊拔的身子,很快踏出病房。 裴藍急促的嗓音追上他,「等一下,路西法!」 路西法凝住步伐,緩緩轉過身,薄銳的唇銜著淡漠,「小姐有何指教?」 「你……你──」她凝睇他,美麗的黑眸像蘊著千言萬語,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可路西法卻明白了,「妳想問我米凱的下落?」他問,淡淡嘲弄。 「你──還是懷疑他嗎?」 劍眉一揚,「妳到現在還不肯認清現實嗎?」 「如果他真是這次事件的主謀,我當然不會放過他!」裴藍激烈地喊,接著,她咬住下唇,猶豫了好一會兒,「可是關於這次事件,你並沒有證據。」 「是嗎?所以妳還是相信他囉?」 裴藍聞言,驀地別過頭,神情淒然。 她當然希望他不是,但,他是可以為了嫉妒縱火燒死自己弟弟的人啊,她──教她該怎麼相信他? 「我……不知道。」她低低地,嗓音破碎。 路西法凝望她,良久,藍眸忽然閃過異樣光芒,「看來愛情果然是盲目的。在螢幕上施展魅力說要征服男人的東方寶貝,原來其實早就被男人征服了啊。」 裴藍不語,清麗容顏忽青忽白,半晌,她終於略帶遲疑地開口,「路西法,你和米凱之間……」正想問些什麼時,一個急急敲過醫院地板的腳步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兩人同時轉頭,望向一個匆匆向路西法奔來的特尉軍官。 「報、報告長官……」神情驚慌的特尉還來不及行禮,便迫不及待地喘氣說道,「剛剛傳來消息,說、說……」 「說什麼?冷靜一點!」路西法喝叱道。 「總理大臣被槍殺了!」 「什麼?」 「什麼!」 路西法和裴藍兩人同時呼喊出聲,一個淡淡不信,一個極度驚慌。 路西法首先回神,嚴厲的眼神瞪向屬下,「究竟怎麼回事?」 「聽說是在總理書房發現了他的屍體,一槍斃命──」 「那薰呢?她現在在哪兒?知道這件事了嗎?」 薰! 聽聞路西法探聽矢島薰的狀況,裴藍心神更加震撼。 是啊,薰,她要是知道自己的父親遭人謀殺會是怎樣悲痛的心情呢? 「矢島小姐已經知道了,現在正在總理大臣府。」 「我馬上趕過去!」路西法宣佈,一面說,一面就邁開修長的雙腿。 裴藍迅速跟上,「我也去。」 他驀地停住步伐,「妳不必去,裴藍,軍務大臣需要妳的照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