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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頁 嘉德利雅 她著急的喊:「喂、喂!你別掛斷,你讓家駒來跟我說話,喂……」 「怎樣?」家駿問調查人員。 「是從小島上發出來的沒錯,應該很容易就找到。」 「應該?」他不滿意他們的用辭。 「一定可以找到。」調查人員馬上更正過來。 「事不宜遲,快去吧!」他揮手,對他們的溫吞感到不耐煩。 蓉蓉癡癡地望著電話,恨不得化為一縷輕煙,飛向他的身邊。可惜她沒這個能力,除了擔心著急之外,她根本什麼都不能做。 想到家駒可能正在受苦,她的心就揪成一團,虛弱地滑坐在地,掩面而泣。 「別哭了,起來。」家駿欲扶她起身。 「我好擔心他……」她哭得連肩膀都抖動了起來。 「舒瑤,他不會有事的。」其實,他自己也沒有多大的把握,但為了安慰她,這句話他不說也得說。 她現在腦袋是一片空白,無論家駿說什麼,她都無法聽進去,且因為太過悲傷,而呈現虛脫狀態。 家駿對身後的一個人做了個手勢,那人是醫生,他馬上拿著一隻針筒,給蓉蓉注射了一針鎮定劑。 由於她的神智迷亂,所以當針頭插進她的皮肉時,她也沒有感覺。 藥效發揮時,她仍兀自念著:「家駒……家……駒……」 *** 家駿先給綁匪三佰萬美金。他沒有一下子給完的原因,就是怕綁匪會下毒手,儘管他們暴跳如雷,家駿還是不妥協。 第三天,家駿又給綁匪五佰萬美金,總共八佰萬了,綁匪輕易又順利地拿到那麼多錢,貪心地還想要更多,根本沒發現贖金來得太容易了。 家駿虛與委蛇地願意再給他們二佰萬。這時,調查人員準確掌握地點,準備展開救人行動。 但是到了第四天,家駒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蓉蓉一臉平靜地站在飯店的陽台上,凝望著遠方的海平面,已經三個小時了。這三個小時她一動也沒動,若不是海風吹拂她的頭髮,真會讓人誤以為她是座美麗的雕像。 雕像沒有心思,沒有靈魂,而她卻是個有靈魂,沒了心思的人。她不再感到慌亂與悲傷,因為那都無濟於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靜下來,才不至於精神崩潰。 「進屋去吧,你在這裡吹了三個小時的海風了。」 「有消息了?」她答非所問。 「還沒有。」 她閉了閉眼睛,睜開,深吸一口氣,喚了聲:「家駿。」 「嗯?」 「有消息了,就不要隱瞞我。」 「真的還沒有消息。」他想扶她進屋去。「進去吧,外面風大,待會著了涼就不好。」 「家駒在那兒不曉得有沒有著涼?」她喃喃自語著。 「舒瑤……」 蓉蓉揮揮手,看似不要他講下去,其實是她不想聽到「舒瑤」兩個字。 家駿不會知道蓉蓉此刻內心的想法。 她在想——如果她不曾代替舒瑤結婚,就不會致使家駒在這小島被綁架。倘若家駒出了什麼事,她不會原諒自己的。 蓉蓉越想越自責,甚至因此萌生離去之意。 「我沒事,你不要管我,讓我一個人在這裡靜一靜。」除了家駒,她誰也不想見,尤其是家駿那張與家駒神似的臉。 「你這樣拒絕我的好意,我會傷心。」他對她還是有關愛的,這種關愛不是男女之愛,而是兄妹之愛,他後來才發覺。 「我也好傷心,為什麼他們不抓我,一定要抓家駒?」兩人的對話彷彿雞同鴨講。 家駿暗歎一聲,「還好是抓走家駒,若換作是你,恐怕大哥會不計一切將整座小島拆了,仔細搜索每一寸土地,也要找到你。到時候,這座小島就會失去它的商業價值,永遠都別想翻身。」 當家駒「不計一切」時,是很恐怖的,比獅子吃人還要可怕。獅子吃人會吐骨頭,家駒發火,可是連灰都看不到。 蓉蓉腦海淨是浮現那些綁架新聞,對家駿的話一句也沒聽進去。 「我好害怕他有意外,如果他——」想到這裡,她就無法再繼續往下想,「天,那我該怎麼辦?」恐懼如魔鬼的手緊緊抓住她的心,令她呼吸困難,頭暈目眩,搖搖欲墜。 家駿趕忙扶著她,安慰道:「別這樣,大哥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這幾天的行動,他不太敢對蓉蓉透露太多,就怕她擔心過度,胡思亂想。 結果,她還是胡思亂想了。 「讓我親眼見到他,要不然我不會安心的……」 「他是『獅子王』,想死沒那麼容易。」他故意說笑,想讓氣氛輕鬆點。 「家駿,你好像又造次了。」忽然憑空插入另一個聲音——好像是家駒。 蓉蓉猛然轉頭看向門口,只見四名調查人員簇擁著一名男子走進來。 那男子身穿熱帶圖樣的休閒服,面容有些憔悴,下顎長出鬍鬚,衣服髒了,但仍不損其英俊相貌,別有一種瀟灑魅力,而最重要的是,他——好像家駒! 「大哥!」 「家駒!」蓉蓉大喊,推開家駿的懷抱,直衝進他懷中抱住他,家駒向後踉蹌了二步。 「你趁我不在的時候又去勾引家駿了。」家駒知道家駿是在安慰蓉蓉。他故意捏造不實,純粹發洩——天知道這幾天他有多想他的寶貝! 他必須抱著她,感受那嬌軀的真實感,並非真的責怪。 「對,我是在勾引他!你罵我吧,打我吧!」她笑著「承認」,被這重逢的喜悅給沖昏頭,甚至拉起他的手去打她的臉。 家駒哪捨得打她,顧不得眾人在場,緊箍著她,俯首,用力親吻她,一遍又一遍,吻乾她喜極而泣的眼淚。 「有沒有想我?」 「有,好想好想!想得心都痛了!」才說完,蓉蓉便在他懷中放聲大哭了起來。 爾後,她一邊抽噎一邊哽咽訴說著:「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我好怕那些綁匪拿了錢後就對你下手,那麼我將永遠見不到你,每次想到這點我就好慌亂,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恨不得就在你身邊。我真的好想你!」傾訴完不安的情緒後,她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她的情緒直接又強烈地感染了家駒,向來不輕易將心事呈現於臉上的他,也不由自主的表現柔情。 「讓你受驚嚇了。」他穩穩地抱著她,一動也不動,那堅定的手臂彷彿為兩人注入一股新力量,他不再擔心,她不再受怕。 「你瘦了。」她捧著他的臉,看到他的削瘦,也看到他臉上的瘀青,一想到這幾天他過得很慘,頓時心疼得不得了,忙摸著他的身體四處檢查著,「他們打你?痛不痛?你身上有沒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快告訴我,這裡有醫生在。」 「沒關係,不過是小意思罷了,我沒事。」這幾天他是慘了點,沒得吃也睡不好,不過,只要想到他的寶貝沒事,面對綁匪他就一點畏懼也沒有。 「真的?不要騙我?」 家駒感到抓著他的小手,傳來無法抑制的顫抖,頓時心生不捨。他牽起她的小手,在掌心印下一吻。 「真的!」他講得十分肯定。 蓉蓉鬆了一口氣,高興得又哭又笑,把鼻涕和眼淚都揉到家駒的衣服上,也把激動無比的情緒揉進家駒的心裡。 「喔!家駒,別再讓我擔心了。直到現在我才瞭解什麼叫心急如焚、什麼叫膽顫心驚、什麼叫度日如年,原來那種焦慮、恐懼與等待的心情,比死還要難過!」蓉蓉餘悸猶存。 「別怕。你看!我現在就在這裡。」他抓著她的手貼在他心臟部位,「你摸到、看到、感覺到,也聽到,很真實,對不對?」 「嗯!」 家駒和蓉蓉兀自沉浸在歡喜重逢的兩人世界,對周圍的事完全視若無睹。任何人只消看一眼便可看出這對戀人的感情有多熾烈! 他們的眼中只看見自己所愛的人,幾乎沒注意到其他人的存在。 「咳!」家駿重重的咳了一聲,終於讓家駒從柔情中又回復到原來的沉穩表情。 「各位先生,辛苦你們了,謝謝。」家駒說,微微向他們頷首致謝。 調查人員謙虛的說:「哪裡。若論功勞,尊夫人首當第一。若不是她的一番話點醒了我們,恐怕這件事不會這麼快就結束,因為——」他從頭說起。 原來綁匪真的是小島當地居民,見家駒同一名女子出遊,便臨時起意綁架。還好有家駿金錢的利誘,再加上循線追蹤,一下子就找到了綁匪。 「你什麼時候成了女偵探?」家駒欣賞地問。 「直覺罷了。」女人的直覺有時比什麼都准。 「不管如何,這次有驚無險,各位的辛勞我不會忘記,謝謝你們。」 調查人員收拾好東西就離開了。 「看來這裡沒有我的事了,我也該走了。」家駿伸伸懶腰。「唉,這麼快就結束,真不好玩。」) 「家駿——」蓉蓉跺腳,橫他一眼。 「好好好!算我說錯了。」他舉手作投降狀,走過去拍拍家駒的肩膀,「大哥,舒瑤對你可說是一心一意,喔不,是全心全意,毫不保留的付出,你以後可要好好對待人家,免得她跑了。你說對不對?」他轉頭過去問蓉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