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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頁 梵冥冥 唉,這種書她居然能耐心地看到一半,連她自己都覺得非常不可思議,或許關在房裡一整天真的太無聊了,她自我調侃地想著。 靜靜讀完一面,翻過頁,突如其來一陣浮躁使她再度放下書,站起身走向窗戶,她深吸了口氣-- 這裡的居住環境極好,若拿以前那間小公寓來比,根本是小巫見大巫。不過她仍舊比較喜歡「小屋」,畢竟,那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呀! 姐姐,你究竟上哪去了?當真狠心這麼久都不與我聯絡? 思念驀地湧上心頭,丁梵妮又是一陣感傷。 轉身走至電話旁,她拿起話筒按下熟悉的號碼,片刻,她頹然地丟下它-- 又是電話錄音。 昨夜絲亳不見蹤影,今兒個也聯絡不到人,爸爸去哪了? 也許,她該下樓問問黑魘看今天爸爸有沒有上班--搖了搖腦袋瓜兒,她隨即打消掉這念頭。 躺上床,以手代枕,望著天花板,她想起了以前的生活…… 好想回去那段有學校、有網球、有姐姐、有--岑樹學長的日子,那是青春!充滿了活躍、快樂,無憂無慮的…… 為什麼她得被迫放棄這一切? 老天爺好不公平呵! 今晚,他會回來嗎? 無所謂了。其實他一再地提醒她高尚的身份地位,同時,他也在提醒她認清自己的立場,她只是個交易物!一個她父親與她丈夫私底下以五千萬為代價所交換的東西罷了。她憑什麼跟人家談條件?她有什麼資格向人家提出要求? 笑罵由人,本就是她的角色所該承受的。 姐姐-- 好想你…… * * ☆ * * ☆ * * 司徒赤魑在凌晨時分回到家,這個時候,大家都在夢鄉。他悄悄地並沒驚醒任何人。進到房間,一片漆黑中,窗外洩進的那道月光剛好落在床上人兒露在棉被外那只白皙修長的腿上。 他移近床邊,輕輕幫丁梵妮拉好那被撩高的睡衣裙擺,但這麼一個輕微的動作仍驚擾了她-- 他以為她就要醒了,但沒有,她只是翻了個身,但也讓他清楚地瞧見了她臉上殘留的淚痕。 很顯然,她是哭著入睡的,所以她才會睡得如此不安穩,但--為什麼哭呢? 是因為他嗎? 他不由自主地嬸出手溫柔地為她撫去淚痕。接觸到她細緻滑嫩的肌膚,他的手竟捨不得就此離開,手指輕巧地游移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緊抿著的櫻唇…… 在唇上逗留許久,他的瞳眸也著了魔似的,久久無法移開目光-- 挽下身,他情難自禁地吻上那唇,像久逢甘露般的需索,又似要佔為己有般的霸道。 睡夢中的娃兒發出嚶嚀聲,本能地回應起他,但嫌生澀又笨拙。 睇凝著她的睡容,司徒赤魑想起這是他第三回吻她。第一次在婚禮上,匆促加上她的驚愕,無法細細品嚐。第二回在宴會上,她同樣詫異,且由她毫無經驗或技巧的反應推測,他顯然是第一個吻她的男人。她的單純令他喜悅,這對人類佔有的天性而言,說不高興是騙人的。至於這次,很明顯的,她仍是半點進步也沒,不過她的主動倒很教人意外,這算不算得上是他的吸引力? 微合上眼,他往她身邊的空隙擠去。 雖然這樣的狀況全在意料之外,但情慾一旦燃起,哪還有理智的容身之處? 緩緩褪去彼此間的障礙物,他這才印證她果然如他想像中美好;膚若凝脂、無絲毫瑕疵,而且,她雖是學體育的,但整體看來勻稱且觸感柔軟。 她真的好美。 視若珍寶地細吻她每一寸肌膚,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他的小妻子呵! 當他的自制力終於潰堤,盡量以最輕柔的方式衝破最後那道防線時,她仍痛呼出聲,抓住他肩膀的手指因而坎進他的背肉裡,然後,她開始掙扎著想退縮-- 「別動。」他柔聲制止,在她臉上又烙下數個吻。 她乖乖地順從了,望著他的眼神迷濛。 他撫開她額前的髮絲,有些明白她今夜的反應何以如此異常了。 她偷喝了他的酒。 親了她的耳垂,他在她耳畔呢喃:「感覺到我的存在了嗎?乖,現在,跟著我一起來。」 話尾甫歇,他的身體開始有規則地律動起來,慢慢地將兩人帶向雲端…… * * ☆ * * ☆ * * 稍後,當慾望得以抒解而散盡,現實問題緊接而來。 為她穿回睡袍、蓋上棉被後,她又睡著--不,該說她從一開始就沒真正清醒過,而他則思索起自己是否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 至於床上的落紅,勢必得等明天再處理了。 而明天--當她發現自己竟在渾渾噩噩的情形下成了名副其實的「司徒太太」 時,將作同反應? 本來,他並不打算這麼快要了她的,更不打算在這種情況中要了她。然而,他卻情難自禁…… 呵,這名詞用在他這種人身上挺不合邏輯的!因為,他一向嘉許自己那超乎平常人的自制力,那麼,是何因素導致他失控呢? 他察覺他的小妻子藏不住秘密。那夜,由她的表情知曉她心中另有他人時,突如其來的莫名怒氣使他做出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舉動,莫非這即是俗稱的「吃醋」?冷靜後他曾自問。 但醋意從何而來? 花了一天一夜,他才接受在婚禮上那驚艷的一眼,愛意即刻萌生的事實。 真不可思議,不是嗎? 那種難以言喻的情感竟僅僅一眼即可形成的? 這門學問,他畢竟懂得太少。 很陌生的情懷。 目前為止,他的生命只充塞了工作,別無它物,無怪乎他會顯得如此愚笨、無措,甚至,他可能搞糟了這一切。 會嗎?他搞糟了嗎? 夫妻交合本就天經地義,倘若他擔憂的是她的反應,那未免太庸人自擾了,可是……他不要她難過,他也不想她因而心生抗拒,那麼,該怎麼解釋才好。 唉,該死的情難自禁! 燃起根煙,他走至窗邊,舉起另一隻手中的鑽戒端詳。 這是他回來途中不經意相中的,直覺感到適合她,便買下了。當初因毫不在意這婚姻,認為只是各取所需,所以婚禮相關事宜全囑咐司徒黑魘辦妥,小至挑婚戒這事,沒想到他心境會有所變化,令人始料未及。 而今他先前只為親自送一樣禮物的單純美意,恐怕不被曲解都難了吧? 自嘲一笑,他將煙蒂捏熄丟棄,躺回床上,他輕執起她的右手,把那枚鑽戒套進中指,瞧它與無名指上那枚婚戒相媲美,不自覺地揚高了唇角。 霍地,丁梵妮又習慣成自然地緊緊摟住身旁的軀體,哽咽一聲:「姐姐……」司徒赤魑對於她這睡覺到一半老愛摟人的怪癖,這些天來已經習慣。只是,那句話使他不由得一僵-- 姐姐? 假如沒錯的話,她叫的應該是妹妹才對吧? 當初與丁其衡協議時,他要的是姐姐。事實上,兩姐妹他從未謀面,要姐姐的原因只是想讓彼此年齡差距小一些,雖然她們姐妹也不過才差個一歲。又加上他從未刻意到丁家作個大略的瞭解,所以真實情況他並不完全瞭解,而,此刻他身邊的人兒真的是當時協議好的交易對象嗎? 不覺蹙緊眉頭,司徒赤魑的臉登時嚴峻得駭人-- 為了她這句「姐姐」,他非把事實調查清楚不可! * * ☆ * * ☆ * * 哦,頭痛--哦,宿醉! 丁梵妮抱著腦袋瓜兒,一副可憐兮兮的淒慘模樣。 她從來都不知道,這種叫做「酒」的東西會使人如此難受,那麼,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還對它趨之若鶩呢?太匪夷所思了!不過她知道自己從今而後再也不會碰這可怕的鬼東西。 驀地,她逸出一聲尖叫,隨即摀住自己的嘴巴,雙眸不敢置信地瞪著床單-- 血 血!誰?誰的血?她嗎?她為什麼流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連串的問號從她腦中閃過,讓她又驚又慌,手足無措。 忙不迭跳下床,身體霎時發出的酸疼訊息使她又跌回床-- 老天,她怎麼了?還有!她手上為何多了顆鑽戒? 「梵妮?」門外傳來小媽關心的叫喚。 大概是聽到那聲尖叫。 丁梵妮吐吐舌頭,趕忙應道:「我沒事,小媽。」 「來開開門,讓我看看。」 啊,開門?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