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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頁 凱晞 「妳喜歡他?」他冷不防冒出一句。 絳雪的表情不明所以。 「我是指尉遲棠,妳喜歡他?」 打從看到了她的肖像後,這個問題就一直積壓在玉磬心底,連玉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對這件事介懷的程度,直到問題脫口而出的瞬間,他自己也才恍然大悟。 絳雪不會知道畫中她的眼神透露了多少的秘密。 似乎被他唐突問題給嚇了一跳,絳雪先是蹙眉,然後徐徐開口答道:「是。」 只一個字,卻足以挑起玉磬殺人的慾望。 「有膽子。」他卻只是用一種不類心底情緒輕描淡寫的口吻。「為什麼?妳喜歡他的哪一點?」 「為什麼不?他溫文俊雅、謙恭有禮,自信不自傲,性格定寧、不恃外物,且意志力堅強……」 「夠了。」玉磬的眼神轉冷。 宛若雪上加霜,她又補了一句,「我還可以說上更多他的優點。」 玉磬表情是一貫的淡漠,但她卻可以感覺到他四周似乎燃起了一種熾焰。 「我勸妳還是別再多話,妳每多說一句好話,只會更早送他入黃泉。」他一字一字輕聲說道。 心突地一個糾結。「你……想殺他?」 他笑,垂眼遮住所有的情緒。「殺?這個念頭確實誘人……」 「他與你有仇?」 「無仇。」 「那是有冤囉?」 「無冤。」 「那你為何想要殺尉遲棠?」 「怎麼?妳不許我殺他?他對妳真這麼重要?」玉磬彷若不經心地問道。 靜默了一會兒,絳雪方低低說道:「我無法忍受任何一個人是因我而死的這個想法。」 「那就別太喜歡他,離得他遠遠的,他必可永保安康。」 她螓首一抬,翦翦水瞳中是冷淡,是不解。 他知道她不明瞭。 這個冰霜女子啊,若是解語應傾城,任是無情也動人。 玉磬只手撐起下巴,一雙眼在她身上兜索著。「絳雪啊絳雪,妳有顆冷冰冰卻又心事重重的小靈魂,而外表又老掛著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但這裡,」他的手朝她心口一指。「這裡可會因我融化?我相信在那覆雪經霜的心底深處必定有一顆種子,我可會等到萌芽開花,為我綻放的一天?」 他想看,看她動心的表情,看她動情的姿態,那姿態,必定是絕美、動人心弦的。 「為什麼?」她始終不明白他為何對自己恁地有興趣。 對一個身懷敵意,又行刺過他的敵人,他早該一刀殺了自己,為何卻總是用一種莫測高深的表情盯著自己,又說著一些她不明瞭的話語? 「為什麼你要這麼在意我的心事,我不明白這一切又干你什麼事?」 流星燦目裡隱隱奔竄小小一撮火苗。 「妳可曾有一絲絲如同喜歡尉遲棠般的喜歡我?」 絳雪聞言,表情似呆住……她張口,卻結舌了。 「妳不曾想過?」一點也不意外。 「我怎麼可能喜歡一個仇敵?」她搖搖頭。 「在妳心目中我的意義就只是這樣?一個仇敵?」他挑起一道眉。 她緘默。 「我卻喜歡妳。」玉磬頓了一下。「或許喜歡這一詞還輕描淡寫了些。」 絳雪靜默無語。 喜歡一個人和被人喜歡本來是一種單純的情感,即使不能回應以同樣的情感,心底都該是珍惜的。 但被玉磬這樣的男人所喜歡,對她而言卻是禍不是福啊。 他隔桌以食指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視他。 得到她全神注意後,他一字一字清晰說道:「絳雪,我要立妳為妃。」 是告知,不是相詢。換句話說,她沒有拒絕的權利。 所以說,被這種慣於發號施令的霸氣男子所喜歡真的不值得任何欣喜。 「王爺記性不好,王爺身邊已有如花似玉的梅蘭竹菊四姬,何須我這罪人錦上添花?!」她淡淡的說。 「大丈夫誰無三妻四妾?」 「我無德無能,絕非王爺德配。」四兩撥千金。 「我偏要妳。」眼底隱隱揚起火簇。 「我卻沒有這般的意願。」 言下之意,她是拒絕了成為他的妃的要求。 拒絕他?拒絕天下女子夢寐以求的地位和隨之而來的富貴榮華? 眼底火苗竄高頓成沖天怒焰,他手一掃,酒杯俱碎,碎片四處紛飛。 一道碎玉堪堪掃過她的頰畔,腥紅、黏稠的液體宛如一道小蛇自她太陽穴蜿蜒流下,隱入她的髮鬢,銀白月光下,腥紅對比著白玉般的膚色,顯得愈發猙獰。 她並不抬手拭去,反倒睜著一對明眸冷冷地直瞅著他,彷彿是一種挑釁。 那雙眼瞧得他自慚形穢,眼神裡的冰冷也凍得他頓時神智清明。 理智的頭腦一旦冷靜下來便開始接管、分析起一切。 他的立意本是要誘惑她心甘情願而非武力脅迫。 幾時他玉磬要一個女人需要用到武力要脅?對女人引誘有之、哄騙有之,就是不曾動武。為何對自己在乎的女人他反倒沉不住氣? 因為太過在乎,她斷然的拒絕令他受到傷害,於是才會失控而順著本能做出反擊。 但在傷害她的同時,他也赫然發現傷害她的念頭比自己受到傷害更加不能忍受。 至此,玉磐總算明白絳雪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已遠遠超過自己所認知。 這一點令他不快。 他痛恨在情感不對等的狀態。 可是基於一向的自信又讓他迅速回復理智,他深信這樣不平等的局勢很快就會被扭轉過來。他胸有成竹地說:「我並不需要用強。」 第六章 玉磬的確不需要用強。 千里輕騎送荔枝,只為博得佳人一笑。 下定決心要贏得她歡心的玉磬是很難抵抗的。 他無所不在,有時只是一個上午專注地瞅著她,玩味她每個表情、欣賞她一笑一顰,並且心滿意足。 他善用眼神勾引,他的溫柔是多數女人無可抗拒的誘惑,這樣一個男子是很容易教人愛上的。失去了功夫,像插翅難飛的鳥,她開始心慌了,更深的恐懼是害怕自己會耽溺於他的柔情中,萬劫不復。 週遭善於察言觀色的丫頭僕婦們見主子如此重視這位嬌客,皆不敢有所怠慢,慇勤伺候,送湯送水,煎藥端茶,戶為之穿。一心只恐王爺捧在手、疼入心的寶貝人兒有一絲閃失,包管教他們吃不完兜著走。 這一切一切燕兒都看在眼底,心上雪亮。 但是燕兒不解的是,府裡上上下下都明白知悉王爺對小姐的重視,為何就獨獨小姐自己看不見? 聰敏如絳雪,對於這一切怎會視而不見? 她的週遭處處可見玉磬的溫柔與心細。 只不過瞧見她賞荷時嘴邊綻放的一抹笑,第二天滿園皆是荷花。 皇宮內所贈與給玉磬的珍寶古物,他全差人往這裡送,由她先挑過,再打賞其他有功屬下。 還有,無意中從燕兒閒話當中知道玉磬上奏皇太后為醇親王一家九族求情,原本該落得滿門抄家的醇親王,最後是九族免了死罪而改為發配邊疆。 對於玉磬會為仇敵求情的這個舉動,她不是不詫異的。 這一切都是因著她…… 他似乎無所不在,總是以一個眼神、以微笑,每每帶著巨大的誘惑。這樣的一個人,除去了威脅恫嚇時,是個讓女人極容易愛上的男人。 日益感受到他溫柔的威脅,儘管她每每提醒自己不能心軟,但芳心哪,卻在他溫柔的攻佔中一點一點的淪陷了…… ※※※ 春末夏初,一池的荷花迎風搖曳的景象取代了春天桃花舞春風的景象。 一日玉磬外出,燕兒被總管給支了去,絳雪一人無事便隨意在荷花池邊流連漫步,卻不意在池塘邊的柳樹下遇見一個孩子。 那孩子不過八、九歲年紀,一個人背著她,蹲在樹下不知正在做什麼。 碩親王府後院一向冷清,這會兒來了個身份不明的小客人,見他孤單一人,絳雪的好奇心被勾起。 她悄悄地靠近。 只見小男孩的身子前放著一個綠色的罈子,尚不知道有外人靠近的他正專注的對著壇口唸唸有詞,「動啊,動啊,怎麼不動啊?」 只聽得壇中傳來唧地一聲,又復歸平靜。 絳雪不禁一笑,這一出聲,驚動了小男孩。 他立刻抬起頭,直起身子,視線探向絳雪,目光炯炯。「妳是誰?」稚嫩的聲音帶著三分的威嚴。 她並不回答,只是微笑地指著罈子。「這是你養的蟈蟈?我能瞧一瞧嗎?」 小男童驚訝的眼睛大睜。「妳怎麼知道我罈子裡養了蟈蟈?」 她又笑了。「我剛剛聽見了牠的叫聲呀。」 「是啊,叫得有氣無力的。」男童一臉氣餒的模樣。 她在罈子旁邊蹲了下來,探頭望進罈子。 小男童亦在她身邊蹲了下來。「這蟈蟈原先叫得可威武得很,可這幾天不知怎麼搞的,卻只是一動也不動的伏在罈子裡,連叫都不叫了。」小男童又回復童稚的表情,剛剛雙方乍見時那一抹威嚴已不復存在。 「你別著急。」絳雪輕柔地說:「蟈蟈只是躁了,用些荷葉水給牠解些涼就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