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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     宋語桐(宋雨桐)    


  那吻,宣示著天長地久的決心,也宣告著他黃金單身漢的結束。

  「你在這麼多人面前說愛我,你賴不掉了。」唐敏感動得落淚,再也沒有猶疑的投  入他寬廣溫暖的懷中。

  「我才不想賴,我只怕有人不知道我是多麼愛你。」他溫柔的擁著她,覺得心中有  種屬於平靜的幸褔。

  台下傳來一陣抽氣聲後,按著是熱烈的歡呼聲與掌聲,再怎麼不情願黎文恩就此告  別影藝圈,但卻不得不為他的深情所感動。

  耳畔緩緩地響起黎文恩動人心扉的嗓音,他以他的歌聲訴說著對唐敏永世的愛意。

  「今後,我只為你一個人而唱。」他在她的耳畔低語承諾。

  「陷入情海的男人是不是都像黎一樣噁心?」藍少白微微的皺著眉頭,天氣熱得讓  他不得不把他脖子上的紅色領巾給扯去。

  「你懂什麼?那叫深情不悔,愛情是很神聖的。」余克帆嘲弄的一笑,說得其實是  反話。

  「他竟然騙敏兒說他把全部的錢都捐出去,變成一窮二白的窮光蛋,可笑的是敏兒  竟然無所謂,老天!怎麼會有這種傻瓜?」藍少白實在搞不懂。

  「他是把他這兩年賺的錢都捐出去了。」郭熙說了句公道話。

  「那又怎麼樣?黎家的錢拿到台灣去給所有的人用,可能都還用不完呢!他要變成  窮光蛋可能要等到下輩子。」

  「少不平衡了,你家的錢不也堆成山?」郭熙溫柔的提醍道,望著台前的黎文恩與  周敏,讓他想起了一個睽違十多年的身影。

  「你們兩個是不是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們很有錢啊?真受不了!」余克帆無聊  的咕嶩一聲,眼角的餘光竟又發現那個美麗得會發光的女人,驀地,他將手中的煙蒂丟  在地上用鞋子踩熄,兩手瀟灑倜儻的插進褲袋裡朝那女人走去。

  「喂,你上哪去?」藍少白莫名其妙的看著連說一聲都懶得說便離開的余克帆。

  轉過身,余克帆懶洋洋朝他們兩人去下一句,「我先走一步,你們不用等我了。」

  迎接他的,將是另一個美麗又驚心動魄的故事……

  一堆人在門外鬧到大半夜才一一離開,而唐敏這個傳言中的女主角只是靜靜的坐在  房間裡,將整個身子趴在古董書桌上,呆呆的望著窗外的星星。

  夜很深了,不知美國的文恩在做什麼?是否也跟她一樣看著天邊的星星一夜無眠?  還是在另一個女人的床上,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

  唐敏微微一笑,覺得自己真的很無聊,是自己決定不告而別的,現在卻不斷的想念  ,但是除了離開,她實在想不出該留下來的理由,當她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是很死忠的,  無法容忍對方不愛她,更不可能留在一個自己愛對方、對方卻不愛自己的男人身邊。

  身上還依稀感覺得到他撫摸過、吻過自己的痕跡,唐敏輕輕的抱著自己,閉上眼,  不一會眼角便溢出了淚,她趕緊伸手抹了去,卻愈抹愈多,直到聽到自己哽咽的啜泣聲  傳來,才發現自己竟哭得如此傷心。

  像作了一場夢一樣,洛杉磯和台灣,似乎是天與地的距離,就像她和文恩兩人之間  的遙遠。

  昨夜,他還抱著她、吻著她,此刻,她卻連聽他的聲音也難。

  輕而緩的啜泣陡地變為沉痛的哭聲,她難過的趴伏在桌上任淚水肆意的奔流,柔弱  的肩膀因哭泣而一聳一聳地,寂靜的夜,這樣濃重的哭聲訴盡了她的相思與苦楚。

  「文恩、文恩、文恩……」她捂著臉痛哭,幽幽的呼喚疼痛到了心底。

  「我不知道你竟然這麼想我。」

  聽到一聲熟悉而近在咫尺的聲音,唐敏有一剎那的恍惚,以為是自己因為思念而產  生的幻覺,百到身子讓人從背後緊緊的擁住,鼻尖聞到那專屬於他的濃烈男性氣息。

  「文恩?」唐敏倏地睜開眸子轉過身,見到了鬍子未刮的黎文恩,與氤氳在他眸中  的霧氣,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有的話都梗在喉間說不出來,「真的是你?」

  「是我。」黎文恩微笑著,笑容中有著滄桑也有著疲憊與喜悅,他沒有浪費太多的  時間,俯身便吻去她的淚,吻上了她的肩。

  四片唇瓣一接觸到彼此便再也離不開似的交纏著,混著鹼澀的淚,他的舌抵開她的  貝齒,長驅直入的搗入她的唇舌之間,一股失而復得的喜悅在他的胸臆間激盪出一股前  所未有的熱流,他將她的身子拉入自己懷中,擁得更緊。

  「你怎麼來了?」她終於找到一個空隙與時間問出她的疑惑與迷惑,被他吻得意亂  清迷的當下,她邊問還邊不住地嬌喘著。

  「因為知道你想我啊。」他定定的望住她,逗弄的取笑道,眸中卻充滿著最深、最  深的柔情。

  事實上是他想她,無法自拔的想她,一刻也無法再逗留的想她。他搭了最快的一班  飛機跟她來到台灣,要不是中間轉車出了一些問題,他早到了,不過,現在到也好,如  果不是此刻到來,他又如何知道她是如此的思念著自己?

  唐敏望著他,淚水又溢出眼眶,說不上是高興還是失落,他千里迢迢來找她只是因  為他知道地想他?這個認知讓她有點沮喪,但她還是慶幸,慶幸自己可以再見到他,感  受到他有力而溫柔的雙手擁著自己。

  這就是辛稫吧,就算片刻也好,她會永永遠遠的記住這一刻。

  才要伸手撫觸她的臉,她臉頰上的浮腫突地映上他的眼簾,剎那間他又驚、又怒、  又心疼,那分明是讓人打的一掌讓他的心整個掀起來。

  「你的臉是給誰打的?」他輕輕地撫過她白皙柔嫩的頰畔,一雙眸子卻隱含著憤怒  。

  「是……我父親。」唐敏頭低了下去,不想再提及下午所發生的一切。

  「他為什麼打你?」他瞇起了眼,伸手執起她的下顎,讓她面對他。

  「他……因為我做錯了事,所以打我,沒什麼大不了的。」她不想告訴他,一切都  是因為他。

  「你才剛回來,能做錯什麼事?」他又不是呆子,歎口氣,他的唇印上她的額頭烙  下一吻,「是因為我嗎?嗯?」

  「不是的……」唐敏慌亂的別開眼,「真的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是他們怪我……  怪我……」

  「怪你什麼?告訴我。」黎文恩心疼的捧著她被打得紅腫的小臉輕聲問著。

  他們那幾個臭小子說得沒錯,報紙頭條登那麼大,敏兒的照片也上了報,他可以無  所謂、可以不畏流言,可是敏兒在加拿大唸書的未婚夫一定也看到了報紙,她會承受到  什麼樣的傷害都是可知的,只是他沒想到會這麼快,他不過是晚了幾個鐘頭,就讓她遭  受到流言的波及。

  「沒什麼。」她搖著頭。說出來又能改變什麼呢?父親說得沒錯,他不會娶她,就  算她愛他,他也來找她,那又如何?事情的結果還是一樣會回到原點,她跟他終是兩條  永遠無法交會的平行線。

  「是那個陳信宇,對嗎?若不是他多嘴,你父母親是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這件事,  也許,還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這件事。」黎文恩冷哼一聲,怒火在胸腔裡翻滾。那該死  的陳信宇!

  「你知道他?」她有點意外,記得自己從投在他面前提過信宇的名字。

  他淡淡一笑,「我不只知道他,還知道你所有的事。」

  「所有……」她怔忡了,不明白。

  「走吧,再不走就遲了。」黎文恩突然拉著她手往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兒?」唐敏迷惑不已,有點不自主地跟著他走。

  他頭也不回道:「回洛杉磯。」

  「你瘋了!」她停下腳步,吃驚不已的望著他。

  「我沒瘋,我向你保證我現在再正常也不過,既沒喝酒也沒發燒,只是心跳得有點  快。」黎文恩將她的心手擱在自己的胸口,「聽到了嗎?是不是有點怏?嗯?」

  「你……你還說你沒生病,沒生病心跳怎麼會這麼快?」唐敏被在掌心中狂跳的心  跳給震懾住了,忙不迭伸出另一隻手去摸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啊!還是去看醫生得好  ,可是大半夜的去哪裡找醫生呢?老天!」說著,她開始擔心起來。

  他?生病?黎文恩啞然失笑的瞪著她,有點不知該拿她的不解風情如何是好。他的  心是在為她狂跳啊,若真說是生病,患的也是相思,說來這病症還來得又急又凶,令他  難以承受哩!

  「別急。」他拉住她的小手,未刮鬍子的臉龐依然俊俏迷人,更增添一股成熟男子  的滄桑味道,「我知道哪裡有醫生,跟我走。」

  「你知道哪裡有醫生?」唐敏不敢相信,邊被他拖著走邊問道,「你住過屏東嗎?  」

  「是啊。」黎文恩半哄半誘的拉著她往外走。「真的?什麼時候?」唐敏又具驚訝  又是興奮。沒想到他還曾經跟她住在同一個城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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