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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蘇緹(夏雨寒)    


  悻悻然地踏出客棧,封水生好怨歎這個鎮竟沒個武館讓他踢館,能打架出出氣也不錯。

  不巧,不遠處又有人走過來了。

  「封……不!狂獅大爺,那你什麼時後再打個幾隻老虎呢?鎮上的老饕都在問了。」酒館的老闆殷殷問著。沒有老虎肉、老虎骨,酒館裡的生意清淡了許多。

  教他這麼一問,封水生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再也忍不住的大吼,「我怎麼知道那些老虎都死到哪裡去了!」

  這下子,謠言立刻傳了出去——

  「你聽說了嗎?虎頭山上的老虎全都走光了。」

  「聽說了、聽說了,那些老虎一定怕了那只像瘋子的狂獅。」

  「我看不是這樣,那些老虎一定都讓他給打死了。」

  打虎英雄盛名傳播,只是,打虎英雄卻再也沒有老虎可以打了。

  「泥鰍,我要吃飯。」

  封水生自山上下來,連個老虎的腳印都沒發現。

  難道裡的舉族遷徙了嗎?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

  它們一定是變得更奸詐,躲起來而已,他一定要想辦法把它們給揪出來。

  「少爺,飯菜好了。」泥鰍輕喊了一聲。

  封水生低頭一看,「這是什麼東西?這是魚,這是豆腐……這又是哪裡拔的葉子?我不是說過,我每天都要吃老虎,要把全天下的老虎統統吃光嗎?」

  「少爺,現在哪裡來的老虎啊!老虎全都被少爺給嚇跑了。」泥鰍苦著臉說。

  「胡說八道!老虎哪有這樣的智慧,會被嚇跑?」它們全都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東西,哪能看出或聽到他的厲害。

  「不管少爺怎麼說,現在沒有老虎給你害是事實。」泥鰍很認真的說:「沒有老虎可打,就沒有收入,那麼……少爺,我們幹嘛還留在這裡?」早點離開這寒冷的地方,往溫暖的南邊遷移吧!

  「這……」封水生眼中有著掙扎,「還不到離開的時候。」

  「為什麼?」泥鰍不解的問。

  「因為……因為還有那只白老虎呀!」

  鎮上傳說,虎群是由一隻白老虎帶領著那群花老虎的,而沒有遠到老虎頭子,他怎麼可以離開?更何況,他從沒有見過白老虎長得是何模樣,當然更不能離開。

  「我看不是吧!少爺是想等白姑娘回來吧!」

  泥鰍一語道出封水生的心中事,這對甚為重視自尊的封水生來說,無疑是個恥辱。

  「住口!我怎麼會對那隻母老虎有興趣?她算什麼東西,哪配得上你家少爺我!」

  「哼!是少爺打不過人家吧!」泥鰍的眼睛可是雪亮得很。

  「你說什麼?」封水生老羞成怒,作勢要打人。

  泥鰍躲得遠遠的,「反正,要吃不吃都隨少爺你,我是再也弄不出別的東西來了,要是再不離開這裡,我看我們都只能吃野菜了。」

  「你……你放屁!」他大手指著泥鰍。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泥鰍平日瞞著他摳了多少買菜錢,存起來當私房,在這個非常時刻,他一定要泥鰍全部吐出來。

  「把你那些私房錢全部拿出來!」他叫囂著。

  泥鰍當然是愈跑愈遠羅!

  「那些錢是我要娶媳婦用的,打死我我也不亂花!」說完,他瞬間跑得無影無蹤。

  「可惡!」

  封水生咬牙切齒。給他花叫做「亂花」?真是太看不起他了。

  「我還要靠你養活嗎?笑話!」他火大的坐下來,氣憤的抓起筷子,夾了幾口野菜送進嘴裡。

  嗯!真是爽口……好吃哪!比那又老又韌的虎肉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堪稱人間美味呢!

  ※※※

  夜,深了。

  月上中天,一片烏雲飄來,半遮了一片清朗。

  樹林裡,岩石上,一隻白色的老虎遠遠的眺望,遠望著山岡上的茅屋。

  那裡頭正睡著一個人類,威脅著她同族的大魔頭,她到底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她已經帶著族人四處躲藏了這麼些天,沒有老虎可以打的他,為何還不離開呢?

  他還在等什麼呢?

  虎群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不打獵吃肉不要緊,還要限制它們的自由……平心而論,天底下沒有哪處的老虎過得比它們還要窩囊的。

  事情不能再拖了。

  歎了一口氣,她化為人形,一身的白衣,一頭及腰的白髮迅速變黑,腳步輕盈的往茅屋的方向而去。

  既然不能殺死他,也趕不走他,她至少要問清楚他執意留下的理由是什麼。

  來到茅屋,她輕輕地想要推開門,但門上了閂,動也不動。

  但是,這可難不倒她,意志一動,門閂自動移開了。

  「嘎啦……呼——」

  一股凌厲的勁風襲來,黑暗中,就見一道銀光閃過,她下意識的伸手一抓!

  「要命就別動!」

  沉穩的男聲響起,然後是驚訝的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她瞇起眼,看清楚了……

  出聲的是封水生,不過,被刀抵在脖子上的也是他。

  「生命有危險的該是你吧!」她疑惑的說,怎麼口出威脅的人竟是他。

  他氣青了臉色,聲音裡飽含屈辱和憤怒,「原來是你!你到這裡來做什麼?不是回家去了嗎?」他是這樣猜的啦!他別過頭去,以便掩飾看到她的高興笑容。

  他真是犯賤哪!明明在她面前沒有一次佔到便宜,還反而被她打得落花流水,男性的自尊幾乎不留一點餘地,但他就是高興看見她,喜歡聽見她的聲音。

  「把刀還我。」他不怕她會動手,卻很不高興出手把刀奪過來。

  她也不反抗,跟著他走進屋裡,往他的床上一坐,開口就問:「你怎麼還在這裡?」

  他擦刀的動作一頓,「怎麼?你不高興我留下來?」

  「你留下來,我為什麼要高興?」她轉過頭,好生不解的看著他。「我不但不高興,還很煩惱。」

  「你煩惱什麼?」他看著昏暗中的她。

  窗外有一輪明亮的月,沁涼的夜風襲來,帶來花草香,正是所謂的花好月圓哪!

  這女人夜半前來,是打算勾引他嗎?封水生心想。

  「你繼續待在這裡,會給我帶來麻煩的。」她老實的說。

  「你這是在勸我回家,才能早早當少夫人嗎?」這下子,封水生更是老大不爽了。

  難道她是想來「造成既定事實」,然後明天一早就用「妻子」的身份威逼他回家?

  門兒都沒有!他哪有這麼笨。

  「我當不當少夫人無所謂,但你總是要回家的。」只要他離開,去哪裡都成。

  他聽她在「假細二」!「哼!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中你的詭計的。」

  「什麼詭計?」她偏頭又皺眉,總覺得他的心思好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要是她有學猜心術就好了。

  他看著她,「又來了,但你裝蒜的功夫還不到家,就別費事了。」

  「你這麼喜歡吃蒜頭嗎?」她覺得這倒是件好事,總比吃虎肉好。

  「叫你不要裝,你還裝!」他稍微加大了音量。

  裝?她真的沒有裝呀!「我坐在你床上,什麼都沒做啊!」

  坐在床上……她是故意提醒他的嗎?而且,她早不來晚不來,特地挑泥鰍離家出走到鎮上睡客棧的夜晚來……夜襲?

  如果她來真的,以過去「每戰必敗」的紀錄,他真的是沒有反抗的餘地,雖然……似乎也沒有反抗的必要,但至少他可以先把自己的立場表示清楚。

  「如果你真的做了,我可是不會負責喔!」他先說清楚。

  「你真是莫名其妙。」她是真的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說吧!一句話,你究竟走還是不走?」

  「不走!」他理直氣壯的回答。

  他不走,她不就仍無寧日?

  「為什麼不走?」沒有老虎可殺,他留在這裡做什麼?

  「我為什麼要走?這裡山明水秀,老虎又多……」

  「那是因為它們都躲起來了,你已經很久沒有打到老虎了。」

  哼!看來她很注意他嘛!把他的事情打聽得清清楚楚,是因為愛他呢?還是愛他家裡的聲勢?

  他哼了一聲,「就算沒有老虎又怎樣?我就是喜歡住在這裡!」

  她看了看四週一眼,茅草搭建的屋子,四圍牆都有空隙……

  「就快要冬天了,你不怕冷嗎?」

  「賴老虎肉所賜,我現在可是非常耐冷。」更別說他有多強壯了。「別扯這些了!你到底還在拖延什麼?要動手就動手呀!」

  「我一點都不想動手。」她的聲音悶悶的。她怨自己同族的血肉造就他耐寒的體質,也惱他的固執以及蓄意找她的麻煩。

  「那你今晚到底來這裡做什麼?」他不耐煩的問道。

  做什麼?她已經做了呀!「就問你什麼時候走而已。」

  什麼?就這樣?

  一股好大的失望感在封水生胸口陷落。

  「既然如此,你坐在我的床上幹嘛?」

  他往她靠近,一股威嚇的氣勢住她襲去。

  但她動也不動,不懼不怕的。手下敗將又能將她如何呢?

  「坐在這裡舒服。」她回答,沒想太多。

  「那……躺在上面又會怎樣呢?」他已經湊在她的面前,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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