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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季薔(季可薔)    


  她呼吸一窒,抵住他堅硬胸膛的心房跳動劇烈,雙腿卻在他嚴酷的眼神下不自覺發軟,「你——」

  「還要面子的話就乖乖跟我走。」

   

   ☆  ☆  ☆

   

  她還是跟他走了,雖不是心甘情願,卻不敢再妄圖掙扎。

  她知道他說到做到,如果她再反抗他,他會不惜在公眾場合與她撕破臉。

  他出身低微,丟得起這種臉,她趙晴媚可不。

  她丟不起。

  於是,她只能恨恨地由他帶著離開俱樂部,坐上他的凱迪拉克,一路風馳電掣地飆回兩人位於台北市中心的新居。

  他拖著她上樓,拖著她進家門,拖著她進房,接著狠狠將她往桃紅色的床榻一推。

  她重心不穩,跌落在床。

  「你做什麼?」她放聲怒喊,在自己家裡,再也毋需偽裝。

  「我讓你清醒一點。」他同樣高聲同應。

  「清醒什麼?」

  「你好,敢夜夜給我出入那種地方。」

  「那又怎樣?我沒做錯事!」

  「你竟敢這麼說?」

  「本來就是。」她瞪視著他,幽眸燃著兩道烈焰,「你可以出入酒家,我為什麼不能上俱樂部?我們各自有各自的社交圈,很公平。」

  「公平?」他一聲怒吼,驀地低下身子攫住她的手腕,「你跟我談公平?」

  低冷的語音滿蘊危險,她卻倔強地不肯承認害怕,「不可以嗎?」

  他瞪著她,好半晌,忽地迸出一陣狂笑,笑聲陰冷嚴酷,恍若刺耳的金屬無情地刮著她耳膜。

  「你笑什麼?」

  「我笑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妄想跟我談公平。」從他的眼神到嗓音,都是無窮無盡的冰冷,「到現在你還不清楚身為一顆棋子的本分。」

  「什麼本分?」

  「認命。」他冰冷簡潔的回答教她骨髓竄過一道冷流。

  「認命?」

  「對,認命。」他緊盯她,薄銳的嘴角揚起令人不舒服的弧度,「你既是屬於我的棋子,就該任我擺佈,我高興怎麼對你就怎麼對你,我不許你上俱樂部你就別想去。」

  「你、你……」

  「你究竟去那裡做什麼?想男人?賣弄風騷?」

  他鄙夷的腔調刺痛了她,她倔強地撇過頭,「你管不著。」

  「我當然管得著,而且我就要管。」他伸手扳過她的下頷,不懷好意的黑眸定定圈住她,「你想要男人?想體驗性樂趣?可以。」

  他說著,忽地放開她,直起身開始卸落衣衫。

  她震驚地瞪著他,瞪著他扯落領帶,脫去襯衫與長褲,逐漸在她面前裸露身軀。

  「你、你做什麼?」她克制不住發顫的嗓音。

  「你不是想要男人嗎?我來完成你的心願。」

  「什、什麼?」她不敢相信。

  他只是冷笑一聲,健碩的身子忽地壓倒她。

  趙晴媚身子一僵,好半晌忘了呼吸。

  待她好不容易回復神智,才發現他涼冷的唇不知何時已覆上她的,毫不溫柔地蹂躪著。

  她驀地倒抽一口氣,終於記起了掙扎,「放開我!你做什麼?」她驚恐地喊,「你放開我!」

  他不理她,利用有力的雙臂定住她不停扭動的身子,嘴唇不曾須臾稍離,甚至還狠狠烙上了她柔膩的頸項。

  「你……不能這樣。」她重重喘氣,驚慌莫名,眼眸甚至感到某種陌生的刺痛,「這是……這是強暴!」

  他低笑一聲,「一個丈夫對他的妻子怎能算是強暴呢?」

  「可是我……我不願意——」

  「你會願意的。」他冰冷地說,一面騰出右手粗魯地試圖扯落她的衣衫。

  她用力咬牙,趁一隻手得空的機會用力甩他一巴掌。

  清脆的聲響劃破臥房裡的空氣,同時震驚了兩人。

  他瞪著她,目光狂怒,眸子裡灼燒的烈焰像是地獄之火。

  她恐懼那樣的眼神,驚得不敢再動,僵凝著身子。

  驀地,他一聲狂吼,雙手用力一扯,撕開她薄薄上衫,接著,是白色的絲質胸罩。

  他彷彿失去了理智,野獸般的身軀緊緊壓住她不讓她有機會動彈,嘴唇與雙臂則粗暴地凌虐她全身。

  「放……放開我——」她細聲哀求著,再也無法掩飾強烈的屈辱與痛楚,不爭氣的淚霧泛上眼眶,凝成冰涼的水珠,順著清秀的臉頰碎落。

  冰涼而濕潤的眼淚沾上他的額,瞬間為他身上蒸騰的熱氣降了溫。

  他抬起臉,訝然地盯向她。

  在確定她一向倔強的眸子中氤氳的竟是朦朧淚霧後,黑眸裡的地獄火倏地一緩,逐漸消滅。

  終於,只餘兩簇小小的火焰跳動。

  「別哭了。」他說,語聲瘖啞。

  第三章

  倫敦

  這座歐洲大城的天色總是陰陰的,霧濛濛的,陽光難得露臉。

  說實在,趙晴媚並不是很喜歡這個城市。

  雖說街道整齊,兩旁的建築又古典雅致,還有全歐藝術收藏最豐富的大英博物館,可這些幾世紀前的英國貴族風味建築看久了也就習慣,博物館她更是參觀鑒賞了不下十遍,早膩了。

  記得上回來倫敦,她根本只是專程為了採購名牌服飾。

  就算採購時裝,巴黎也是比倫敦好上百倍的選擇。

  既然如此,為什麼今日她又會踏上倫敦街頭呢?

  因為蘇富比。

  名聞遐邇的蘇富比拍賣會今日在這裡舉行,而她,一得知拍賣珍品中一幅林布蘭的自畫像赫然在列,立即搭最快的一班飛機趕來。

  只可惜已經有些遲了,在她匆匆忙忙趕到拍賣會場時,活動已進行了一大半。

  「林布蘭的自畫像喊價了嗎?」她抓住一名西裝筆挺的服務人員急急問道。

  「林布蘭的自畫像?已經被標走了。」

  「什麼?」她蹙眉,懊惱地跺腳,「是誰標走的?」

  「那個小姐。」服務員回答,一面指向一個正穿過玻璃迴旋門、身材窈窕有致的黑髮女郎。

  趙晴媚追上去,跟著穿過迴旋門,「對不起,小姐,請等一下。」

  黑髮女郎回眸,一張清麗絕俗的東方面孔嵌著一對神秘黑玉,那黑玉如此朦朧、如此幽深,吸引人不覺往下直落。

  趙晴媚禁不住一怔。

  「有何指教?」女郎輕啟芳唇,吐露雅致的問話。

  「不好意思,請問小姐芳名?」她猜想她是中國人。

  「敝姓殷。」對方果然改用國語回答。

  「殷小姐,你好,敝姓趙,趙晴媚。」她禮貌地自我介紹。

  聽到這名字時,黑髮女郎唇邊微笑似乎一斂,但只一轉眼,又是笑意盈盈。

  趙晴媚沒注意到她的異樣,「不好意思,聽說那幅林布蘭的自畫像被你買下了。」

  「不錯。」

  「請你讓給我。」她堅定地,「我願出高價。」

  黑髮女郎眸光一閃,若有所思地凝望她,好一會兒,方輕輕搖頭,「對不起,不賣。」

  「不論你剛才付了多少錢,我願意加倍。」

  「那可是一筆天價呢。」

  「我不在乎。」

  黑髮女郎微笑,報了個天文數字。

  她眉也不皺,「可以。」

  黑髮女郎彷彿訝異於她的決心,沉默數秒,「對不起。」她搖頭,嫣美的嘴角像是銜著淡淡嘲諷,「還是不能賣。」

  「為什麼?」她明明見她眸中閃過興致的光芒了啊。

  「因為我只是受人所托標下這件畫作。」

  「你是受人所托?」趙晴媚一怔,「誰托你的?」

  「對不起,我無權洩漏他的身份。」黑髮女郎聳聳肩,語氣似有所憾,「抱歉了」。

  語畢,她轉身就要離去。

  「等一等,殷小姐,你替我轉告那個人,說不定他願意割愛……」

  「不可能的。這幅畫是他買來打算送人的,不可能割愛。」

  趙晴媚莫可奈何地瞪著她婀娜的背影,強烈的懊惱令她緊緊咬住紅唇。

  她該早點趕來倫敦的,只要能早個一小時,今日那幅林布蘭的名畫肯定已屬於她。

  只可惜她是在最後一刻,才想起了蘇富比拍賣會,才記得去打聽今年拍賣的有哪些珍品。

  都怪韓影!若不是他將她的生活攪得一團亂,教她鎮日恍恍惚惚,她不會忘了如此大事。

  都怪他。

  她恨恨地在心底咒罵著,腦海跟著浮現他那張五官分明,總是似笑非笑冷諷著她的臉龐。

  都怪他,他真可惡。

  她繼續低咒著,不知怎地,腦海那張嘲諷的臉卻忽然換上另一副表情。

  和煦、平靜,像是淡淡抹著溫柔歉意,卻又諱莫如深的神情。

  是那一夜,他忽然停住粗暴的舉動,怔怔凝娣著她時的臉龐。

  該死,怎麼會忽然想起那一夜了呢?

  趙晴媚甩甩頭,拚命想抖落腦中那張討人厭的臉龐,卻無論如何揮之不去。

  而臉頰,緩緩地發起燒來。

  愈不願想,那晚的一切愈是清晰地浮現腦海,旖旎風流,交纏的肢體與性感的撫觸激得她心跳有一下沒一下的躍動著。

  她記得他深深膩吻她的耳垂,一遍又一遍,挑起了她……

  她奇怪,原本是那麼充滿懲罰意味的強暴,怎會忽然成了一次教人心動神馳的做愛?

  為什麼都過了一個禮拜,她仍對那晚念念不忘?

  為什麼他的音容身影竟是時時刻刻進駐她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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