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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頁 季薔(季可薔) 這樣不行嗎?還不夠嗎?他為何還要出現她面前,還要來招惹她? 「我不想見你!不想不想!」她驀地發怒,放聲大喊,右手握拳一遍又一遍地捶著桌面。 「你不見也得見。」一陣清冷的嗓音驀地在她身後揚起,她悚然,螓首用力一旋。 「是你!」她驚顫,「你來做什麼? 「你說呢?」他問,淡淡漠漠,嘴角閒閒一牽。 她憎恨那樣的神色若定,彷彿她的翻天怒氣撼動不了他一分一毫。 為什麼?他究竟為什麼還要回來台灣?甚至還親自上她的畫廊來? 她環顧四周,半絕望地想抓住某個經過的人將他趕出門去,卻震驚地發覺不知何時幾個員工都走了,室內靜靜幽幽的,只留她在這裡。 只留她跟韓影。 她不禁倒抽一口氣,再度扭頭,翻騰驚濤駭浪的眼眸怒視他。 「你回台灣做什麼?你在英國不是過得如魚得水嗎?」她揚聲喊,卻掩不住微微顫抖的聲調,「聽說好萊塢就快把你的作品搬上銀幕了,你應該很忙的,不是嗎?」 他劍眉一挑,「你知道我的作品被拍成電影?」 「當然。」 「原來你還關心我。」 「誰……誰關心你了?我只是因為報上登了好大一則新聞,不小心看到而已。」 不只報紙,她有一回還瞥見電視某個頻道播放有關他的特輯,雖然沒有拍到他本人,卻把他的房子,那個三個月前她還住在那裡的地方從裡到外都拍了個徹底,襯著旁白行雲流水地介紹他這個旅居英國、生活和作品一樣神秘的新銳作家。 他們說他的第一本暢銷書已確定下個月在倫敦首映,而第二本書的版權也被好萊塢一位風格特異的新進導演給買下了。 現在,全世界都在期待他的最新力作《DarkNight》,預計兩個月後上架。 「你的最新力作改了書名嗎?」她問,語氣不無諷刺。 「改書名?」 「TheChineseLady!」 「喔,那個啊。」他恍然,聳了聳肩,「不是改了書名,是完全不同的一本書。」 才三個月的時間,他又寫了一本截然不同的書? 「原來那本呢?」 「那並不是為了出版寫的。」他沉聲道。 為什麼?那他是為了什麼寫的? 她想問,卻只是張大眼冷冷地瞪著他。 關她什麼事?他出不出書、出什麼樣的書都不關她的事,他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不過我今天把那本手稿帶來了。」他突如其來地道,跟著打開手邊的黑色公事包,取出一疊稿紙。 趙晴媚皺眉,「你做什麼?」 「我想讓我的秘書看一看。」他好整以暇地回答。 「讓我看?」她訝然,狐疑的眼神射向他,「我為什麼要看?」 「我想讓你來告訴我這結局該怎麼寫。」 「什麼?」他陰冷的語聲震動了她,身子一顫,濃密的眼睫倏地翻揚,露出一雙寫著驚愕的眸子。 對她震驚萬分的眼神,他只是靜靜承受著,嘴角勾起冷冷的微笑。 她不覺撇開眼眸,無法直視他充滿嘲諷的神情。 他的微笑更冷,手臂一揚,昂起她微微發顫的下頷,語氣輕柔卻危險,「告訴我啊,我的好秘書,這結局該怎麼寫?」 「我……我不知道。為什麼問我?」 「你說我該讓誰殺了誰?是讓女主角成功地復仇呢,還是讓男主角再殺自己的妻子一次?」 「你——」她呼吸一凝,身子一陣戰慄,若不是他的手臂穩穩地托住她,她連雙腿也打不直。「你究竟想怎麼樣?」 他默然凝望她許久,眸中神采複雜難解,終於,他俯下頭,在她耳畔輕輕吹拂,「我不確定。」他的氣息幽微而炙熱,「或許……我想來殺了你?」 她聞言倒抽口氣,腦海倏地陷入一片空白,身子僵著,一動也不能動。 而他,彷彿很以她驚嚇的反應為樂似的,直起上半身,喉間滾出一陣沙啞低沉的笑聲。 他低低笑著,緊盯她的眼眸熠熠生輝,而她,慘白著一張若雪容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 ☆ ☆ 沒想到再見到她竟會是這樣的感覺。 那一刻,當他隱身一角,目送著她窈窕的倩影翩然進入蘇富比拍賣會場時,沒料到衝擊會如許巨大。 他瞪著她,氾濫著各式情緒的胸臆有驚、有怒、有恨,也有——喜? 不錯,是喜,乍然見到那張三個多月不見的清麗美顏,他一顆心竟不由自主地飛揚,無端端加快了韻律的節奏。 她——一點沒變,又像是變了,收回了身為洛櫻時經常戴著的溫柔面具,卻又不像兩年前的她一般氣勢凌人。 她的頭髮剪了,不再是直直瀉落肩頭的秀麗溫雅,而是貼覆在耳際的大方利落。 她,眼神有自信,表情有從容,氣質既高傲又蘊著淡淡嫻雅。 她是趙晴媚,也是三個月前的洛櫻—— 還是那個處處牽引他心的ChineseLady啊。 要他就這麼放過她?不可能,絕不可能! 「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放過晴媚?」 憤慨尖銳的嗓音質問著韓影,他凜了凜心神,拉回遊走的思緒。 眼眸一轉,落定面前鬢邊已出現幾星白霜的老人。五分鐘前,老人忽然出現在飯店櫃檯,嚴厲要求要見他,甚至不顧飯店經理的阻止直直闖進他的房間。 趙英生——兩年多不見,他臉上的皺紋又多了幾條,蒙上明顯的風霜。 只可惜脾氣似乎沒隨著年紀有所長進。 韓影想著,嘴角跟著冷冷一掀。 「說啊,你究竟想拿我女兒怎樣?」趙英生低喝,直瞪著他的眼眸燃著憤然烈焰。 「我不明白你這麼問的意思。」 「不明白?你少裝傻!我要你離她遠一點,別來糾纏她!」 「那是不可能的。」 「什麼意思?」 他撇撇嘴,「你似乎忘了,你要我遠離的正是我的妻子。」 趙英生倒抽一口氣,瞪住他,一時之間似乎不知該如何反應。 「晴媚雖然失蹤了兩年,可我們的婚姻還是存在的,她在名義上還是我的妻子。」 「你——」 「要我離自己的老婆遠一點?」他揚揚眉,有意無意地更進一步激怒老人,「對不起,我辦不到。事實上,我回台灣便是來帶她走的。」 「帶她走?」 「不錯。」 「不可能!」趙英生一拍桌,揚聲怒喊,「晴媚不可能跟你走!她要與你離婚。」 「那也得看我答不答應。」 「你非得答應不可!」老人銳聲喝道,異常憤怒,「我不可能讓你帶走晴媚,不可能讓她跟隨時可能危害她性命的人走……」 趙英生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在接觸到韓影忽然陰沉的眼神後驀地住口。 如鷹般冷漠銳利的眼神,像把利刃毫不容情地只緊敵手的咽喉。 他不覺一顫。 這眼神他曾經見過——數年前,當韓影掌握他利益輸送的證據,前來要挾他讓出集團總裁之位的時候。 他就是以那樣冰絕的眼神令他屈服,甚至答應將自己的掌上明珠下嫁於他…… 「你……你還想做什麼?」趙英生問著,語音微顫,年邁的身軀顫巍巍地向後退了幾步,「兩年前是你主動放棄集團總裁的位子的,是你自願退出董事會,退出趙氏企業……你……你自己說你什麼都不要的——」 「我是什麼都不要了。」韓影低沉一句,截斷趙英生的顫抖。 「那為什麼——」 「可是我要她。」 「她……」 「我要你的女兒,趙晴媚。」韓影銳利的嘴角微揚,擲落冷冽字句,「我絕不可能跟她離婚的,你放心好了。」 「你……」趙英生瞪著他,強烈驚顫,幾乎無法順利吐出字句,「你要她做什麼?」他實在不解,「你甚至不喜歡她——」 韓影沒回答,只是冷冷地、微微一揚薄銳的嘴角。 那樣奇特的冷笑令趙英生不覺呼吸一凝,他怔怔地立著,眸光直直望入一對深不見底的幽潭,完全弄不清楚那古潭裡潛藏的究竟是什麼。 ☆ ☆ ☆ 「我真搞不懂他……」 趙晴媚仰頭,長長地、深深地吐著氣,燦燦星眸凝住顏色柔美的天花板。天花板四角各鑲著一盞壁燈,靜靜灑落米色溫暖光芒。 「他究竟回來做什麼呢?」她喃喃自問,神情刷上薄薄一層迷惘。 「也許是專程回來帶走你。」清朗的男聲揚起,蘊著隱隱的、不易察覺的笑意。 她驀地調轉眸光,望向那個不知何時出現在她書房門邊,一手還插在褲袋裡,閒閒看著她的男人。 男人的長相相當出色,墨黑的頭髮瀟灑地在肩頭附近飛揚著,異常濃密的劍眉畫開略帶狂野的弧形。 他是任傲天,是救了她的恩人也是朋友,而他——竟是站著的!他的腿不是殘了嗎? 「傲天。」她驚訝莫名,瞪大燦燦美眸望著他邁著健康的雙腿直直朝她走來,在她書桌前停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