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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頁 紅葉 「我說——待會兒我要到翠玉窯去看玉器,你要不要一塊去?」陸海峰又將話重複了一遍。 「隨便,都可以。」她無所謂地應了聲。 「沅沅,我是不是非常無趣的人?」陸海峰眼神直看著她,正經八百地問道。 「呃?」沅沅總算有些精神了,「不會呀!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否則這些天你跟我在一起,為什麼老是魂不守舍,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快樂呢?」他故意板起臉問道。 「我——沒有,沒這回事,你想太多了。」她扯出一抹很牽強的笑容。 「你老實告訴我,你跟他鬧翻了,對吧?」 「沒有所謂的鬧翻與不鬧翻,我只是讓他知道我的選擇罷了。」 「是嗎?那是否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不知道。」沅沅一副不想多談的冷漠神情。 「看你這麼冷淡的模樣,本想告訴你的,我看還是算了——」陸海峰故意要說不說地吊她胃口。 「什麼事?他怎麼了嗎?」沅沅音調終於有了起伏。 「聽僕人說,那傢伙和高總管已經爛醉三天了。」 「什麼!」沅沅一顆心驀地狠狠揪緊了。 他……爛醉三天?他根本不是那種放浪形骸的人哪! 「和高總管?」她不確定地問道。 「是啊,就跟我家那位童心未泯的老總管,你不也知道他們兩個是一見如故,走到哪黏到哪嗎?」 「為什麼不制止他們!?」清亮的眸子裡開始浮現怒氣,她直覺一定是陸海峰故意放任他們的。 「制止?有必要嗎?難得宋當家有此雅興,我可不想讓外頭的人說我天馬牧場連區區幾罈酒都供應不起。」 「你——」沅沅一聽臉色又黑了幾分,可陸海峰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害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才好。 「他不是那樣的人!」她懊惱地說道。一醉三天,真是太離譜了! 「你還是很關心他的,對吧?」 「當、當然!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關心他也是應該的。」沅沅不自在地應道。 「那就好,既然你選擇跟了我,我可不希望你心裡再想著別的男人。」 「我知道。」她木然地點了點頭。 「好了,不談他的事了,情敵的事沒什麼好談的。我們現在就到翠玉窯去吧。」 「我……我不想去了。」再也無法忍耐下去了!她恨不得立刻飛奔到他身邊去看看他。 「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她靈機一動,編了個理由,「外頭眼線多,我可不想讓舞媚媚知道我倆已經連成一氣了,別忘了你答應要替我誘殺她的。」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陸海峰露出恍然的眼神,「那我看近期之內,你還是少出天馬牧場的好。」 「那你慢走,我回房去了。」 「慢著。」他突地伸手拉住了她的臂膀。 「還有什麼事嗎?」沅沅疑惑道。 「我想吻你——」說罷,他的臉竟不由分說地壓了下來。 「不!」沅沅驚喘一聲,像只受到驚嚇的小鹿奮力推開了他,還不放心地退離了他好幾步。 「我——有那麼可怕嗎?」她的反應讓陸海峰愣在當場。 沅沅這才發現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了,可是—— 「對……對不起!我、我——」 天啊!背後那兩道冷光已經瞪得他背脊發涼,幾乎要射穿兩個大洞了!不過他也不是被嚇大的,繼續裝出苦哈哈的神情說道: 「這要說出去,誰會相信我們就要成親了呢?」 「對不起,我……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沅沅低下頭,抱歉地說道。 「算了啦——」陸海峰繼續火上加油地走過去擁住她,安慰道:「我還是多給你點時間適應好了,不過最好別讓我等太久哪!」語落,他還暖昧地朝她眨眨眼。 「還不快滾人了!登徒子!」沅沅翻了個白眼,硬脾氣一來,實在懶得再跟他周旋。 沒有像宋心豪那樣熾熱的眼神,也沒有一絲絲濃情蜜意的感覺,她甚至覺得他是為了某種目的才想親她的…… 這人究竟在玩什麼把戲?她怎麼嗅出了某種陰謀的味道? 「哈哈——」陸海峰大笑著走開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實是用「逃」的。 再不溜的話,只怕要被冷箭穿心而亡了—— ☆☆☆ 目送陸海峰離去後,沅沅也掉頭準備回房。 穿過拱門,一具滿是酒味的身軀突地出現在她眼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啊!?」她愣了愣。他不是還醉著嗎?才正想著要偷偷去探望他而已,他卻已經出現在眼前,而且還帶著一身酒味。 「你喝酒了!」雖然已經知道事實,但一看到他那副邋遢的模樣,她還是忍不住發出責難,「醉了三天,總算知道要清醒了?」 「你還會關心我嗎?」他滿懷希望地問,一雙眼看起來有些迷濛,不知究竟是清醒了,還是仍舊醉著? 若是以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立刻向前扶住他,關心地問他感覺如何,但現在不一樣了,她明白她要是再對他噓寒問暖的話,他一定會以為她對他的拒絕都是假的。 她想起陸海峰方纔的回話,稍稍猶豫後還是出口了:「我是在想,你看起來精神還挺不錯的,可見醉得還不是頂徹底,難道是我天馬牧場招待不周,讓你無法盡興嗎?」她儼然一副她已經是天馬牧場一分子的口吻。 她的話讓宋心豪的自制力在一瞬間瓦解。 他霍地出手抓住她,一下子就將她拉到拱門後的假山去。 「放——放開我!你做什麼!?」她用力地掙扎,但還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背抵上了石壁,被鎖在酒氣瀰漫的胸膛中動彈不得。 「沅兒、沅兒——我的沅兒……」他額頭抵住她的,痛苦的低喃,「你真的不愛我嗎?真的不愛嗎?不要用那麼陌生的口氣跟我說話,我會承受不了的……真的承受不了——」 「你醉了。」她強迫自己繼續用冷硬的語氣和他說話。 只有她自己知道,每當他用那種憂傷低沉的嗓音對她訴說著他的癡情,再三的想挽回她的心,而她卻總是一再地用冷淡無情的話語來刺傷他時,她心口是多麼的痛! 但,一想到不顧他受到牽連,她還是下定決心,不再心軟! 她得強迫自己武裝起來,在他離開天馬牧場前,絕不能有一絲絲的軟化與妥協,否則一定會前功盡棄的。 「不!我沒醉!我現在清醒得很,我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宋心豪咬牙低吼。 「是嗎?調戲別人即將過門的妻子,你確定自己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不!不!」他激動地揚高音調,「你不是那個人即將過門的妻子!絕對不是……我不准他抱你!我不准他吻你!他該死的休想娶你!」 他的手像要拂掉髒東西似地直撫掌著她方才被陸海峰碰過的手臂,他的唇更是壓下來奮力地吻著她的臉頰——即攸那個地方剛剛陸海峰壓根兒連邊都沒沾到。 「別……別這樣!」看他激越又極端排斥她被別的男人碰觸的模樣,沅沅的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 晶瑩的淚滴順著臉頰滑落,也濡濕了他的唇…… 他驚愕地抬眼,發現她的雙睫沾滿點點晶淚—— 「沅兒!」他手倏地僵住,肝膽俱裂地喚著她,「你…你在哭?」 「廢話!你不會看啊!」她忿忿地舉起衣袖抹掉眼淚,哽咽地指責他:「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沒想到她這一抹,眼淚卻掉得更凶了。 「別哭……別哭了好嗎?」他心疼地哄著她,「告訴我哪裡做錯了?我一定改,好嗎?對不起——」 「離開我、離開天馬牧場吧……」沅沅抽抽噎噎地懇求他,「別再折磨自己了好嗎?你這又是何苦呢?」 「不!我、我辦不到!別逼我……別逼我……要我眼睜睜看著你嫁給別人……我死也辦不到!」 「難道你就這麼不願意祝福我、看我得到幸福嗎?」她說著違心之論,並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依偎在他懷裡了—— 「你……不要騙人!你一點兒也不愛他!」 「我愛!我愛!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愛的是陸海峰,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呢?」迴避她讓她幸福,也是一種愛她的方式……高總管說過的話猛地劈進他腦海裡。 是啊!他怎會忘了?既然怎麼樣都無法挽回她的心意,他這樣只是在折磨彼此而已。 他該用他的方式祝福她的,不是嗎? 「我——」他靜靜地看著她,好半晌話才艱澀地出口:「知道了。」 「回去吧,離開天馬牧場,回去屬於你的天地裡……那兒一定有更好的佳人在等著與你邂逅……」說這句話時,她更是哽咽得不成聲。 他不願意別的男人碰她,她又何嘗願意他去愛別的女人呢? 「你……連請我喝杯喜酒都不肯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