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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頁 溫芯 羅語蔻噗哧一笑,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她嗆咳幾聲,水杯擱回桌上。 老天!這傢伙怎麼這麼耍寶啊? 「沒事吧?蔻蔻。」他起身,拍撫她的背脊。「喝水的時候小心一點啊。」 「還說呢,還不是你害我的!」她抱怨。 「我是實話實說啊。」他喊冤。「難道妳把它當笑話嗎?」 當然是笑話啊!這種不正經的話誰會認真聽?她抬頭瞪他,正想反唇相稽時,忽地一愣。 他在笑,俊唇飛揚的弧度很迷人,可是那對漂亮的眼,卻幽幽地漫開了某種苦澀。 其實他還是不開心。就算這整頓飯他跟她說說笑笑,又炫耀又耍寶的,那籠罩他心頭的陰霾卻從沒散去。 她心一緊。他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他卻沒給她探問的機會,見她眼色變得迷濛,他似乎也察覺了她內心思緒。 「我們差不多該走了吧。」他忽地啞聲道。 她愕然。 「謝謝妳陪我吃晚餐。」他斂眸道謝,取出皮夾。 她按住他的手。「這一頓我請。」 「怎麼可以?」他搖頭。「哪有讓女人請客的道理?」 「大男人主義。」她嗔睨他。「我是東道主,當然由我來請。」 「可是……」 「放心吧,這點錢我還付得起。」她譏誚道,刷卡付了帳。 他只得起身,與她相偕步出餐廳。 「這可不叫大男人主義,這是男人的尊嚴。」一面走,一面還繼續說:「妳跟男朋友出門,難道也搶著付錢嗎?」 她身子一僵,好一會兒,才冷著嗓音道:「我沒有男朋友,你可以不用為他窮擔心。」 「真的沒有?」他訝異揚眉。「妳這麼美,居然到現在還名花無主?妳身邊的男人都怎麼了?」 「他們都去追別的女人了。」她淡淡道。 「放過妳?」他不可思議地搖頭。 「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這麼厚臉皮的。」 「這不叫厚臉皮。」他牽住她的手,煞有其事地放在自己胸前。「這叫堅持。」他俯下眸,若有深意地望她。「是男人就該有膽量去摘高嶺之花,就算那朵花滿身是刺。」 「被刺傷了也沒關係嗎?」她抽回手。 「流血才能表揚一個男人的勇敢啊。」他一本正經地。 「神經!」她笑啐他,胸臆卻暖融融的。「走吧,我的車就停在附近。我送你回飯店。」 「嗄?要讓妳載?」他慘嚎。「這下完了!讓一個女人開車,我的男性尊嚴豈不更蕩然無存?」 「你有完沒完啊?」 「不如這樣吧。妳把鑰匙給我,我來開。」 「想都別想!我車子新買的,誰也不許亂碰。」 「咦?這麼寶貝妳的車啊?」 「不行嗎──」 吵吵鬧鬧間,兩人來到了一輛白色福特轎車前,車身潔白閃亮,一塵不染。 顧安凱吹了聲長長的口哨。「這麼亮的車!妳是沒事就洗車上蠟嗎?」 「昨天剛洗過。」她打開車門,坐上駕駛座。 他也跟著坐進車廂,眼看車內擺設利落簡潔,不像一般女人總是擺滿一些無用的裝飾品,他不禁嘖嘖稱奇。 「妳果然很不一樣,蔻蔻。」他低頭,試著調弄CD音響。 「別亂動!」她瞪他,拍開他的手。 「遵命!女王陛下。」他連忙正襟危坐,像小學生似的一動不動。 見他誇張的反應,她忍俊不禁,輕聲笑了。 「你啊!」她搖頭歎息,一面打開音響。 音樂流洩,先是一首抒情歌曲的尾聲,接著,鼓聲由弱而強,一聲一聲,敲動聽者的心扉。 是皇后合唱團的「We Will Rock You」。這首節奏明快的樂曲不僅經常在美國NBA賽事裡播放,也是各項國際運動比賽常用的指定曲。 羅語蔻很喜歡這首曲子,她隨著節奏,手指輕輕在方向盤上打節拍。 顧安凱望著她自得其樂的舉動。「妳很愛聽這首曲子?」 「嗯哼。」 「這是NBA指定曲。」 「我知道啊。」她點頭。「我經常看NBA比賽。」 「沒想到妳性格挺男性化的嘛。」他微笑。 「這有什麼?」她揚眉。「還有些你還沒見識到呢。」 「什麼?」 她抿唇一笑,沒回答,換檔,踩油門。 車子瞬間加速,一下子衝入蒼茫夜色,在寬廣平直的道路上疾馳。 他一時重心不穩,身軀晃動。 「小心坐穩。」她指示。 「妳飆車?!」他不可思議地瞪她。 「很奇怪嗎?」她睨他。「女人偶爾也想追求刺激啊。就像你喜歡開飛機一樣。」 說著,她更加用力踩油門,眼角瞥見他繃著身子,緊緊抓住車頂扶手,不禁嫣然一笑。 就當是回敬他吧!誰叫他也曾在直升機上嚇唬她? 她笑得好得意,他卻一聲不吭。 「怎麼不說話?」黛眉一挑。「該不會真的嚇呆了吧?」她故意嘲弄他。 他不說話,沉默。 她瞥向他,驚愕地發現他竟然臉色發白。 喂喂!不會吧? 「比起你那樣開飛機,這應該只是小Case啊。」她放鬆油門減速。「你不會真嚇到了吧?」 他搖頭,微微苦笑。 「怎麼了?」 「我想,我大概再也不能開飛機了吧。」他悵然低語,語音低澀。 她睜大眼。「你說什麼?」 她訝異的表情令他更加苦澀。「我試過好幾次,卻怎麼也飛不上天。」他垂下眸,不讓她看見他的眼神。「我想我這輩子可能都開不了飛機了。」 「怎麼會?」她不敢置信地呢喃。 這究竟,怎麼回事? ☆ ☆ ☆ ☆ ☆ ☆ ☆ ☆ ☆ ☆ ☆ ☆ ☆ ☆ 「妳很想知道嗎?」 回到飯店套房後,顧安凱調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羅語蔻。 她接過,淺啜一口。「你肯告訴我嗎?」 他沒立刻回答,在床沿坐下,搖了搖酒杯,默默看著杯中冰塊折射出的光芒。她眉間悄悄顰起,為他不經意流露的悵惘神情。 「我從小就很迷飛機。」他說。「我看很多飛機圖鑒,收集了很多模型,甚至學著自己做飛機。」 「自己做?」 「只是很簡單的,類似滑翔翼的東西。」他解釋,眼眸因回憶變得迷濛。「為了試驗我的飛機,我經常受傷,有一回還摔斷了腿。」 「什麼?」她吃驚。 「我老爸很生氣,不許我再玩飛機,我只好去上飛行學校,玩模擬駕駛。我還到機場,跟那些維修人員見習怎麼修飛機,偶爾也偷偷到客機的駕駛艙。」 客機的駕駛艙?她不敢相信。他怎麼有辦法混進去?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參加一場特技飛行的比賽。本來只是想隨便玩玩而已,沒想到居然得了冠軍。」 「好厲害!」她讚歎。 「接下來我又參加了一些小比賽,漸漸地,我開始對特技飛行產生興趣,決定當個特技飛行員。」 特技飛行員?她驚愕。「那很危險耶!」 「我老爸也這麼想,狠狠訓了我一頓。」他苦笑。「那時候要不是我媽哭著求我,我老早鬧家庭革命了。」 「你真這麼想當飛行員?」她蹙眉。很難想像一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弟,第一志願竟是玩特技。 他看出她的訝異,微笑更苦。「其實也不一定是那樣,只不過我從小就叛逆,我老爸愈是不准我做的事,我就愈想去做。」 「所以你才經常跑美國?」 「嗯。因為台灣開小飛機不方便,所以我每年都會來美國住上一陣子。」 「順便也到賭城狂賭一把?」 他點頭。 「你父親一定很生氣吧?」她問,想起他曾說過他父親多次揚言要與他斷絕父子關係。 「當然。」 「就因為他阻止你當特技飛行員,你就這樣跟他唱反調?」 他聽出她語氣的不贊成,眼神一黯。「我承認自己不是個孝順的兒子,從小到大,我一直很讓他失望。」 「啊。我不是這意思。」察覺他情緒低落,她吶吶想解釋。 他以一個手勢阻止她。「沒關係,我瞭解。」 他澀澀地說,仰起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低下頭,雙手緊緊握著玻璃杯。 「顧安凱?」她有些慌亂地看著他忽然沈寂的身影。他肩膀垂落,意興闌珊,完全失去了之前的神采飛揚。「你……還好吧?」 他慢慢轉過頭。「他死了。」 「什麼?!」她震驚。 「我的父親,死了。」他木然看著她,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她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他變得如此蕭索低落的原因嗎?因為他的父親過世了? 她心一緊,擱下酒杯,走向他。 她在他身畔坐下,玉手輕輕握住他的肩。 他一顫。 「是那通電話嗎?」她低聲問。 「那是我老哥打來的。」他沙啞著嗓音。「他告訴我,老爸因為心臟病發,住院了。」 「所以你才急著趕回台灣?」 他點頭,十指更加扣緊酒杯,幾乎要把玻璃給捏碎。「只是我沒想到,已經……太遲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