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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頁 季可薔 「隨便找家旅館就行了。」 「找旅館?還不如來我家。我家有空房,免費讓你借住一晚沒問題。」豪邁地拍拍胸膛。 「妳不怕嗎?」 「怕、什麼?」 「怕我夜襲啊。」 「你不是那種人。」對這一點,她有絕對的信心。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他歪歪舉起手,戲謔地行了個禮。 「可是你要做早餐給我吃哦。」她轉過身,手指著他,「一定要做哦。」 「是,我答應妳,絕不會白吃白住的。」 「那……就好。」她點點頭,「我討厭吃軟飯的男人。」 「放心吧。」他拍胸脯保證,「我不是那種人。」 「嗯,我相信。你這人啊,錢是賺得少了點,不過還不算沒志氣啦。」她咯咯嬌笑,忽地揚起雙手,翩然旋了個圈。 他莞爾望她,「謝謝妳對我的信心啊。」 「不、下客氣。」她一本正經地頷首,又轉了個圈,「奇怪,不是說有寒流要來嗎?怎麼一點都不冷啊?我還覺得好熱好熱呢。好開心哦!」拍拍手,神態又嬌又俏,「你開不開心?」 「嗯,我也開心。」 「開心就一起來啊。」她拉起他雙手,「一起跳舞。」說著,又旋了半圓,這一回,卻踉蹌倒落他懷裡。 溫泉緊緊摟件她。 她仰頭嬌笑,「我真遜,差點跌倒了。」自嘲說著,敲了敲自己的頭。 他不語,眸色逐漸轉深轉沉,終於,在玫瑰色菱唇愕然斂回時,不顧一切地攫住兩瓣整夜一直誘惑著他的柔軟。 他深深地吻著,很專注、很用心地吻,吻得她暈頭轉向,整個人癱軟在他懷裡。 她從不曾經歷過這樣的吻,那不僅僅是一個吻而已,溫柔又急切的唇舌交纏中,隱藏著太多惆悵與不捨、激動與絕望。 就好像他知道這會是他們之間最後的一個吻,就好像他知道過了今晚,他再也沒機會對她如此索求,就好像在跟她以及跟他們曾經共有過的回憶-- 道別。 一股難言的顫慄驀地竄過她脊髓,她心跳一停,猛然推開了他,順道送上一記耳光。 那耳光,很輕很輕,卻依然讓她的手心生疼,甚至疼出了兩汪矇矓淚霧。 他笑嘻嘻地望她,「對不起,我太超過了。我道歉,是我不好。」 她瞪他。為什麼……他還能那樣笑? 「是我不對。」他抬手,又是一個漫不經心的舉手禮,嘴角微笑粲然,「妳都有男朋友了,我不該還這樣占妳便宜。」 「……誰告訴你的?」 「不需要誰告訴我,我知道妳有。」他朝她眨了眨眼,「妳今天就是跟他出去吧?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恍惚地看著他戲謔的笑容,「他在……證券公司工作--」 「啊,金融界的菁英,優秀的男人。」他誇張地大歎,「我就知道。」 「你又知道些什麼了?」 「我就知道妳會喜歡這種男人。」他笑望她,墨黑的瞳裡流動著她難以捉摸的光影。 「你不要以為自己很瞭解我!」她悻悻然響應。 醇厚的笑聲自喉間低低滾落,「我瞭解妳的,語涵。」他深深看她,許久許久,唇畔那令人氣絕的笑意終於慢慢斂去。「我瞭解的。」 沙啞的、蘊著淡淡惆悵的嗓音,不可思議地揪痛了她的心。她捧住胸口,剎那間呼吸困難,「你……究竟為什麼到台北來?溫泉。」真的只是代張伯前來說服她嗎? 「因為我想見妳。因為除了這樣,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借口能見到妳。」他啞聲道,別過頭,「我知道我很煩人,不好意思。」 她沒說話。她的心,好痛好痛,痛到說不出話來。 她顫顫地伸出手,想撫摸他的臉,可在即將碰觸到時,又頹然落下。 她怔怔望著他慢慢轉過頭來,朝她淡淡地、溫柔地一笑--她的心,碎了。 「……我答應你。」她突如其來一句。 他一愣,「什麼?」 「我答應接下這個案子。」 ☆ ☆ ☆ ☆ ☆ ☆ ☆ ☆ ☆ ☆ ☆ ☆ ☆ ☆ 莫語涵答應擔任張成的律師,對雙城集團旗下的油漆公司提起告訴。 這家油漆製造商目前在台灣已無工廠,廠區全數遷往大陸東莞,所生產的油漆也不再於台灣銷售;在台灣公佈禁止生產含鉛油漆後,他們也依法不再製造。 與溫泉合作,收集並研究了兩個禮拜的資料後,她終於對公司上級申請召開合夥人會議,公佈這項決定。 如她所預料,所有合夥人聽聞此項決定後,皆炮口一致對準她猛轟-- 「妳瘋了!語涵。妳誰不好告?竟然想告我們自家大客戶!而且還是這麼一件幾乎不可能贏的官司。妳倒說說看,怎麼證明妳的委託人是兩千年後才買到含鉛油漆的?又怎麼證明那兩個孩子的病是油漆造成的?」 「我已經將油漆碎片拿去化驗過了,確實是含鉛的沒錯;同時我也請人做了詳細分析,確定是雙城的產品,因為沒有任何兩家廠商所生產的油漆成分是一模一樣的,所以……」 「那又怎樣?就算真的是雙城生產的又怎樣?」一個合夥人吼回她的解釋,「妳還是不能證明,那是禁令頒布以後流入市面的產品。」 「可我能證明,這是四年前才塗上牆面的油漆。」不畏上司痛罵,她勇敢地陳訴,「我們做過比對分析了,正確率可以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那又怎樣?」還是這麼一句。「雙城會辯稱妳的委託人是在禁令頒布前便買下油漆,他們當然可以不必為此負責。」 「你們認為有人會在買下油漆後,過一、兩年才去使用它嗎?我不能證明油漆是什麼時候買的,雙城同樣不能證明是什麼時候賣的。雖然很弔詭,但我認為這樣的情況下,是有可能向雙城求償的。如果真的上庭,就道義上而言,法官也未必判他們沒有責任。」 「所以妳想賭的就是法官的一念之仁?因為這樣妳不惜得罪我們的大客戶?妳究竟是發了什麼神經?竟然會想接下這種案子?簡直自找麻煩!」 「我只是想為張家人請求合理的賠償而已。」容色一黯,「如果你們看過那兩個孩子的話--」 她停頓下來,想起那天在她懷裡不停抽搐的小男孩,想起另一個走路總是跌倒,卻又笑嘻嘻爬起來的小男孩,想起那個像母親一樣保護著兩個弟弟的小姊姊…… 她深吸口氣,低啞地繼續,「他們年紀都還那麼小,就得了這種病,家裡又窮,沒辦法支付龐大的醫療費。你們認為他們以後該怎麼辦?」明眸流轉,環顧在座每一個人,「這輩子,也許就這麼葬送了!」 鏗鏘有力的話語擲落,幾個合夥人都是臉色一變,面面相覷好一會兒。 「非塵呢?他怎麼說?」一個合夥人問起,「他總不會贊成妳這麼做吧?」 「他說他沒意見。」 「沒意見?!」 合夥人們又是面面相覷。唯一能勸阻這難纏女的人,竟然說他沒意見? 「我知道妳同情那些孩子,語涵,不過這件事不是同情就可以解決的。」一個合夥人放軟了語氣,「妳好好考慮一下,這……」 「我已經決定了。」她直率響應,毫無商量餘地。 「就算得罪我們的大客戶也住所不惜?」 她點頭。 「別太任性!語涵,妳知道公司可以處分妳的,甚至可以解雇妳。」軟的不行,再來硬的。 「只要我的律師執照沒被吊銷,我無論如何都會接下案子,就算你們把我開除也一樣!」她倔強地聲稱,「而且公司也不該這麼怕得罪客戶。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我們律師不就是要伸張正義嗎?還是各位都已經失去了當初的熱情跟理想?」 「莫語涵!」 諷刺的言語一落,幾個合夥人氣得渾身發顫,面色都是鐵青。唯有其中一個不怒反笑,甚至懶洋洋地鼓起掌來。 眾人難以置信地瞪向他,「懷宇!」 「有何不可?」剛剛升任合夥人的楚懷宇,悠然地承受同僚們凌厲無倫的目光,「既然語涵這麼想接這個案子的話,就放手讓她試試何妨?」 「可對手是雙城!」 「就因為是雙城,所以我相信她早有心理準備。我相信她已經權衡過利害輕重,也明白自己如果失敗後會有什麼下場。」他英睿的眸掃了莫語涵一眼,「對吧?語涵。」 她頷首。 「各位,一個律師都能拿她大好前途來當賭注了,我們又何必怕失去一個客戶?雙城再怎麼強悍,也不過是我們眾多客戶之一而已,難道我們還怕公司因此倒閉?你們說呢?」 一陣你來我往的激辯後,莫語涵總算在楚懷宇有意護航,以及凌非塵之後的電話聲援下,有驚無險地度過這次風浪。 會後,她感激楚懷宇的力挺,他卻只是揮揮手,淡淡一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