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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頁 馥明 唐捷與楊婉兒趁此混亂之際,兩人相偕走回病房,準備整理東西,速速出院方為上策。 楊婉兒惟一可整理的東西就僅是一個皮包而已。 以及一套殘破不堪的黑色禮服,但楊婉兒競東摸西摸,一再反覆將皮包的東西倒出來,然後再裝進去,甚且在折棉被時,更誇張地將枕頭上的頭髮一根根地撿起來,確定沒事可做之後,她又匆匆進入洗手間。 一進去將近二十分鐘,毫無動靜,這可把唐捷嚇壞了,馬上敲打洗手間的門,才敲第二下楊婉兒就自動打開門出來,唐捷就幫婉兒拿皮包打算離開,楊婉兒競客套地拿回皮包說: 「我自己拿著就好,啊,對了!我喜歡皮包裡面整齊一點,你再等我一會兒。」 楊婉兒竟又將皮包的東西全倒出來,正要再一件件放回去時,唐捷的耐心大概用完了,他直截了當地問: 「順順,你是不打算出院?還是不知道出院後要去哪裡?」 一語道破楊婉兒的心事,她愣了愣,臉色馬上變得慘白,黑白分明的大眼中,裝滿不安與恐懼,淚水在眼眶中凝住,顯然楊婉兒極力在忍,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什麼都不對。 楊婉兒雖然部分失憶,但在她的觀念與所受的教育裡,她是不可以主動要求要和某位男子同住,這是一種墮落的行為,可是她現在無處可去,她只想跟著唐捷走。 走到天涯,走到海角,只要有他! 但這種話楊婉兒是一輩子都說不出口的。 唐捷見楊婉兒仍不言不語,且那種淚眼盈睫的無助,唐捷真想就這樣帶她回家,好好呵護與疼惜,可是若這樣跟她說,一定會被當成登徒子,這不太妥當,但總不能就這樣耗在醫院裡,所以唐捷又問: 「順順。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困難,但你若方便告訴我,我會盡我所能幫你,好不好?」 好是好,但開不了口。 楊婉兒仍是不語。 又過了三分鐘,唐捷的耐性備受考驗,他深呼吸一大!口氣,拉起楊婉兒的手,走出病房,見楊婉兒沒有反對之意,直接辦理出院手續,轉眼再看看楊婉兒,見她 仍無反對之意,一不做、二不休一口氣就衝出醫院大門。走到車子旁,唐捷忽然想起,他剛剛好像聽到有人說楊婉兒從早到現在還沒吃東西,不會是真的吧! 「順順,你是不是一整天沒吃東西?」 這個問題無關乎風與月可以答,楊婉兒用力點頭兼可憐兮兮地說: 「我身上沒有錢,怎麼買東西?」 唐捷大驚,她沒錢?難道她來這邊只帶一張機票? 不會吧!還是…一唐捷心想還是問清楚一點比較好。 「先上車,我帶你先去吃一餐。」 楊婉兒今日成了點頭公主,再點頭乖乖地上車。 「順順,你身上真的一點錢都沒有?」 楊婉兒又點頭。 「那你要在這邊待多久?」唐捷只想問清楊婉兒的生活,他可不希望楊婉兒流浪街頭。 楊婉兒這次可回答得相當快速:「我沒離開的打算。」 「那你是不是要借住表哥江順濤那裡?如果是,我們吃完東西就載你過去。」 唐捷對江順順的認識僅止於江順濤,心想楊婉兒大概是要住在表哥家中吧!雖然他私心希望楊婉兒的答案是他家,但「白日夢不要亂做」,以免戕害身心。 「我沒有要住江順濤家的意思。」 「那你要去哪裡?」 楊婉兒又閉嘴了,像上了鎖,「你要去那裡」這句話簡直像密碼鎖,一問楊婉兒馬上不言不語。 唐捷開始有一點點明白了,不過他很想向楊婉兒確定,是不是因為沒有錢,所以無處可去,如果只是這一點點小事,他願意借錢給她,她還不還都沒關係,所以唐捷就又極具耐心地問: 「順順,如果你是因為沒錢而不好意思開口,我會借給你,等到以後你有錢再還,多久都沒關係。」 「唐捷,我是沒錢,但我也不打算向你借,我肚子餓時,你會請我吃飯吧?」 楊婉兒又把問題丟還給唐捷,反正她是打死都不會說她想去哪裡的,笨蛋唐捷! 唐捷不笨,他是不敢想,美夢得以成真! 唐捷來到一家他常來的餐廳,正想把車停好之際,突然之間,外面「轟」的一聲,一發子彈從右側車窗直衝出左側車窗,車子整個震了一下,兩邊車窗皆破碎,玻璃散落一地。 楊婉兒受此驚嚇,幾乎要栽到椅子下去,唐捷迅速伸手把她扶住,且把楊婉兒身體下壓,以防第二次的槍擊,經過數秒鐘後,唐捷見無動靜,即刻打開車門,緩緩舉起手槍,觀察四周的情狀。 倏爾,只見一個人影閃動,在黑夜中隱沒。 唐捷追過去,現場僅剩一組瞄準器,遍地凌亂的腳印,以及一張便利店的發票。 唐捷戴起手套,將兩項證物放入塑膠袋裡,心中的問號叢生,這到底怎麼一回事?他最近的案件都與槍擊案無關,而楊家爆炸案,是重大案件,兇手百分之一百一定是死刑,根本不可能有存活的機會,兇手豈會笨到在他的面前出現? 唐捷再回車上,轉身盯著楊婉兒瞧,沒想到楊婉兒竟也是猛盯著唐捷看,這種情景更加讓唐捷疑心四起,她是不是有點來歷不明?他沉沉地對楊婉兒說: 「你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 唐捷判斷,若是要對他尋仇的話,應該從左側開槍,怎麼會從右側開槍?顯見這一槍是針對楊婉兒而來,而且這兩天相處下來,他一直感覺到她有心事,是不是就是有人要對她不利的事?或者她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楊婉兒聽唐捷問她有否得罪過任何人?她深覺冤枉,可是她一直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是不是真有人要置她於死地?如果真有人要對她不利,那她更不能離開唐捷。 其實適才的一槍,依常理而言,楊婉兒是應該嚇昏,或者嚇哭,至少也該有些惶恐的表情,但她除了第一時間被突然的一槍嚇到外,楊婉兒一點都不覺害怕,這是難喻的奇特感受,她百分之百地把自己交給唐捷,所以楊婉兒絲毫沒有惶恐之心。 但這個禍不見得是自己惹來的,可是危機確是事實,楊婉兒替自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由,她想要唐捷收留她,所以她不得已只好撒一點小謊。 「唐警官,我剛從英國回來,怎麼有可能得罪這邊的哪一個人?我接觸最多的就是你,可能得罪的也是你,但剛才那一槍我確定不是你射的,所以這個麻煩一定是你辦案得罪了什麼人所惹來的。」 「如果是我得罪人,那他可以直接瞄準我,幹嘛朝你開槍?」 唐捷仍然認定是楊婉兒惹來的麻煩,他當了十年警察,第一次遭槍擊。 「就是這樣才可怕,他為什麼要瞄準我?他們一定誤以為我跟你有什麼特殊關係,故意殺我來警告你,我若有三長兩短,唐捷你要負全責。」 美麗的女人一說起謊來,那是很要命的,只要是公的,除了那只選擇喝可口可樂而不要美女的大猩猩外,大概全部要錯信這個謊言為真。 唐捷你要負全責!多麼沉重的負擔啊。楊婉兒三言兩語就要唐捷負起她的安全,她暗自竊喜,看你敢把我推到哪裡去? 「順順,我還不確定這是什麼原因,我不想那麼快下定論,究竟這顆子彈是朝誰而發?但為了我們的安全,以後還是得小心一點,這個事我會查清楚。」 楊婉兒瞪大眼睛看著唐捷,想確定他是不是話已說完?果然,唐捷閉嘴,而且又下車找彈頭。 他怎麼沒說要二十四小時保護我?楊婉兒悶悶地生著氣。這麼好的機會,白癡才會錯過! 唐捷在車外大約三公尺處,找到了槍擊他們的彈頭,他看著這顆彈頭,如果他沒料錯,與槍殺楊雄的槍彈應該同型,那這些人的用意就很明顯地是要他別管閒事。 這更意味著他偵查的方向是正確的,看來破案指日可待,心情一開心,忍不住吹起口哨。然而、然而…… 一上車,口哨就吹不下去了。因為唐捷看到楊婉兒嘟著嘴在生悶氣。看見了他,氣沖沖地背過身子。從後面看楊婉兒的動作,就像是在擦拭淚痕。 唐捷莫名其妙地不知哪裡得罪了楊婉兒,皺皺眉頭地問: 「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楊婉兒仍舊嘟著嘴說。 唐捷極盡溫柔之能事,把楊婉兒的身子輕輕地扳過來,看著楊婉兒微紅的臉及微紅的眼,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有點頑皮地說: 「順順,你別騙我了,快點告訴我發生什麼事。」 楊婉兒望著唐捷,猶猶豫豫地說:「你是不是不管我的死活……我……我告訴你真話好了,我被車撞糊塗了,我什麼事都記不得了,我不知道我有什麼親人,我就只知道你……你又要把我丟給別人,或是讓我自生自滅……我好害怕,你知不知道?」說著說著,竟不能制止地哭出來,又接著說:「我真的很害怕,我也知道不可以厚臉皮賴上你,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可以去哪……剛才你又這樣,要把我丟掉的樣子,我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