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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頁 月光 青冽向丈夫含笑一望,旋即又朝向雲飛輕聲說話。 「不知道向公子方才和大哥聊些什麼?」 向雲飛眼光疏散,微昂的臉正朝前方客房失神望去。 赤龍輕呵一聲,緩聲說道: 「你酒暖得快,我還來不及和向兄弟說些閒事你就已經來了。何況……」他眼光輕輕一轉,向客房邊拋去。「向兄弟兩眼總是盯著房門,我也沒好意思說話打擾他……」赤龍伸出兩指,往酒杯輕一虛捏,當即舉杯就飲。 青冽淺笑而語: 「向公子對輕煙妹妹當真關愛。」 向雲飛恍惚聽到她向自己說話,思緒微一擰縮,這才真正收束了心神。 「我、哎呀!她醒了!」他一句話沒有說清,只見屋中那燭光搖搖的窗紙上,映出了個綽約的姑娘身影,心中倏起一陣歡喜便開口叫了起來。 赤、青兩人聞聲望去,只見那窗紙上的人影左右晃了幾下,便再也不見任何身影穿梭燭影之中。 火燭在屋中閃閃跳跳,卻只是躍動著一片寂靜。 向雲飛愣了愣,像是為了那消失的身影而有所迷惑。 一旁的青冽見他失魂落魄的神色,當即開口說道: 「那應該是竹芽兒的身影,向公子太過在意了。」 向雲飛合聲的點了點頭,赤龍順勢一遞,便將酒杯推進他眼下。 「向兄弟,我敬你一杯。」說著,也舉起了自己的酒杯,朝他面前一敬。 向雲飛不知所以。 「赤大哥為何要敬小弟?」 他道: 「昨日你們路上遇襲,多虧有兄弟在路上照應門主,才不至多有損傷。」他回手揚頸,杯中酒一飲而盡。雖然這時入口的溫酒不甚濃烈,卻仍是害得他喉間發燙,連嗆了幾聲。 「赤大哥,你別這麼說,我沒保護好她……」向雲飛狀似懊惱的搔起頭來。 青冽接口說道: 「向公子客氣了。」她舉杯一敬,同樣示以謝意。 向雲飛沒再多話,只是頻頻搖首,神色間仍是為了房中的人兒發苦。 赤龍見他神色不減憂煩,當即話題兜轉,開口問道: 「聽說向兄弟是白詩海先生的高足。」 向雲飛抹抹嘴上酒漬,點頭稱是。 「白先生就只有向兄弟與那位齊兄弟兩位高足嗎?」他續聲問道。 向雲飛微微頷首,道: 「是啊,我師父他老人家就只有我和我師兄兩……」 青冽插嘴問道: 「向公子好巧不巧在英雄大會前來到江南,為的應該也是武林盟主之位吧?」 向雲飛回道: 「青堂主說對一半。我師父說了,若能在大會中勝過眾家英雄那自是最好,可是,找尋葉先生的傳人分出高下才是他老人家臨走前的首要重托。當然了,要是能為我師父拿下武林盟主之位那可就更好了!」他喃喃續道:「都達成那就好了……」 赤龍聞言微愕。 「白先生走了?老前輩是……」他頓了頓口,疑心該不該往下再說。 向雲飛輕道: 「他老人家半年前急病過去了。」 赤龍一聲抱歉,頓了片刻才開口又問: 「算算日子,現在離英雄大會約莫半個月,不知道向兄弟眼下有何打算?」 「自然是找我師兄。我們原來是到這裡來打聽我師兄的消息,給這些事一亂差點都忘了。赤大哥,那個許兒園是……」向雲飛呵了聲欠,緩下了話聲。 赤龍唇角一笑。 「許兒園要再往東邊走三十里,是一座大家莊園。雖然沒有十分確定令師兄究竟在不在那兒,但兄弟若是心急,明早我就備下馬匹,差人領你前去。」 「不不不不!那怎麼可以?她還在屋裡病痛著,我怎麼可以放著她不管?」 向雲飛急得連連搖頭。 青冽疑道: 「這怎麼說?怎麼輕煙妹妹的安全還要向公子來看照呢?」 向雲飛認真回道: 「我答應要守在她身邊,豈可言而無信?而且……」 而且她現在病成這樣,自己又怎能安心的離開呢? 向雲飛視線濛濛的眨了眨眼,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赤龍微瞇著眼,眼角向青冽悄悄瞟去。 青冽再道: 「那麼,向公子是暫時待在青水堂了。那好,我去幫你準備客房,好方便你在這裡住下。」 向雲飛眼神迷茫,一股疲憊竄上四肢百骸,腦子驀然昏沉,眼皮像是再也撐不住重量似的,他半睜著眼看著青冽含笑而去。 赤龍緩聲輕道: 「向兄弟看來已有倦意,那麼還是……」 他一語未完,向雲飛的腦袋已咕咚一聲往桌上倒去,顯然是昏昏睡去的模樣。 赤龍唇角微挑,起身架起已然昏睡的向雲飛往水輕煙所睡客房的隔壁走去。 「你下的藥見效真快。」門房一開,赤龍邊笑著和掌燈的青冽說話,邊將向雲飛順長的身子擱上床榻。 「是司馬大夫的催眠粉效用好。」青冽微微笑道:「再說了,若不讓他好好睡上一覺,要是明天輕煙妹妹見到向公子精神不濟,那可就是我們這兩個做主人照應不周了。」 蓋上了薄被,赤、青二人捻熄了火蕊,轉進迴廊。 「龍哥,你覺得如何?」他夫妻二人並肩而行,青冽微偏過臉輕聲問道。 赤龍微微一笑。 「是個實心眼兒的。」他頓了一頓,續道:「看他那樣子,對輕煙妹妹的關心似乎出於肺腑。若是輕煙喜歡,說不準我們能討杯喜酒喝。」 青冽軟軟含笑。 「你想的太快了,這些也不過是我們倆自個兒的猜測。」 赤龍淡淡扯動嘴角,輕舒猿臂。 「也許吧。看看輕煙醒後對向兄弟好是不好那便曉得了。」 夫妻倆輕聲細語,隨著足跡愈漸愈遠,抽長的身影漸漸沒入迴廊另一端。 第八章 天亮不久,向雲飛便提著一顆昏沉沉的腦袋往水輕煙睡臥一夜的客房慢步而來。 他邊走邊是奇怪,昨晚自己明明是與赤龍、青冽兩人在園中涼亭喝酒說話,怎麼天一大亮,人卻是倒在床上? 他正自傷著腦筋,腳下步履已然走到了水輕煙睡房門前。 「公子爺,您早。」竹芽兒正巧自門內走出,手中捧著只水盆,臉上表情卻甚是愉悅。 向雲飛搖搖腦袋,一見門開,忙不迭地想向裡頭張望。 「哎啊!你怎麼關門了?」竹芽兒順手帶上房門,向雲飛半點看不清房內的景況。 竹芽兒奇道: 「小姐身子才好些,哪裡能再受風吹?公子爺真是糊塗了。」 竹芽兒笑著轉身要走,向雲飛忙著一把將她拉住,連聲問道: 「你、你家小姐現在怎樣了?」 「公子爺怎麼不去問問她呢?」 「她?她是誰?」向雲飛渾沌不解。 竹芽兒咭咭一笑,轉身便走,沒再和他搭理。 竹芽兒說的「她」,指的是向雲飛口中的「你家小姐」。可向雲飛心眼一向不甚靈巧,竹芽兒沒將話說的清楚,向雲飛哪裡曉得她指的便是房中的水輕煙? 這時,屋裡忽然有句輕輕軟軟的叫喚傳出門外: 「是向大哥嗎?」 向雲飛先是一呆,瞬時間卻是歡喜至極的笑了起來。 「你醒了!」 房內輕輕一陣笑聲,旋即又化為言詞文字的訴說。 「我早醒啦!向大哥進來坐坐嗎?」 其實用不著她問,向雲飛已然歡喜的失了分寸,逕自推開了門扉闖進房中。 「腿傷好些了嗎?身子還燙不燙?那那個、那個……」向雲飛人還站在門邊,話便似連珠炮般的串串脫出。 水輕煙身子靠在床頭,薄被軟軟搭蓋在腰腿上,聽著向雲飛滿口關懷而慌張的說話,心中不自禁的溢滿溫馨。 「向大哥別站著說話,進來屋裡坐下吧。啊,門,門別關上……」看著他順手就要帶上那扇門扉,水輕煙略紅著臉蛋兒出聲提醒。 向雲飛依言而為,門扉仍開,舉步走向床邊那張圓凳坐下。 「你……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了?」向雲飛兩眼直在她身上打量,像是怕她身上還有哪些小傷小創沒被發覺似的緊張兮兮。 雖然心頭暖意漫漫,水輕煙卻讓他這關切得太明顯直接的目光看得有絲不大自在,她忙出聲扯開他的注意力。 「我好得很。向大哥呢?我一醒來竹芽兒便將昨天的事都跟我說了……」水輕煙暗自回想著竹芽兒所說的一言一句,心頭轉滿著想法。眉角輕佻,不作聲息地悄悄瞅住向雲飛那張急欲探望的臉上,她那雪色的雙頰已然不自覺的泛起了紅潮。 溫馨的情意猶如涓流暖水,點滴沁於心田,靜謐無聲灌溉著正抽芽而生的某種連她也不甚清楚的情緒上點點、一絲絲,漸漸的在那方心田中恣意茁壯生長。 雖然這樣甜蜜的感覺陌生得令她有些困惑,可歡喜愛戀這種溫馨的感覺,卻是在她心中無止境的清晰暈散著。 歡喜的清晰、甜美的清晰,散漫心頭的歡欣愉忱令她打從心底欣喜自在。 看著對方的笑、看著對方的憨憨傻氣,看他的歡喜、看他的焦慮無措,一切來自對方的表情心緒,都將心頭上那股流動的甜蜜不斷地緩緩迴盪。儘管不是洶湧,卻在圈圈波浪不斷的漣漪中蕩漾的更是纏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