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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頁 紀珞 「快選完就快回去,你還要這樣拖拖拉拉的嗎?」御昊輕聲道。 「嗯,好,我快選。」憐芯偷偷拭去在眼角邊打轉的淚珠。 來到胭脂攤前,小販一眼就認出剛剛才來過的曲憐芯,身邊又多個氣勢不凡的男子,因為兩人都穿著華服,不像市井小民,大宗生意上門,小販便更加熱忱地招呼:「夫人,您還需要些什麼嗎?」他看曲憐芯挽起婦人髻,就介紹各種髮簪給她:「這是上等的金鳳蓮步搖,您瞧,雕工精細,栩栩如生,一隻金黃鳳兒像要展翅飛上天一樣;另外這個是霜銀對簪,銀光閃閃的,多美呀;還有這枝是從西域傳來的夜光水晶簪,很稀有的呢!只剩這一枝了,京城裡的姑娘幾乎人人都有,搶手的很;對了,還有這個……」 小販自顧自地講得口沫橫飛,聽得御昊差點沒把曲憐芯拉離現場。稀有?但是卻人人都有?御昊不耐煩,直接問: 「有沒有玉簪?」比起那些,直覺玉簪應該比較適合她。 玉簪?小販愣了愣,以為他們這種富貴人家會買些看起來大富大貴、不是金就是銀的東西,沒想到是要看比較樸素的玉簪。 「沒有嗎?」曲憐芯也問,因為她就是不習慣穿金戴銀,所以才老是用頭上這枝玉簪。 「玉簪……有,有,小的拿給您看看,您儘管挑。」 曲憐芯從小販攤開的布巾中快速的選了兩枝色澤青翠透明的玉簪,交給小販。 「這兩枝就夠了嗎?小的替您包好。」小販利落的打包。 「剩下的明日送到鎮邊將軍府,你直接向府裡的帳房報帳。」御昊在離去前吩咐。 「將軍府……是,小的不會忘,全送過去,謝謝爺、謝謝夫人。」小販眉開眼笑地鞠躬道謝,果真是一大筆生意,他今天太走運了。 走沒幾步,曲憐芯馬上說:「我不需要那麼多簪子,我去跟他回絕——」剛要轉身的曲憐芯被御昊單手摟回身邊。 「不必,以後都會用得著。」御昊有點不是滋味,她到底懂不懂那是他要送她的禮物! 他又當了一次蠢蛋。 ******************** 擎霄院 夜漸深,露愈重。 「謝謝。」將御昊扶回房,離去前,曲憐芯再度道謝。這是他第二次送她東西,第一次是他自己做的毽子。她永遠不會忘了今晚。 「要謝我,兩個字不夠。」況且,他本來就不是要她道謝才送她東西。 「不夠?」什麼意思? 曲憐芯的反應遲鈍每每令御昊無奈,御昊閉了閉眼。 「過來替我寬衣。」御昊立在床前,在昏黃的燭光映照下,整個人看起來既霸氣又危險。 「呃?」她愈來愈搞不清楚了。 「我想睡了。」 「喔!好。」憐芯聽從命令來到御昊身邊,卻遲遲沒有動手。她從沒服侍過男人更衣,惟一的那次是御昊病得不省人事之時,硬是將御昊的衣服從他背下脫出來,應該不算是更衣;後來,御昊從沒要求她服侍他盥洗更衣,所以憐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怎麼了?」御昊等了半天。 「我……我不會。」憐芯說出實話。 「你在中書府沒服侍過男人?」他悶悶地問。 「沒有。」這八年來,她一直是待在小姐身邊的丫環,不曾服侍過其他的人。 聽到她說的話,御昊心頭一陣舒朗。「脫下我的外褂。」他指示。 依照御昊的指示,憐芯替他把深藍色的外褂脫下,掛在床帷邊。 「解開腰帶。」另一個指令。 她又照著做,可是這回卻是緋紅著臉,因為替他解開腰帶,不可避免地會靠近他精壯的胸膛。憐芯吃力地將纏繞在他腰上的長腰帶一圈兩圈地鬆開,然後外衣也跟著敞開了。 「脫掉外衣。」御昊坐上床沿,又是一個指令。 脫外衣比解腰帶簡單的多,但是他現在坐在床上,她根本無法繞到他身旁或後方像脫掉外袍一樣脫掉他的外衣。無可避免的,又是一次的親密接觸,而他坐在床沿的高度使得他的俊顏就正對她胸前的尷尬位置。 感覺到曲憐芯胸前的柔軟若有似無地在他鼻尖磨蹭,獨有的女性馨香自鼻前竄入,御昊不等她還在笨拙地替他更衣,健臂一摟,將曲憐芯往他懷裡帶。 「啊!」曲憐芯則是不知道御昊會突然拉過她,沒有準備,整個人重心不穩,狠狠地跌入御昊的懷中,將兩個人一起摔入床榻內。 御昊沒放過這個好機會,對著曲憐芯壓上來的粉頸又親又吮。 「爺……您……」頸邊的麻癢和兩人的姿勢讓憐芯連忙支起上半身。太尷尬了,她現在無禮地壓在御昊身上……而那個始作俑者居然朝她漾開一笑。 「我說過了,要謝我光是『謝謝』兩個字不夠。」她支起上身的動作使兩人的下半身更加貼緊,雖然讓他有點難受,可是這樣的甜蜜負荷畢竟不常光臨,御昊依舊樂在其中。 「那……我要怎麼謝你?」曲憐芯對御昊的笑容壓根兒沒有抵抗力,全忘了她並沒有要御昊買那些東西,只能愣愣地跳下御昊的陷阱。 「凡是我要求的,你都會做到?」他笑得更開了。 「會……」人人都說鎮邊將軍府裡的兩位爺屬御烜最為俊美,但在她眼裡自始至終就只有御昊…… 「吻我,你做得到嗎?」御昊啞聲要求。 吻他……她做得到嗎…… 做得到嗎? 曲憐芯被這句話當頭棒喝,總算看清了現下兩人曖昧的情況。 他為何要替她找大夫?他為何要委屈自己到街上買東西送她? 他是爺,而她只是個奴啊,曲憐芯無法不在意這些,因為這些都是他所做的,她無法不在意啊! 他要她吻他,是視她為他專屬的奴,還是祝她為特別的女人? 不,不可能的,她在他眼中,一直是那個代替靜嫻小姐的奴婢、代替中書府一家抵債的人,她何必幻想得太美好呢? 「您有權要求我做任何事。」曲憐芯不再掙扎。 她可真是會打擊男人的興致!御昊咬牙地想。 「凡是我的命令你都得做,這是你一直以來的認知嗎!很好,現在,吻我。」御昊對她的服從感到不滿。怪了!她服從他是她的本分,可是他卻打心底厭惡她的服從。難道她的認知自始至終就是這樣? 凡是他的命令都是她該做的,不是嗎?曲憐芯把心一橫,閉上眼,將唇瓣貼上他的,蜻蜓點水,然後退開。 「就這樣?依我看,我的命令你也不是完全做得到。」御昊輕諷。 「我……」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還不行嗎? 「再一次。」他又命令。 剛剛那樣不行,憐芯只好硬著頭皮再一次靠近御昊,粉嫩的櫻唇微啟,學著御昊曾經吻她的方式,探出舌尖輕輕刷過他的下唇……接著是上唇…… 感受她生澀卻如挑逗般的輕吻,御昊再也不想忍耐,以侵略者之姿,一個翻轉,將她翻至身下,迅速攫住她的檀口,在她的唇齒之間吮吸、舔弄,所引燃的火苗足以燎原。 「唔……」憐芯被這突如其來的火熱所包圍,她下意識想逃開。 察覺到她想逃的意念,御昊抬起頭。「我有權要你做任何事,不對嗎?為什麼想逃了?」 御昊的警告一字字地進入耳中,憐芯渾身僵住不動。 她為什麼想逃?為什麼會下意識排斥御昊的接近?她甚至是渴望御昊的親近,而如今又為何要抗拒?就因為他現在是以主人的身份要求她嗎?所以,她……退縮了? 「我不逃。」她告訴御昊,也再次提醒自己。 曲憐芯視死如歸般的語氣讓御昊覺得挫敗,就單以男人和女人來講,他吸引不了她嗎?她不是說過她喜歡他,難道只是安慰他的話嗎?或許吧!他現在空有鎮邊將軍的美名,其實也只是個身帶殘疾之人,如果不是以主人的身份命令她、以宋中書一家的身家性命壓制她,她根本不屑和他有肌膚之親吧! 「好個聽話的女奴,宋中書教育女兒不但有方,連丫環也教得言聽計從,若不是你的初夜給了我,我還以為那老頭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護著他。夠了,我根本不相信你的花言巧語。下床去,把衣服脫掉再上來。」御昊不帶感情地下令,一字一句刺激著憐芯,好讓自己失焦的心緒能夠平衡。 聽到御昊殘酷、不留一絲尊嚴的諷刺,憐芯下了床榻,動手解開自己身上的衣物,每卸下一件,心口就淌血一回,噙在眼眶的淚是怎麼也不想讓它掉下來,原因無他,這一切都是她該做的…… 憐芯又回到了床上,她的沉默連御昊都感覺到傷害。 他知道,她一定是赤裸地躺在床上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