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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頁 宛琬 他在她身邊的石階坐下,兩人之間陷入無聲。 她不敢妄自移動,只是偷瞄著他──他俊峭的輪廓在月光之下,顯得拒人於千 裡之外。 辜正耀察覺到她的視線,卻冷冷地不給任何回應。 因為他現在非常、非常地不高興! 他的財富背景只是辜正耀這個人的附加價值,向來最痛恨的就是那種先看到他身後背景的趨炎附勢女人,沒想到連她都是! 他吞吐菸霧的速度加快了些,菸草味道在冷風中於是揮之下去,染了她一身一臉。 不久,一根香菸燃到底,辜正耀臉色冷凝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個K金盒子拈熄火光。 他交叉雙臂,居高臨下地睨視著她。 夏苓苓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揉著自己的手臂,想把上頭的雞皮疙瘩摩搓下去。 「對不起……」她結結巴巴了起來,把自己瑟縮在他的外套裡,卻還是覺得好冷好冷。「我只是因為……」 「你還有臉解釋?想穿金戴銀,就憑自己的本事去賺啊,天下哪有什麼不勞而獲的事!」他冷笑一聲,打斷了她的話。 「對不起……」夏苓苓難堪地歎了一口氣,垂頭喪氣地垮下雙肩。 「大聲一點。」辜正耀凜聲命令,臉色鐵青無比。 「對不起!我不小心把你當成一隻大金龜,我是一個大豬頭,這樣可以了吧?」她雙手叉腰,眼冒火花地對著他的臉大叫出聲。 一吼完,難堪的淚水已然在眼眶裡打著轉,她揪著外套,心一慟,淚水就這麼嘩啦啦地掉得措手不及。 夏苓苓咬住唇,卻止不住哭泣,因為覺得丟臉,所以把臉全埋入他的外套裡,細弱的肩膀哭得一聳一聳的。 「你以為哭就能讓我原諒你的惡意算計?」哭到他心煩意亂。 辜正耀再度拿出香菸點燃,狠狠地抽了一口。 「誰為那種事哭啊!」她抬起淚痕狼藉的小臉瞪著他,紅通通的鼻尖委屈地吸著氣,用一種帶著鼻音的聲音哽咽道:「我哭是因為覺得自己笨到不自量力地挑上你這種『國際級』人物下手,我哭是因為覺得自己這麼倒楣,沒有一件事順利……」 她抱住雙臂,把自己縮成一顆小球,哭到不能自己。 「……我哭是因為就連這種需要專心哭的時候,我腦子裡都還要擔心下個星期的房租交不出來,我哭是因為──為什麼我總是一個人,我也會覺得孤單啊……」她難過的低喃著。 「你吵死了。」辜正耀叼著菸,健臂一把將她扯入懷裡。 夏苓苓簡直傻了,毫無反抗地靠躺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他的氣息及菸草味道剎時撲進鼻中。 他把自己摟得很緊,緊到她連呼吸都覺得不自在,可卻覺得好安全,覺得自己被保護,覺得自己好想就這樣一直靠在他身上。 她嘗試把臉頰偎在他左胸上,隨著他的心跳而呼吸。 呼──吸,呼──吸……慢慢地,她冰冷的指尖和低涼的體溫變暖了,而他始終一語不發地維持擁抱著她的姿勢。 「辜正耀──」夏苓苓吸了吸鼻子,低低喃念他名字。 「幹嘛?」他朝天空吐出一口菸霧。 「我哭不出來了,你可以放開了。」她從小皮包裡拿出面紙,捏住自己的鼻子。 辜正耀眉頭一皺,低頭瞪了她一眼。 「怎麼,才哭完了就想過河拆橋?」對於她先前的居心叵測,確實是讓他怒火高漲。但是,這女人卻讓人發不了火。 她老是不夠精明,昨天甚至想提前對他撒手。 這種彆扭性子,不需要她解釋,他也相信她絕對是有其他理由,才會把他當成金龜婿。 可他還是──不爽快! 「不然要怎麼辦?就算我因為你剛才安慰的舉動而感動到痛哭流涕、感動到想以身相許,你也不會願意。」她不明白,既然他還是生氣,剛才幹嘛提供肩膀讓她哭啊? 「我對於當別人的金龜婿沒有什麼興趣,不過你還是可以用其他方法來報答我。」他慢條斯理地說道,繼續吞雲吐霧。 他又抽菸!根本一點都不尊重她!夏苓苓火了,想也未想地奪過他手上的菸,往地上一扔── 「你不要抽菸了!很臭!」她不高興地說道。 辜正耀反手擒住她的腕,對於她這樣自作主張丟棄他香菸的舉動甚感不快。身邊的女人從沒有人敢對他這樣放肆的! 「如果你想要在最快速的時間內,賺到你的房租,最好對我客氣一點。」他瞪著她倔強的小臉,硬聲說著。 「你究竟想做什麼?」她縮回自己被他捏痛的手腕,側過臉不去看他。 幹嘛還眷戀他啊,被這樣霸氣對待,她早開掉頭就走的。沒志氣…… 「我有一筆交易要和你談。」他冷冷開口。 在看著她的同時,他其實也正在惦著自己心頭的期待,究竟是為了那樁? 是因為他終於找到扮演未婚妻的合適人選而感到放心?還是因為想到未來有她相伴,所以不禁雀躍? 「什麼交易?」她哪有什麼東西可以和他交易的? 「我需要一個女人陪我演一場戲?時間至少是一年,你可以開出你的理想價碼。」辜正耀緩慢地說。 「演什麼戲?」夏苓苓馬上睜大了眼,好奇地看著他。 他抿起唇,沒有立刻回答。因為覺得自己的理由一旦說出口,也顯得很愚蠢。 「你不會是要我假裝成你的未婚妻之類的吧?」夏苓苓自問自答了起來,才說完便因為自己編派的劇情太老套,而扁嘴扮了個鬼臉。 「你怎麼會這麼猜?」辜正耀眼裡閃過一道利光。 「因為這種芭樂的情節,我才剛寫完一本。」夏苓苓翻了個白眼,一臉對這種故事不以為然的表情。 「你是作家?」 辜正耀打量著這個看起來涉世末深的小女人,實在很難想像她筆下的世界。 「我、我是文字工作者,不敢自稱『作家』。」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吞吞吐吐起來。 「你寫哪一類作品?小說?」她那雙精靈大眼看起來的確是滿會胡思亂想的。 「我寫愛情小說啦……」她飛快地回答,在他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已開始一連迭解釋:「這一行的投資報酬率還不錯啦。雖然我是對那種王子和公王最後過著幸福快樂日子的故事有點不以為然,可是你也知道,台灣現在景氣不好……」 「你如果對自己筆下的世界不滿,又何必寫?文字工作者應該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自信創意空間。」他不客氣地打斷話,說得很不以為然。 「我不是對我筆下的世界不滿……只是覺得很老套……」她一個勁兒地想解釋,雙手不自在地揪緊小皮包。 「那你就創造一些不老套的故事啊。」辜正耀直接回批,很難忍受對工作不夠認同的人。 「你不懂啦,女生就喜歡看夢幻的老套故事啦……」別開眼,她看著左邊的街燈。 「那你喜歡自己寫的故事嗎?」辜正耀直截了當地問。 夏苓苓咬住唇,再一次啞口無言。她從來不看自己的作品,因為覺得汗顏。 「一個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人,你要如何去說服別人你的故事值得看?」他一針見血,內斂的雙眼嚴肅地望著她。 夏苓苓擰起眉,一聲不吭地低下頭。 夜風吹起及腰髮絲,拂過她迷惘的眼眸。 她的確沒想過自己是不是喜歡這份工作,只是直覺地認為寫愛情小說不是一件多偉大的事,加上需要錢,喜歡或不喜歡都無所謂,反正都是要寫的。 「我想寫悲劇,可是又不想寫;世界已經夠不快樂了,不需要我來添上一筆。」她低語著,同時也在釐清自己的思緒。 「不要為自己的創意設下任何局限,動筆去寫真正能讓你有感覺的東西。」她能以寫作為工作,必然有某部分的才能,那就沒必要看輕自己。 夏苓苓握緊拳頭,沒法子把目光從他堅定的眼神中移開--從沒有人跟自己說過這些。 她張開唇,激動地想說些什麼,可終究還是沒開口,因為他的輪廓在街燈隱映下,還是顯得太陌生。 「我們為什麼要把話題扯到我的工作上呢?」刻意擠出一個笑容,她很快地轉變話題。「對了,你剛才說要找我陪你演一場戲,要演什麼?」 辜正耀眉頭一皺,卻沒再追問。交淺言深出不是他習慣做的事,她倒是破了他的例了。 「你剛才沒猜錯,我就是需要一個女人來扮演我的未婚妻。」他粗聲說道。 夏苓苓瞪著他正經的俊容,震驚到闔不上嘴。 眼前這男人擁有成熟出眾的外貌、非凡的事業成就,怎麼可能會真的需要僱用一個假的未婚妻? 「不會吧?!這種事發生在小說裡很合理,可是放到現實生活中,你不覺得太誇張了點嗎?」她邊說邊搖頭,還是沒辦法相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