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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頁 雷恩那 這是真話,但這種喜歡和男女間的喜歡又全然不同,是愛屋及烏,因阿男喜愛齊吾爾,她自然也就喜愛他。 那對眼直勾勾地看著她,瞬也不瞬,讓竇來弟渾身都不自在。 「你看我幹什麼?」她不想承認害怕,但心臟「咚咚」地跳得好響。 能與男人黥灼的臉容對視這麼久,語氣還能持平,也算了不起了。 他忽然揚唇笑了起來,冷冷的,有些惡意地道── 「我去殺了那個齊吾爾,你意下如何?」 嗄?! 「你殺他幹什麼?」竇來弟小臉一白,不知他耍弄什麼把戲,「你和他有啥兒深仇大恨?」 他寬肩聳了聳,毫不在手地道:「我瞧他不順眼。」 是了,她記得。 他為了一對玉如意,可以單愴匹馬從巫山追到九江,又從九江跟到濟南,只因他瞧那個巡撫大人不順眼,不把他搶得精光不暢快。 這男人,自我慣了、蠻橫慣了。心底藏著一大堆秘密,他還要這麼玩下去嗎?! 好,她四海竇三豈會退縮引必是奉陪到底,等哪天教她逮著證據,她非要……非要狠狠咬他一口不成。 「你真傷他,就是四海的敵人。」噢……牙好癢,真的好想撲過去咬人呵…… 他唇一抿,額際的太陽穴突得高高的,亦氣得不輕。 深深瞧著她,他忽然「駕」地一喝!雙腿踢動馬腹,座下大馬嘶鳴長嘯,四蹄狂撒,帶著他往茫茫的遠方奔馳而去。 「青龍──」竇來弟想追,卻不知追上去又能說些什麼。 如此曖昧的情感、渾沌的關係,和奇異的身份,竇來弟從沒一刻這般迷惑,忍不住想著,他為何來此? 為何呵…… 第六章 青青香巾 與青龍再度相已過兩日。 這兩日,竇來弟外表雖若無其事,心中卻隱隱不安,特別是那一天回到牧場大宅後,旁敲側擊地,由竇帶弟口中得知齊吾爾這些日子並未待在蒙區,而是領著幾名好手將危害牧人與牛羊的狼群趕往北方去,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了。 我去殺了那個齊吾爾,你意下如何? 她腦中不時地浮現他說這句話時的模樣,嘴角兀自笑著,帶著涼薄的氣味兒,好似恨極,教她不禁去猜,他真是純粹瞧齊吾爾不順眼?抑或,還為著一個說下出口的原因? 正思索著,她未注意輕淺的腳步聲已緩緩而來── 「三姑娘,呵呵呵……今兒個不騎馬出遊嗎?」 那笑聲如此悅耳,竇來弟尚未回身,已知來人。 「夫人喚我來弟便好,別再稱呼人家三姑娘啦。」 來的這位貌美婦人正是藥王牧場的當家主母,深具書香氣息,生得十分嬌小,和竇來弟的個兒差不多。 她走近,主動拉著竇來弟的手,好生熱情地道── 「是呵,若再姑娘姑娘地叫,都顯得生疏羅。」她搖搖竇來弟的手,眸光像在打量一件精緻又動人的玩意兒,愛憐橫溢地瞅著。 竇來弟任她瞧著,軟軟笑問:「我頰上髒了嗎?」 「不髒不髒,部不知比這園子裡的花美上多少倍呢!」藥王夫人忙道,忽地歎出一口氣:「唉,我只是想呵……要是我還有第二個兒子,準叫他娶你進門。」 竇來弟臉微紅,眼裡閃動俏皮光彩。 「我只是長得好看而已,竇家六個姊妹裡就屬我心眼最壞哩,阿爹有時教我惱了,都說往後誰娶我、誰就倒楣。」 藥王夫人搖了搖頭,掩嘴笑道── 「可我就喜歡你,唉,你爹爹好福氣啊,生了六個如花似玉又英姿颯爽的閨女兒,旁人看在眼裡,心底部不知有多羨慕。」 略略一頓,她又拉住竇來弟的小手,兩人肩並著肩沿著迴廊散步,忽地,她側過臉,毫無預警地轉換話題── 「來塞北的這些日子裡,有沒有遇見什麼特別的人?」 「特別的人?」竇來弟不明就裡地眨眨眼。 「唉,這事我老早就想問了。你和齊吾爾那孩子之間原來是場誤會,他心儀的是五姑娘阿男,我想等狼群的事解決之後,他肯定星夜兼程往九江尋你五妹去。呵呵呵……能把誤會解釋清楚是件好事呵,只是他有喜歡的姑娘,那你呢?是不是也該有心上人了?」緩緩邁步,她閒適又問:「若無……來牧場的這些天,有沒有瞧見讓自己歡喜的對象?」 「啊?呃……這個……」饒是竇來弟反應靈敏,被她這麼單刀直入地問,一時間也說不出話。 「說啊!別怕羞。你心裡要是喜歡誰儘管告訴我,我來替你作主。要不,三王會裡有幾個孩子很不錯的,豪邁勇敢,心胸寬闊,我可以安排個機會讓你見見他們,年輕人多親近親近總是好事嘛,再不然……蒙族的勇士如何?我叫龍兒和帶弟乖媳兒幫你多留意,你若能嫁到塞北來,我就多一個人作伴啦,呵呵……你說好不好。」 嗯,不太好哩。說穿了,就是想幫她相親嘛。竇來弟心裡歎息。 她不是不想嫁人,也不是不想陪藥王夫人作作伴、說說話,而是她心裡或者、可能、也許、八成、說不定……唉,真有一個心上人了。 「夫人,我不──」她剛掀唇出聲,兩人的步伐跟著在迴廊轉角處停下,就見一名男子默然不語地佇立於前,不知來了多久。 藥王夫人疑惑地看著那男子,忽地柳眉輕揚,輕笑招呼著。 「這位不正是四海鑣局的關師傅嗎?呵呵呵……稀客,真是稀客啊。」 關莫語一身灰衣勁裝,繫著件短披風,兩邊鬢角落下幾絲黑髮,瞧起來有些風塵僕僕的。 他的目光直接而深黝,終於由竇來弟臉上收回,改向美婦抱了抱拳,「關某拜見夫人。」 「不必多禮啦。」她神情愉悅地瞅著人家,自然地問:「關師傅怎麼有空上咱們藥王牧場來?莫非親家公相親家小姨也一塊兒來了嗎?那好那好,呵呵呵,這下可熱鬧啦。」 「只我一人前來,關某押鑣往東北去,回程就順道過來拜訪。」 他語氣沉穩,有意無意掃了竇來弟一眼。 那眼神讓她心跳加急,思緒全被打亂了。 藥王夫人點點頭,接著笑道:「是親家囑咐,要關師傅順道過來接人嗎?唉,那可下行,我還想留來弟多住一些時日哩。」 關莫語尚未回話,一名手下卻在此刻急急跑過,見美婦立在迴廊下,頓時如同鬆了口氣似的,又趕緊繞了過來。 「夫人,主子一早到西方草原去了,現下尚未回返,齊吾爾和幾位弟兄的傷可否請夫人過去瞧瞧,先行救治?」 聞言,藥王夫人和竇來弟皆是一怔。 「怎麼……齊吾爾他們回來了嗎?」竇來弟忍不住問道,心中不安的感覺正慢慢擴大。 她直視關莫語,發現後者亦瞬也不瞬地看著她,眼瞳中的火焰帶著淡淡挑釁,這時的他雖是俊淨的一張臉,卻教竇來弟極其容易地聯想到那張黥面。 那各手下似乎也頗感怪異,困惑地看了關莫語一眼,接著道── 「剛回來不久,七、八名兄弟還負傷在身,聽說是因為昨日設陷阱殺狽,狼只集結、成千上百地推擠著,一名弟兄沒注意,竟給擠進陷阱裡,好幾個人跳入狼群裡救人,也被狼只咬了,是這位四海鑣局的關師傅他……他正巧路過,出手相助的。現下兄弟們都在前廳,我還以為夫人和三姑娘已經知道了……」 「嗯……我先過去瞧瞧。」藥王夫人連忙提裙往前廳去,邊走邊吩咐著「叫廚房燒熱水,然後準備一些淨布,還有,幫我把醫箱搬到前廳。」嫁予藥王多年,耳濡目染下醫術雖非絕頂,應付外傷亦綽綽有餘。 那手下聞言立即動作,眨眼間跑得不見人影,迴廊上就僅剩下兩人對峙。 氣氛透著古怪,有點難以捉摸── 我去殺了那個齊吾爾,你意下如何? 唉……既是要殺他,又為何救人? 竇來弟抿了抿唇尚未說話,唇角已洩露笑意,越想,越覺得事情耐人尋味了,很值得和他玩下去。 唉……他到底在想什麼哪? 「這些日子,鑣局的生意忙嗎?」 好啊!四兩撥千斤的,這話問得好。 關莫語竟然被她這個閒話家常的問題給問倒了,腦子裡不知轉些什麼,只好突兀地道── 「齊吾爾受傷了,後背被狼爪抓了一道口子。」 「噢,是嘛?」竇來弟還是笑,微微的、甜甜的、輕巧地歎了一聲,「可憐的齊吾爾。」 這話說得一點也不為過,先是被阿爹擺烏籠,誤會他喜歡的是自己,心裡急得不得了,卻又因為族務和所負的責任,不能立即飛奔到心愛的阿男身旁,現下還被惡狼抓傷了,唉,去九江的事一拖再拖,豈非可憐?她心眼再壞,也忍不住同情起他。 未料,那男子忽然僵硬地抿唇,臉色沉下,不太好看。 「三姑娘還不快去前廳瞧瞧?」話裡隱約有種氣味兒,酸嗆得要人流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