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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頁 紀瑩 「美就美,什麼叫像蝶兒一般美!而且我不准你叫我什麼小蝶兒,也不准你喊我的 名字!」她啐了他一口。 「不是這麼小氣吧?」 「我就是這麼小氣,你能拿我怎樣?」她一副他不敢拿她如何的嘴臉。 「那就拭目以待。」 「哼!」她冷啍了一聲,趁他不注意趕緊離開。跟他同處一室簡直是跟一隻色狼同 關一籠,實在太危險了! * * * 「你……我真會被你氣死!」容翼翔坐在椅子上,氣得臉都綠了。 「大哥,爹都不氣了,你有什麼氣好生的?」實在搞不懂大哥哪來那麼多氣好生? 也不怕提早抑憤而終。 「爹不氣那是因為……」容翼翔突然止口。 「因為怎樣……」容雲翔閃著狡黠的眸光。 「因為……因為……沒事。」好小子!差點被他陷害了。 「因為沒事?大哥,你這句話很奇怪哦!」 容翼翔雖身為兄長,但從小就被容雲翔吃定。 「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翼翔,少生點氣吧!」駱婷安撫著身旁的丈夫。 「大嫂,大哥就是這樣,生氣對他來說如同家常便飯,習慣了。」 容夫人看不慣大兒子吃了悶虧又無法反駁,於是出聲斥責:「雲翔,你就非氣你大 哥不成是嗎?」 「娘,孩兒絕沒想氣大哥,只是大哥一向愛生氣,孩兒也莫可奈何。」容雲翔無奈 的聳肩。 「莫可奈何?」容翼翔的聲音不禁提高。「老早就告訴你有貨從貴州運上來,今晚 行裡得通宵趕製貨冊,明日好對貨,叫你早點回來,你居然拖到這時候!你欠扁是嗎? 」 「我知道,我不是早早回來了嗎?」 「早早?你稱三更天明早!?真的不教訓教訓你不行了。」他氣得全身百發顫。 「翼翔。」駱婷見自個兒丈夫氣成這樣,連忙安撫。「別氣了,反正雲翔已回來了 ,行裡正等著你將貨品清點清楚好趕貨冊,你就別再氣了。」 「大嫂。」容雲翔感激的看著駱婷。 門外長工進來通報。「老爺、夫人,和守布行管事的人正在門外等著人少爺和二少 爺。」 「翼翔、雲翔,趕緊去吧!」容老爺吩咐著。 「是。」 容夫人在他們背後提醒。「別又開始吵了,曉得嗎?」 容雲翔皮皮的轉頭回話。「只要大哥別沒事找碴,我就不會和他吵。」 「如果你安分一點,我才沒那間工夫找你碴!」他早晚被他這小弟氣死! 「你呀!」 容雲翔好像若一刻不和大哥吵上一架、抬一次槓就渾身不對勁似的,非氣得他跳腳 不「容雲翔!」容翼翔跟在他背後大喊。 容家二老和駱婷全無奈的搖頭。 「其實他們倆從小吵到大,感情卻異常好。」容夫人露出慈祥的笑容。 「是呀!」駱婷也跟著微笑。 容老爺看著駱婷,又開始老調重彈。「婷兒,該替容家生下子嗣了。」 「爹,婷兒知道。」她何嘗不想生下兒女,但肚子就是不爭氣。 容夫人朝駱婷伸出手,駱婷走了過去。「婷兒,明日我們上廟裡拜拜,求菩薩賜個 孩子給你。」 「嗯!」 * * * 「真是背死了!」 楊羽蝶用力的彈了一下琴弦。 「小姐,別這麼用力彈琴,小心傷到手。」 「你曉得嗎?我居然遇到廟裡那個色狼,真是氣死人了。」 「那色狼!?」 「是啊!你說背不背?等會兒真該去廟一上個香。」 「昨天才去過而已,今日還要再去一次?」 「當然!一定是拜拜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菩薩才會讓我遇到那個色狼!」 「不可能吧!」 「怎麼會不可能?昨天拜拜的時候他就莫名其妙的跪在我身邊,還讓我醜態百出; 後來居然又在醉紅樓裡遇上他,又被他吃了豆腐,真是氣死人了!」 「小姐被吃豆腐了!?」小真在她身上瞄了瞄。「小姐,你沒事吧?」 「廢話!當然沒事,如果有事我現在就不會出現在你眼前了。」 「小姐,你又想尋短了?」小姐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老是想尋短。 「誰想尋短!?」楊羽蝶一副你沒藥醫的翻著白眼。 「是小姐說,若有事現在就不會出現在我面前……」 「你想到哪兒去了!我的意思是若有事,我會剝了那只色豬一層皮,把他的頭髮剃 光,讓他愧對生養他的容家老爺夫人,從此以後沒臉見人。」所謂身體髮膚受諸父母, 若她把他的頭髮剃了……嘿嘿!容家老爺和夫人不知會氣成哪副德行,想了就痛快。 哇!小姐的心腸好黑喔!小真不敢相信的直搖頭,心裡慶幸著還好她不是男人,否 則她也有可能會被小姐剃頭。 「小姐——」 「別吵我!」 楊羽蝶靜下心來,開始撥弄琴弦和歌唱著:「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一枝紅艷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 似?可憐飛燕倚新妝。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 倚欄杆。」 「小姐,這首曲的意思是什麼?」 「它是一首有關唐朝楊貴妃的曲子,原本只是一首李白的詩,李龜年將它譜成樂曲 。」 「為什麼要把楊貴妃寫成詩又編成曲?」小真支著頭靠在桌上。 「那你到底懂不懂?」楊羽蝶煩躁的問,她原本就沒什麼耐性。 「我不懂,這曲子到底在描述什麼?」 楊羽蝶翻翻白眼,無奈地說:「我再唱一首給你聽。」 她再度撥弄起琴弦輕唱:「趙州橋什麼人兒修?玉石欄杆什麼人留?什麼人騎驢橋 上走?什麼人推車軋了一道溝?趙州石橋魯班修,玉石欄杆聖人留,張果老騎驢橋上走 ,柴王爺推車軋了一道溝。」 楊羽蝶看著小真臉上的困惑更加深了,便歎口氣解釋道:「這首曲子是一首民間小 調,意思是在描述趙州橋的堅固。意思是:趙州橋是什麼人修的,是一位叫魯班的人修 築的;又問玉石欄杆是什麼人留的,但因為玉石欄杆的原建者沒人知道,所以稱是聖人 留的,而什麼人騎驢橋上走,什麼人推車軋了一道溝,則是張果老和柴王爺兩位神仙為 了考驗魯班築橋的功力而打橋上走過。這樣你懂了嗎?」 小真興奮地叫:「這我懂了,可是為什麼柴王爺打橋上走過會軋了一道溝呢?」 「因為柴王爺所推的車子上載了五座山,所以在橋道上軋了一道深深的溝。」 「喔,那我就知道了。」 楊羽蝶想想又道:「小真,打明兒個起,我教你習字好不好?」 「我能習字嗎?」小真低頭委屈道:「我只是個丫鬟而已……」 「我說能就能,而且你真的得讀讀書,否則每次和你講個事情都得解釋個老半天, 很累人吶!」 「小姐也覺得和小真說話累嗎?」其實嬤嬤也這麼說過她。 「當然累,如果你會讀書識字,我剛剛唱的清平調和小曲你一聽就會懂得意思,也 就不用我再解釋一遍給你聽了。而且,你不覺得學了些字後,和別人談起話來也較容易 瞭解別人的意思嗎?」 「我不覺得學了字以後和別人聊天會比較瞭解其中的意思,但卻可以讓我在別人面 前抬頭挺胸,畢竟我有讀過書啊!」小真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容。 「明日我就開始教你習字,先從你的名字開始。」 「可是小姐,我怕我沒什麼時間和你學字耶!」 「怎會沒時間?你是我的專屬丫鬟,我若沒事讓你做,你自然就有時間啦!」 「可是嬤嬤一定會要我做一大堆事情,比如替小鳳、石茹她們買東西、送東西啊! 」 「小鳳、石茹她們各自有各自的丫鬟可使喚,為什麼要叫到你?反正我說可以就可 以,大不了我去和嬤嬤說。」 「可是——」 「小真,你是真想惹我不高興嗎?今天的帳我還沒和你算呢!」她威脅道。 「小真不敢。」 「那就這麼說定了。」 * * * 嬤嬤看著羽蝶和小真從樓上走下來,滿是狐疑。「羽蝶,才剛打烊你不休息又想跑 到哪兒去了?」 「沒去哪,我和佛陀老爺有約。」 「你又想到廟裡去了,你該不會興起出家的念頭了吧?」嬤嬤焦急不已。 「拜託!我還沒那麼虐待自己,而且我還放不下世俗的一切,怎麼有可能會動出家 的念頭呢?」 「那你連著兩日老往廟裡跑又是什麼意思?」 「只是最近背得很,想到廟裡去拜拜,看能不能改改運,求佛陀保佑囉!」 「真那麼靈的話我早去拜了。」嬤嬤一向不信這個。 「反正求個心安嘛!我和小真去去就回來,嬤嬤你先去休息吧!」楊羽蝶拉著小真 往外跑。 「早些回來休息啊!別又像昨晚那樣,彈琴彈到一半就說要睡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