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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頁 水雲蒼月 易家工坊如此盛名,不僅許多高官貴族們讚不絕口,連宮裡的眾多嬪妃們也極愛,每 月總要大量訂製,且需求日益增多,往往得好幾輛大馬車才裝得完,一路浩浩蕩蕩,倒也 成為每月一回的奇觀;因對像非比尋常,總由易水寒親自護送至宮中。 又因這回甫新產之繡款比起之前更加精美細緻,連皇后娘娘也愛不釋手,聽聞此繡圖 新款乃易水寒之新婚妻子所創,竟意欲召見此繡功堪稱天下一絕的奇女子;故這每月一回 的上京之行,除了易水寒照例親身護送外,此次勢必得多帶風蕭蕭而行了。 「動作快,手腳麻利點兒!」生得慵懶嫵媚、艷光四射的鳳姐兒,雖年已四十,卻仍 美麗萬分,纖纖玉手搖著繡扇指揮著眾小廝將布匹一一搬上馬車。 「留心些,可別馬虎行事,這要送至宮中之物,可不同以往。」鳳姐兒叮嚀著,揚著 笑意,滿意地看著眾人忙碌團結的景象。 眼角瞥見風蕭蕭隨後而至,忙迎了上去,笑道:「咱們工坊能有這樣的成績,全是夫 人的功勞。」「鳳姐兒又客套了。」風蕭蕭恬靜柔婉地微笑,「若非眾人努力,加上鳳姐 兒領導有方,獨我一人怎能成事?」 「唉,夫人你就是這樣善良。」鳳姐兒瞧著她自嫁入門後,眉宇間便再也揮之不去的 鬱悶愁緒,不禁心疼地歎道:「真不知主子是怎麼想的?這樣一個好妻子竟不懂得珍惜!」 風蕭蕭美眸瞬間變得黯然,牽強一笑,道:「別怪他……」 鳳姐兒鼓勵似地拍拍她的手,無能為力地搖頭。 眼見所有布匹已一一抬上車,並清點完成,易水寒也已來到。 「主子,一切已準備就緒,隨時可以出發。」鳳姐兒稟報著。 易水寒微一點頭,目光掃過一整列馬車,竟有十輛之多;每輛車的車伕皆已在旁等候 出發命令。 他面無表情地望向身旁的風蕭蕭,輕道:「走吧。」 她順從地點頭,他將她扶上馬車,自己再隨後進入。 馬車立刻奔馳而去,一輛接著一輛,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鳳姐兒望著前方逐漸縮小的車隊,忽地眉一皺,按著眼皮,嬌聲道:「哎……怎麼搞 的,我眼兒直跳呀……怎麼好像有事兒要發生似的……」她喃喃自語著,轉身進入屋內, 「真不吉利……希望是我多心——」 由十輛大馬車組成的車隊,一輛接著一輛,於路上奔馳。 半日已過,他們逐漸脫離繁榮發達的城鎮,駛入泥黃土地的荒遠偏郊。 四周渺無人煙,只有韃韃的馬蹄聲,揚起一地塵沙飛土。 為首的一輛馬車內,風蕭蕭嬌弱的身子隨著顛簸的馬車而搖晃,即使座下已特地為她 鋪設了柔軟的厚毯棉布,仍是坐不安穩。 秀眉不適地蹙起,她再度調整坐姿,忍耐地咬著唇。 易水寒看似無動於衷地沒搭理她,其實她的一舉一動皆清楚地落入他的眼。 他明白她的身子不適合長途跋涉。然而皇命已下,不得不從。 他冷眼視著她有些難看的臉色;不過半日就已經如此,那接下來的長路漫漫,要如何 受得住? 正想著,忽地行駛中的馬車因崎嶇的黃沙路面碎石而用力震盪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穩 住身子的風蕭蕭又被彈出座位,嬌呼一聲,不偏不倚,正跌落在身旁不動如山的易水寒懷 裡。 「夫君……」她因這樣曖昧的貼近而臉紅,有些狼狽地輕喚。 易水寒本能地伸手穩住她,同時掀開車簾,對著外頭駕車的車伕道:「放慢速度。」 「啊?主子。」車伕因他的命令而訝異地挑高眉,而後為難地道:「但……這樣也許 無法在天黑前趕到下一個城鎮了。」 「無妨,照我話做。」他眉頭動也不動,堅持道。 「是。」車伕只得照辦,將速度減慢。 感覺到搖晃的勢子不再那麼強烈,風蕭蕭輕吐口氣,雙頰仍帶著紅暈,掙扎著就要起 身。 易水寒卻加重手中的力道,制止她的動作。 「夫君?」她抬眼,不解。 他只是重新將她抱起,穩穩地坐在他腿上,讓她能舒適地靠著他。 風蕭蕭被動地將頭倚在他胸前,耳畔傳來他有力而沈穩的心跳聲,她霎時明白他的用 心,動容地、緩緩地綻放笑容。 「謝謝你,夫君。」她的聲音很輕很輕。 他聽到了。仍只是不發一語,以能將她身子穩住,卻不致於過緊的力道,將她環住。 馬車仍持續行駛著,風蕭蕭放鬆身子,輕輕地、放縱地,將整個身子偎入他懷裡,鼻 端嗅著他身上的氣息,她滿足地揚起唇角。 夫君的胸膛好溫暖呵!閉上眼,她忍不住逸出幸福的歎息。 易水寒的臉色卻愈來愈緊繃。 她的身子貼著他,他只消微一垂首,她發間的幽香便撲鼻而來;她坐在他腿上,雖隔 著衣物,他仍是清楚的感覺到她的柔軟溫熱……馬車不間斷的搖晃,讓她隨勢在他身上磨 蹭—— 一股熟悉的火熱,由下腹竄上。 易水寒動也未動,卻暗暗咬牙。 該死!他不應該讓她坐在腿上的。 懷中輕盈香馥的身子讓他心猿意馬。 俯首視著渾然未覺、正閉眼在他懷裡逐漸睡去的風蕭蕭,卻是怎樣也不捨得驚擾她。 該死……他再次懊惱地低咒。 驀然,外頭起了騷動。 易水寒犀利的眸瞬間一亮——來了嗎? 霎時,傳入車伕的驚嚷:「主子!」 隨即,馬車不尋常地劇烈晃動起來,馬兒受到驚嚇似地仰蹄嘶鳴,車伕控制不住,整 輛馬車失控地顛簸震盪。 風蕭蕭被這股搖晃驚醒,反射地抓緊他:「怎……怎麼了?」 「坐好!」易水寒神情冷肅,將她穩穩地護著。 忽聞一聲巨響,馬車頂蓋已被人劈開,一陣銀光閃入,他飛快地抱著風蕭蕭避開。 「哼,易水寒,今日將是你的死期!」陌生的男音貫入兩人的耳,挾帶著強烈恨意而 來。 易水寒沈穩如昔,冷冷看著來人,道:「想必閣下便是大名鼎鼎的葉家少主,久仰。」 葉楓白淨的臉上滿是怒意,黑髮微亂、衣衫狼狽,早已不復往日的意氣風發。」省下 無意義的話!易水寒,你害得我至此,今日不殺你,難消我心頭之恨。」 易水寒摟住了懷裡受到驚嚇的風蕭蕭,冷冷一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葉公子今 日遭此下場,是咎由自取。」說著,黑眸精光一閃,「況且要取我命,只怕你想得太容 易。」 「哈,你未免太過自大!」葉楓凌利的視線掃過身旁嚇得六神無主的車伕,又望向身 後九輛已停下的馬車,「要護住這所有的人和十輛載滿佈匹的車,單憑你?哼,你毫無勝 算。」 「是麼?」易水寒毫只是冷冷一哼。 「廢話少說!」葉楓大喝一聲,已飛身撲上前去。 易水寒不慌不忙,推開風蕭蕭,挺身迎上,閃過他的襲擊,同時飛身而上,由馬車跳 下,立於黃土之上,和他傲然相對。 葉楓盛怒的眼更增添了激狂,薄唇竟微微上揚,扯著噬血的笑意,「早想會會閣下精 湛的武藝了!」手裡一把鋒利無比的刀直直指著他,「然而你手無寸鐵,饒是你武功再高 強,今日恐也無法取勝。」 「我向來不需那些贅物。」易水寒的回答教他氣極,「恕我直言,得靠外在兵器才能 勝之,是承認自個兒武藝不佳的表現。」 「誇口!」葉楓被激怒,再也不顧一切地飛撲向前,招招陰狠毒辣,皆足以致命;易 水寒沉著以對,一一化解他凌利的攻勢,心中暗暗吃驚,葉楓的武藝比他料想得還要高深! 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驚得呆若木雞的風蕭蕭,癱坐在馬上車看著兩人纏鬥的身影,心 不覺提得老高。 夫君……竟懂武?她一點也不知情…… 她怔怔地瞧著,那抹高大英勇的身影,竟有些陌生起來。 兩人的打鬥仍持續著,葉楓雖有兵器助陣,卻絲毫佔不了便宜,反而被易水寒步步進 逼,敗像已現。 他愈加心急,早已無法冷靜以對,沒命似地猛烈攻擊,氣息、招式卻已亂,霎時破綻 百出。 易水寒冷眼一瞇,起先被他彷若欲同歸於盡的攻勢有些措手不及,肩上被他手上銀刀 一劃,鮮血頓時湧出;易水寒卻眉眼動也未動,對傷口不加理會,而後在一個旋身之際, 察覺葉楓上空破綻,他黑眸冷光乍現,一掌朝他胸前猛烈擊去。 只聞一聲悶哼,葉楓自空中狼狽摔下,摀住胸口,鮮血自口中噴嘔而出。 易水寒飄然而下,在他面前站定,面無表情地漠然低道:「自大、狂妄、輕敵,便是 你的致命傷。」話落,便聽聞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遠處塵沙高高飛揚而起。 葉楓霎時臉色一變,面色如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