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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芃羽    


  「那也不一定,秦天動一定有辦法治好我的。」她對長生部有信心,尤其對秦天動更有信心。

  「秦天動?哼,我猜他是太過小心了,怕過烈的藥會傷害你的身體,所以他下的藥都不足以喚醒你,更無法讓你恢復正常。」他一針見血地道。

  「嗯……照你這說法,原來我的病是要『以毒攻毒』啊!沒想到從你這裡可以得到這麼有用的資訊,我會記得告訴秦天動!」她賊賊地微笑。

  「別高興得太早,你目前體內的毒正在累積,要是超過一定的量,肯定活不久。」他哼道。

  「不怕,反正你不會讓我死。」她嘻皮笑臉地聳個肩。

  「那可不一定。」

  「除了我,這世上還有誰能和你鬥?要是我死了,你會多無聊啊!」

  「「哦?這麼有自信?」他半帶著興味,半帶著著嘲諷。

  「再說,我死了,你就永遠得不到英雄令了……」她提醒他,英雄令的唯一線索,就在她身上哩。

  「我會讓你在死之前自動說出來。」他冷哼。

  「你大概沒剩多少時間可以和我相處了,你很快就會自動放我回去的。」她微笑著。

  「怎麼,六韜館要用我父親要脅嗎?」他知道她所指為何。

  「應該不只如此哦,以我對月驚鴻的瞭解,她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大手筆。」

  「無所謂,天塌了我也不會把你交出去,至於我父親,他應該會很高興用他的命換來英雄令。」他無情地道。

  她愣了一下,才搖頭歎道:「嘖嘖,原來你們父子都是怪人……不,加上你媽媽,應該說你們全家都怪……」那位天仙似的齊夫人可也不太好惹呢。

  聽她的口氣,似乎已經看穿他母親的本性,他不由得眉峰輕佻,對她敏銳的感覺和觀察感到滿意。

  很好,要夠聰明機警,才有資格和他鬥。

  「這樣吧,如果你走得出這個研究室,我就放你回去。」他倒想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

  「好,你說的哦,別後悔。」她燦爛一笑,眼珠子骨碌轉了一圈,拔腿就往大門奔去。

  「龐德。」他輕暍。

  「是。」龐德化為一道黑影竄向傅止靜。

  「哇!危險!」傅止靜大聲呼喊,好似很緊張,可是卻在龐德的手快要抓住她時,像條泥鰍般滑向儀器後方。

  龐德的身手算是不差的了,但說也奇怪,在這個不太大的研究室,他的追捕她竟然一一躲過,而且身形撲朔詭奇。

  齊觀退到一旁觀戰,暗暗冷笑,傅止靜倒是從她之前那位保鏢尹適可那裡學了不少功夫哪!只是,她現在體力差,這怪怪步法根本撐不久。

  果然,傅止靜跑沒多久就累了,她喘不過氣,腳下微滯,馬上就被龐德給逮住。

  「看你往哪裡逃?」龐德反扭住她的手,氣得大罵。

  「哇……輕點,好痛……好痛……」她大聲呼嚷。

  「哼!你這丫頭真可惡,上次裝可憐,還想放火燒死我!」龐德咬牙怒罵。

  「冷靜點……你火氣太大了……這樣對身體很不好……」她轉頭看他一眼,嘴角似笑非笑。

  嗯?齊觀眉一挑。

  「閉嘴。」龐德氣得手勁更用力,將她扯近。

  「還有……太容易被敵人激怒,乃兵家大忌啊!」她痛得小臉都揪在一起了,嘴裡還唸唸有詞。

  「煩死了,你這丫頭給我閉……」龐德火冒三丈,正想將她拖到齊觀面前,證料話剛出口,就感到腹部被某種東西抵住。

  他一愣,低頭一看,赫然發現自己藏在腰間的手槍,不知何時已握在傅止靜手裡。

  「砰!」一聲,完全不給任何閃躲機會,傅止靜冷笑著扣下扳機。

  「唔……」龐德整個人被打得向後跌開,但令他驚駭的,不是自己中彈,而是傅止靜已將槍口指向齊觀。

  「砰!」又是一聲槍響,子彈朝齊觀飛去。

  「少爺!」龐德倒在地上,愛莫能助地驚吼。

  齊觀早就看穿她的舉動,在她發射的瞬間已閃到研究櫃後方。

  「動作很俐落敏捷嘛!」傅止靜換手握槍,輕甩微麻的手掌,笑著道。

  「你也不差啊!心思夠縝密……」齊觀冷譏。剛才,她分明是故意被龐德抓住,為的就是先解決龐德,好專心對付他。

  小小年紀,心機就這麼重,留著肯定是禍害,但,殺了又太可惜。

  夠聰明,夠機伶,夠勇敢,夠狂,也夠狠,這樣的女人,太稀有,甚至可能是獨一無二……

  他嘴角勾起,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隨身攜帶的小型手槍,倏地探出身對準她射擊。

  「哇!」傅止靜也夠機警,急撲在地,子彈險險從頭上飛過。

  「小心點,別被我打死了。」他的口氣很風涼。

  「你也是,要保重啊!」她啐笑一聲,立刻還以顏色。

  子彈打中櫃角,他驚險避開,興致整個被引燃。

  「不錯,槍法還滿准的。」他低哼,又補上一槍。

  「好說,大概比你強一點點。」她滾身移至腦波檢測儀之後,算準空檔,回敬一發。

  砰!砰!砰!砰!

  兩人不僅嘴上互鬥,手也沒停過,你來我往,子彈在研究室裡亂飛,打得許多儀器和設備玻璃器皿因此破碎紛飛。

  龐德渾身是血,意識依然清楚,他悄悄地抽起靴裡的刀,怒瞪著檢測儀後方的傅止靜,使出最後的力量射出,但刀子在出手的瞬間,兩發子彈竟同時襲來,一發打掉他的刀,另一發則擊中他的耳朵。

  「唔……」他當場痛得昏厥,不省人事。

  傅止靜見齊觀也對自己人開槍,心裡明白他是想和她一對一對戰,不要旁人插手,不禁微微一笑,再次強力反攻。

  她不斷射擊,尋空檔偷偷向門口移動,齊觀則蹲身沿著矮櫃向她逼近,最後,當她又射出一槍,兩人同時奔向一根方形樑柱,各貼著柱子的兩面,背對背,諜對諜。

  火並暫停,空氣中儘是濃嗆的煙硝味和瓦礫灰塵,以及兩人微喘的呼吸聲。

  「你已經沒有子彈了,傅止靜。」齊觀好心提醒。

  「你的應該也用完了。」她也算得很清楚哩。

  「那麼,打不下去了……」

  「還沒完呢!」她說著突然將手中的槍丟到地上,旋身而出,一拳打向他的臉。

  「怎麼?改成肉搏戰嗎?」他哼了一聲,收起子彈同樣用罄的袖珍手槍,迅速閃開,長腿橫掃。

  「對。」她低身避開,欺近,一記直拳。

  「你的身手普通,贏不了我的。」他輕易晃開,扣住她細瘦的手腕。

  「你也只學過基本的防身術。」她輕巧滑溜地轉了一圈,逼他脫手。

  「但對付你綽綽有餘了。」他撤手,一腳上踢,毫不留情地踹中她的肚子。

  「哎喲……」她顛仆後退,痛呼一聲。

  他乘機又攫住她的手,一記過肩摔,將她重重摔向地面。

  「啊!」她被摔得骨頭差點碎掉。

  他又一把揪住她的領口,將她拉起,低頭嘲弄道:「你輸……!」

  臉上瞬間堆滿驚愕,因為,她的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槍,正指著他的心臟。

  「將軍!」她壞壞一笑,說著棋局致勝的最終術語。

  第二把槍,該是從研究人員身上偷來的吧?厲害……

  他盯著她,眼神炯炯發亮,身體裡某種沉睡的細胞開始騷動,總是平緩流著的血液,莫名地亢奮起來。

  難怪父親不只一次告訴他,傅止靜很刁鑽,要從她手中搶奪英雄令,是個高難度的挑戰。

  而現在,他發現他喜歡這個挑戰,尤其喜歡她此刻眼中展露的強悍。

  她絕對會開槍,他知道,那雙漂亮的眸子,此刻正殺氣十足。

  而他,根本躲不掉……

  「砰!」

  子彈打進齊觀的身體,他向後退了一步,肩膀流出鮮血,但他的臉卻在笑。

  笑得詭異……

  「我贏了,齊觀。」傅止靜俏皮地道。

  「為什麼臨時移開要害?」他沒忽略她在零點一秒間偏移了槍口。

  「因為沒意思,你從一開始就只是在玩而已。」她帶點無奈地聳個肩,食指穿過槍的扳機孔,像在玩玩具般旋轉著槍身。

  她早就發現他其實只是在測試她,不顧生死地想探出她的極限。

  這個人,也是挺極端的,他在賭她敢不敢殺他呢!真是。

  「呵……」他難得地笑出聲。

  「笑什麼?受傷了還這麼高興?怪人!」她啐道。

  笑?是啊,原來他在笑呢!

  摸著自己臉上上揚的弧線,有點不太習慣鮮少軟化的臉皮被某種跳躍的情緒撐開。

  因為她,他開始覺得乏味至極的世界變得有趣了。

  「好了,陪你玩了一場,現在,我必須走了。」她走向研究室大門。

  「你走不了的。」笑意還掛在嘴角,但他的眼裡卻多了一份熾熱的火光。

  「怎麼,你以為你還能阻止我嗎?我得告訴你……」她回頭冷笑,但話到一半,身子陡地一晃。

  咦?這是怎麼回事?才醒來又沒有打呵欠,為什麼她會覺得暈眩?她既驚愕又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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