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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金吉    


  原來這傢伙這麼多愁善感?伍白梅不禁覺得好笑,但又忍不住有些心疼,只好收斂起笑意,「至少你發明了它,其他人做不到,只有你能做到,不是嗎?」

  她沒察覺自己對徐安揚的心軟變得越來越理所當然,她不再去計較他和她有過什麼過節,又或者他其實是外人口中那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她變得容易心疼他,容易寵他、哄他,只有偶爾回想起自己對他的縱容,她會告訴自己,因為她有責任照顧徐安揚,心軟不代表什麼。

  徐安揚這才微微轉過頭,憂鬱的側臉讓人看得心疼。

  「也許很多年後,或再過幾天、再過幾小時,有個人就發明比它更了不起的東西,那我又算什麼?」

  「可是人們記得第一個登陸月球的太空人叫什麼名字,卻不記得第二個登陸月球的叫什麼名字,對吧?」

  「第一個登陸月球的是玉兔,沒人給它起名宇,第二個是吳剛,我就記得他的名字。」

  哇咧……

  伍白梅有種敗給他的感覺,只好走向他。

  「至少我就覺得你很了不起,而且能替你籌辦這場慶功宴,我覺得非常榮幸。」老實說,她根本不清楚他發明了什麼東西,但重點是,一個能在專業領域獲得肯定的人,都是值得敬佩的。

  徐安揚瞅著她,許久才轉過頭,繼續搞自閉。「你在安慰我。」他聲音悶悶地說。

  他說得沒錯,她連他發明了什麼都不知道就說這樣的話。伍白梅有種被點破謊言的心虛,卻又忍不住傷腦筋。

  不管是任性還是自閉,這大少爺都難伺候得讓人頭疼。

  「就像我跟你說只要買便當給我吃就好,我誇獎你說你做得很好,可是你真的會覺得自己做得很好嗎?」他又說。

  拿這來比喻的話,她好像有點懂了。

  伍白梅這回想了想,才道:「可是我自己定下了另一個標準,並且達到它了,所以絕不會因此否定自己的價值。」她把一座垃圾場整理得窗明几淨、井然有序耶!

  沒有把整理前的混亂拿相機拍下來留念,是她最覺得可惜的,她驕傲地覺得自己簡直可以去參選掃除達人的比賽。

  「這樣啊!」徐安揚像被點醒了什麼,「所以我應該在程式上偷偷設個陷阱,比如說第一萬個使用者可以玩到隱藏版遊戲、無授權使用者會電腦當機、公司私下隨意變更數據,資料庫會呈現門戶大開的狀態……」這麼講的同時,他的眼神整個亮了起來。

  伍白梅覺得有些頭疼了。

  「你這樣會害公司賠錢吧。」這算哪門子的目標?瞧他還高興成那樣。

  「這有什麼關係?錢再賺就有了。」他不懂人們為什麼要為那種隨時會消失、也隨時在增長的東西那麼狂熱。

  賠錢有什麼關係?雖然錢不是萬能的,可是沒有錢就萬萬不能啊!伍白梅不禁想,他的家世、他的能力,養成了他的不知人間疾苦。

  「你真的覺得我很了不起嗎?」雖然知道她在安慰他,徐安揚仍舊忍不住問,一臉既期待又害怕受傷害的模樣。

  「當然。」電腦不是她能理解的東西,她只知道人要對自己盡責、對自己完成了某種使命而驕傲,而這些都很了不起啊!

  徐安揚又從椅子下搬出那台「瓢蟲大轉輪」,伍白梅當場有些傻眼。

  她不知道他隨時隨地帶著那東西做什麼,而且那東西的存在本身就相當無厘頭。

  「我很了不起嗎?」他說著,轉了一下扇葉。

  伍白梅微挑眉,其實她曾經懷疑那四片葉子,永遠只有紅的那片會朝上。

  不過這回證實她的猜測是錯的。

  徐安揚悲淒落寞地垂下肩膀,看起來像要顫抖哭泣了。

  「你看,我什麼都不是……」

  她嘴角一陣抽搐,覺得鬢邊隱隱生痛。

  哪有人用這種方式來論定自己價值的?真可信的話,全世界豈不是一堆人要去撞牆自殺?

  可是她知道,以正常人的邏輯是無法和徐安揚溝通的,她必須把自己和他同化。

  歎口氣,伍白梅搶過那座「瓢蟲大轉輪」。

  三比一,白色朝上的機率本來就比較大吧?她想。

  「剛剛的答案准不准?」她隨手撥動扇葉,有些擔心萬一是紅的那片葉子向上,徐安揚豈不是更要鑽牛角尖了?

  在緊張的祈禱中,白色扇葉緩緩指向小瓢蟲,伍白梅鬆了一口氣,露出得意的笑。

  「你看,它說剛剛的答案是錯的,你很了不起。」

  徐安揚微怔地來回看著她和轉輪。

  「幹嘛?」她臉頰突然熱了起來,感覺自己做了件蠢事。

  明明眼前這傢伙做過比她更蠢十倍的事,可是這種感覺就像她一個身心成熟的大人卻去模仿小孩子的行為。

  徐安揚突然笑了起來,抖動著肩膀,好像看見多好笑的情景般。

  伍白梅有些光火了,雙手擦腰,雙目圓瞪,「徐安揚!」

  這算什麼?他自己還不是蠢事做盡?她只不過重複他的動作罷了,他有啥資格笑她?

  「不是!哈哈哈哈……」徐安揚想解釋什麼,卻笑個不停,「我第一次遇到有人會這樣……」他笑得人仰馬翻。

  伍白梅真想用力捶他,不過她決定不要浪費自己的力氣,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轉輪,轉身離開。

  「等一下!」徐安揚卻抓住她,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牢牢地與她掌心貼著掌心。

  「放開。」她冷冷地道,雙頰還是有些泛紅。

  「對不起,我不是在笑你,而是……」他急忙想解釋,卻又在緊要關頭變得拙於言辭,「而是……我不會講。」他困擾地皺起眉。

  很多時候,他真的就像個孩子。

  伍白梅又心軟了。

  「我不是在笑你就對了。」

  反正這也不重要,他別再鑽牛角尖就行。「那你回不回慶功宴?」

  差點都忘了她來找他的目的。

  徐安揚聞言板起臉,佯裝冷酷高傲地看了她好一會兒,像在說:那要看本少爺有沒有那個心情!可是又捨不得放開手中握著的柔荑,他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點頭。

  「回去就回去。」他站起身,「不過你要陪我。」

  伍白梅仍是挑眉,又露出那冷冷的,有些嘲諷與責備的表情,對他的撒嬌與依賴不以為然。

  她只覺他無聊、愛要無賴。

  徐安揚突然笑道:「我很好奇,為什麼你常常有這樣的表情?」在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孩子臉上,感覺太不搭襯。

  他總以為女孩子遇到這種問題都是嬌嗔或佯裝無事的居多,當然他無意玩弄她,只是很直接地,很任性地感覺自己真的需要她陪伴。

  「當跟我對話的人讓我覺得很無言的時候。」言下之意就是她的老闆讓她感到無言以對。

  「不是,我是說,一個人對事情的反應通常與她的成長環境有關。」他越來越覺得,他這位管家小姐很奇特,總是讓他忍不住好奇玩味。

  「哦?」伍白梅眉峰揚得更高了,似笑非笑,「那我更想知道是什麼環境讓你變成這樣。」

  「我怎麼了?」徐安揚一臉無辜,不過話題扯到他,他就習慣性地迴避,因此很快地又換了張臉,轉移話題,「你還沒答應我,要陪我。」

  他那樣的表情伍白梅再熟悉不過,那是他準備發功「番」人的前兆。

  「我陪你做什麼?我還要處理宴會上的大小事。」才沒空陪這任性的傢伙胡鬧。

  「你不要管不就好了,丟給別人管。我不管,你要陪我,不然我不下去。」徐安揚只差沒用腳跺地板耍脾氣了。

  「你當男人真是太可惜了,女人都沒你這麼愛鬧。」

  「你這是偏見,何以見得女人比較愛胡鬧?」

  伍白梅翻了翻白眼,「沒錯,你就是個最好的例證……不跟你扯這個,你不下去就算了,我下去。」她轉身要走,才發現他仍握著她的手不放。

  她都忘了,從剛剛他的手就緊握著她的,但此刻她心裡可沒一點浪漫的想法。

  「徐安揚!」她一臉警告地瞪著他。

  「你走吧,不要管我……」他像小媳婦般縮在角落。

  「那你放手啊!」還抓得死緊是啥意思?伍白梅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明明是你抓著我。」徐大少爺死不認帳,黑的硬說成白的。

  「我沒有。」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所以捨不得放開,沒關係啦,你下去,我一個人也可以的。」他又轉過頭,聲音落寞地道。

  伍白梅覺得自己臉頰在抽動了,不知是因為想抓狂、想笑,或是其他。

  再耗下去兩個人都別離開了,可是她和他至少得有個人下樓去。

  看來這回又是徐安揚的「番」功獲勝,她歎了口氣,「行了,我陪你,可以了吧!」她還能怎麼辦啊?

  「真的嗎?」徐安揚轉頭,頰邊梨渦又像雨過天青的小太陽。

  「真的。」這回伍白梅連氣也氣不起來了。

  第五章

  答應下樓是一回事,不過徐安揚可沒答應她,不死黏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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