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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惜之    


  「我不結婚。」

  除非對象是他,可惜,他愛當她的哥哥勝過當丈夫。

  「你才二十歲,就替自己的未來八十年下斷言?」他好笑地望住她。

  「結婚不好,真的,我有例子可舉證。」

  「你的母親?她碰到兩個男人,都會對妻子拳打腳踢?」緯翔歎氣,坐到床邊,伸手將以珂攬進懷裡。

  「男人本性衝動。」

  長久以來,她都這樣說服自己,然後用同樣的說詞一次次原諒繼父。

  「大部分男人不會這樣。」他反彈她的鄉願。

  「學校男同學也打架。」她有佐證。

  「那種打和家暴不同。」她不懂男人,從現在起,他要慢慢教導她對於男人的判別,這是身為哥哥的重責大任。

  「不談這個好不好?」背上的涼意讓人好舒服,靠到他懷裡,舒服得讓人昏昏欲眠。

  「又是你的禁忌話題?不談你母親、不談我父親、不談家庭暴力,請問,我們可以談什麼話題?」他不滿意她的烏龜。

  「談你幫我擦什麼東西?」亮起眼睛,對她而言,那不是藥膏,而是濃濃的關心。

  「治療疤痕的藥膏,先擦一個月,若效果不好,我再帶你去看整型外科。」他決心替她把舊痕跡全數除去。

  「我會天天擦。」以珂勾住他的手,把他的手臂抱在胸前,她戀上這份親暱,即使這不過是兄妹間的小小親密。

  「你擦得到?早點回家,洗過澡就到房間找我。」

  洗過澡到房間找她?!這話聽起來曖昧得緊……若非他堅持她是妹妹,聽到這種話,誰不臉紅心跳。

  「小恩身上有傷嗎?」

  「現在沒有了。」

  「意思是以前有?」濃眉皺成團狀物,他的火氣逐漸攀升。

  「別擔心,小恩很乖覺,她會在繼父發瘋前先逃出去。」

  「她乖覺,為什麼你笨得不懂得逃?」緯翔抓住她的肩膀,將她往後推,臉上又是礙人眼的嚴肅。

  她說了不談,他硬要提,叫她怎麼辦?閉嘴,以珂安靜。

  「說!為什麼不逃?」他加重口氣。

  「逃了會更嚴重,繼父認為我和母親一樣,想卷款逃跑。然後,他會控制我的每個行動,幾點到幾點有課,幾點到幾點可以搭哪班車,幾點可以走到家門口……這種控制很駭人,讓我擔心極了車子誤點,我不想活在戰戰兢兢的生活中。」

  「你已經活在戰戰兢兢當中。」他點出事實。

  「繼父對我不壞,有時,他會給我買點小東西。」

  「一點小禮物就收服你的恐懼?」他橫眉豎目,不曉得自己在和誰生氣。

  「不,但它證明,只要夠乖,這是能得到獎勵。聽話,不反抗,是我的最佳選擇。」伸出食指,她大膽拉開他的唇角,試著替他製造一抹笑。

  他不讓她成功,硬是把唇拉成直線條。

  「我真高興小恩不像你。」

  「她個性叛逆,繼父說的。」她回嘴回得很順。

  「我寧願你多叛逆一點。」他歎氣,終於松下唇角。於是她成功了,成功地在他嘴邊編織歡心。

  「知道為什麼我選擇念醫科嗎?」

  「不必猜,你念醫科是你『很乖』的決定。」

  他喜歡孩子跳級,好讓他在別人面前誇耀。想想,正常人二十三歲念完大學,才能進入醫學院就讀四年醫師技藝,而以珂才二十歲就上了醫學系,可見這些年,她承受的壓力。

  「繼父的確希望我繼承他的診所。」以珂回答。

  「如果你想轉系,我不反對。」

  「不,我要把醫學院念畢業。」搖頭,她確定了志向,在進入醫學院的第一年。

  「那麼想當醫生?」

  「我想進入精神科當心理醫生,等工作幾年存夠錢,再到澳洲拿碩士學位。」在母親身上,她學會依賴男人是種愚昧行為。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全力支持。」

  「說到心理學,上次你說等我和狗狗相處過後,要告訴我一個鐵絲媽媽和毛巾媽媽的實驗。說吧!」

  點頭,他往後躺,雙手支在腦勺後方,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準備說故事。

  以珂學他,捧住後腦,往後仰躺,躺在他身側,分享他的體溫。

  「研究人員做了兩隻母猴子,一隻是冰冷的鐵絲母猴,一隻是包裹柔軟布料的母猴,他們把奶瓶綁在母猴身上,並將小猴子同他們關在一起。」

  「然後呢?」

  「所有的小猴子在肚子餓的時候,都會跑到毛巾媽媽身邊喝奶,當它們受到驚嚇時,也會跑到毛巾媽媽身邊尋求安慰,卻不會找鐵絲媽媽。」

  「這個實驗否定了『有奶便是娘』。」

  「沒錯,當研究員將毛巾媽媽送到另一個房間時,小猴子會整天靠在窗邊,就為了多看毛巾媽媽幾眼。」

  「毛巾媽媽再軟,它終是冷漠的,它不會主動關心小猴子,也不會在小猴子恐懼害怕時,伸手給予安撫。」

  「所以毛巾媽媽帶大的小猴子們,情緒智商差,很難跟其他健康的小猴子建立社交,也很難融入團體當中。」

  「沒有改善的方法?」

  「有,給予它們更多與同伴接觸的機會,或給一些小寵物、玩偶,讓它們在寵物、玩偶身上得到愛與被愛的感覺。」

  「哦!所以你給我小約,是因為我的情緒智商很差?」她恍然大悟。

  「不,我認為你需要更多關愛和溫暖。」

  話說完,他坐起身、拉起她的手,再到書桌邊,抓起她疊在桌上,準備做的報告往外走。

  「做什麼?」以珂不解他的行動。

  「到書房,和我一起工作。」他決定給她「更多與同伴接觸的機會」,決定給她更多「愛與被愛的感覺」,決定和她一起,一直一直……

  ☆ ☆ ☆ ☆ ☆ ☆ ☆ ☆ ☆ ☆ ☆ ☆ ☆ ☆

  說好今天不回家,以珂還是在九點半時站在家門口。

  小恩的學校舉辦校外教學,她說只有自己去玩很過分,便央求大哥讓全部的下人管家園丁都跟著放假兩天,緯翔否決她的提議,說晚上以珂會回家,需要有人在家裡面照顧。

  以珂不習慣反對小恩的要求,於是告訴緯翔,晚上要住到同學的宿舍裡,難得放風,她可以享受一日自由。

  有了以珂的贊同,「今天不回家」提案通過。

  只是以珂沒想到,說好要收留她的同學,男朋友突然出現,她尷尬地朝以珂笑笑,以珂忙說沒關係,帶著包包離開。

  然而當她冒雨站在家門前,才發現忘記帶鑰匙出門。

  沮喪跺腳,這還不夠糟,更糟的是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電視新聞沒騙人,這次的強度颱風會帶來災害。

  低頭看腕表,只有一個解決方法了。

  四十五分鐘後,她在緯翔與朋友同租的老舊公寓前徘徊,水淹到小腿處,這裡不是低窪地區,卻嚴重積水,可見颱風帶來的雨量,足夠台灣兩千三百萬人民度過整個冬季。

  以珂仰頭。

  緯翔很少回到這裡了,一個星期四天,星期一三和週末假期,會陪她們留在家裡。家裡……說得好,這是她第一次相信課本對家的定義,家裡有安詳和諧,沒有叫囂與暴力。

  雨更大了,就算有雨傘,她的身體還是淋得濕透。她打個哆嗦,快上樓吧!

  走到五樓,按下電鈐,她安靜等待門開。

  門開。應門的是個男人,他有張陽光笑臉,長得相當帥氣,是那種隨意走在馬路上會讓星探一眼相中的人。

  「小美人,你找我嗎?」小喬問。

  來這裡的漂亮女生有九成以上都是找他。

  「我找賀緯翔。」她退三步。

  「緯翔?不會吧!是不是你誤解了什麼?他有未婚妻了。」小喬上下打量以珂。

  緯翔有未婚妻?怎麼從沒聽他提起?她很美嗎?很溫柔體貼或者聰穎慧黠?能配得上他的女人肯定氣質高雅,才能優越。

  她想像著緯翔的未婚妻,每想一次,心苦上幾寸,澀澀地,苦含入嘴裡,酸酸地,是她掉滿地的稀巴爛心情,難怪他堅持她是妹妹,堅持兩人的關係壁壘分明。

  「好啦,小美女,快回去,免得太晚回家,讓父母親擔心。」

  擔心?對,本以為他擔她上心,以為他樂意讓自己成為終生責任,原來只不過是自作多情,他的心吶,有小恩、有未婚妻。

  「一個全身濕淋淋的女孩在深夜十點半找上門,我該怎麼聯想?」小喬露出邪惡笑容。

  他的聯想與她何干?就像她不為人知的心痛,與這個世界都沒有半分關係,心,痛她的,情,苦她的,苦痛都是她的獨享包。

  「我假設,你企圖引發緯翔的同情,讓他留你在這裡過一夜,然後運用女性本能勾引他,水到渠成……」

  他的假設很變態,以珂不予置評。

  「告訴你吧,緯翔的未婚妻叫Susan,他們會在半年內結婚。」小喬開門見山說。

  這麼快,一下子她多了個大嫂,她會不會適應不良?肯定會,但適應不良又能如何?

  「我想你弄錯了。」以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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