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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風弄    


  她終於明白,番麓唇邊那抹微笑的含意。

  第五章

  「上將軍?!上將軍!快醒醒!」

  若韓頭疼欲裂,睜開眼睛,帥帳中燈火通明,頭頂上是將領們一張張關切的臉。

  楚北捷呢?

  若韓捂著頭,用力從榻上猛然坐起:「人呢?人抓到沒有?」

  眾人面面相覷。森榮被大家推了推,走到最前面,悶聲道:「我們聽見上將軍喊聲,衝進帳內,到處一片黑暗。當時未知上將軍生死,到處都亂糟糟的,等點起燈火,再四處搜查,已經找不到刺客蹤跡。」

  若韓「唉」了一聲,拍腿道:「可惜,可惜!」

  但回心一想,楚北捷又怎會如此容易被人擒到。他入營之時,應該早想好退路。

  華參是新晉陞的隆堯將軍,低聲稟報道:「上將軍帳外的親兵一共有十五人被殺,看來是偷襲,喉間一劍斃命。刺客劍法真可怕。」

  親兵們的屍首各位將領都親自檢查過,對來敵高強的身手都覺得不可思議,臉上均露出一絲懼色。

  森榮搖頭道:「這麼可怕的刺客,四國未曾聽說過。我們北漠軍營也該整頓,萬一上將軍出了什麼事,大軍失去統帥,這可如何是好?」

  「對啊,刺客到底是誰?」

  若韓沉默片刻,道:「是楚北捷。」

  偌大帥帳,驟然沉默下來。眾將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該說什麼。森榮喘了口氣,終於反應過來,張大嘴道:「竟是鎮北王?」

  楚北捷這個名字,對於他們來說,就像噩夢一樣。

  堪布一戰,楚北捷幾乎讓他們滅國。此人運籌帷帳,智謀讓人心驚,武功更讓人心寒。

  這次,又顯示出他獨闖敵營的膽略和高超的潛匿本事。

  有這樣的敵人,誰不頭疼?

  「他到底要幹什麼?」

  「我也不清楚。」若韓臉色極難看:「他要我傳一句話給大王。」把經過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軍營大事不容有失,被敲暈的事雖然丟臉,若韓還是一五一十原本道出。

  大家知道來者是楚北捷,知道若韓是虎口餘生,哪裡還想到別的。聽見楚北捷口出廷言,說要將北漠大將一個一個屠殺,人人氣得雙眼通紅,破口大罵。

  若韓道:「楚北捷也並非說大話。如果我們的軍營防守仍是如此鬆懈,將來還是抵擋不住他這樣的高手。」

  這一開口,眾人都有點訕訕。

  北漠的軍營,嚴密遠遠不如東林的訓練有素的大軍,這一點大家心裡都明白。楚北捷這個將才調教出來的軍隊,恐怕只有何俠能夠對抗。

  若韓看看帳外,天還未大亮,只有一點橙光從灰雲中隱隱透出來。

  「行程不改,天明出發,眾將先退下,讓我要好好想想。」遺退眾人,若韓叫住森榮:「你留下來。」

  森榮點點頭,坐下想了想,皺眉道:「上將軍,有一件事,我怎麼也想不通。楚北捷出言威嚇說要殺我北漠大將,為何已經成功潛入,卻只要上將軍帶口信,而不下殺手?」

  若韓道:「我也正覺得此事蹊蹺。我看他的神色,持仗自己武功高強,非常自傲。揚言要將我北漠將領從最大的開始殺起,一個一個,直至北漠再無可領軍之將。」

  「但是,上將軍已經是北漠最高級的大將。楚北捷如果真想這麼做,就不會放過上將軍。」

  若韓神色一變,從椅上猛然站起:「糟糕,我知道了!」

  森榮驚道:「上將軍想到了什麼?」

  若韓神情凝重,沉下嗓子,緩緩道:「上將軍,則尹上將軍。」

  這次輪到森榮臉色大變:「不錯,他第一個要殺的是則尹上將軍!」

  則尹是北漠軍的頂樑柱,他雖然已經歸隱,但在軍中威望不減,地位相當於楚北捷之於東林軍。

  假如則尹被楚北捷刺殺的消息傳遍天下,那麼軍心潰散的北漠軍將不堪一擊。

  森榮也是跟隨則尹多年的老將,不禁為則尹擔憂,搓著手焦急道:「怎麼辦?事關則尹上將軍生死,我們可不能幹坐著。」

  「上將軍是我北漠劍術名家,身邊又有心腹護衛,就只怕楚北捷無心算有心,偷襲得手。」

  「一定要立即通知則尹上將軍,要他提防楚北捷。」森榮忽又想起一事,苦惱道:「上將軍辭官後不知隱居在什麼地方,我們要立即派出人馬尋找,將消息告訴上將軍。楚北捷持有東林大軍軍權,眼線眾多,萬萬不能讓他比我們先找到上將軍。」

  若韓胸有成竹,露出笑意:「這個不必擔心,我知道。我這就寫信。上將軍何等英雄,只要有所防備,必不會讓楚北捷得手。」

  ☆☆☆

  晨曦初現,一騎快馬從北漠軍營衝出,朝松森山脈奔去。

  一直守候在另一端山坡高處的楚北捷從草地上站起來,看著遠處迅速變小的送信者的背影,輕輕撫了撫身邊的愛馬:「該上路了,我們找你的女主人去。」

  翻身上馬,韁繩在手中從容一扯。

  駿馬低嘶,放開四蹄,踏起一溜黃塵,追逐傳信兵而去。

  瞧那傳信兵奔去的方向,則尹和陽鳳果然不出所料,隱居在茫茫松森山脈之中。

  娉婷,你常和我提起你的好友陽鳳。

  如果她隱居在靠近雲常的地方,你一定會去找她的,對嗎?

  你已經見到陽鳳了嗎?還是依然在路途之中?

  楚北捷無能,我挑了雲常的關卡,卻問不到你的下落。手中寶劍雖利,對著茫茫雪海,卻無法向蒼山逼問出你的去處。

  我能做的,只有潛入北漠軍營,誘得若韓和則尹聯絡。他是則尹的繼位者,應當知道則尹的隱居之地。

  娉婷,請你停下腳步,不要再孤零零地漂泊。不要忘記你的好友陽鳳,來見一見她。

  我會在那裡等你,截住你,擁抱你,親吻你,向你道歉,求你恕罪——為了我們曾經清澈如水的相思,暗香縈繞的纏綿,期待著,可以堅定如山的愛戀。

  我已經明白,什麼是海枯石爛,什麼是滄海桑田,什麼是——永不相負。

  ☆☆☆

  雲常都城裡,笙歌通宵達旦,五彩煙花升入夜空,轟的一聲,照亮城中百姓的笑臉。

  公主回來了,駙馬回來了。

  華貴馬車上,垂簾全部掀起,耀天露出幸福的笑意,偎依在何俠懷中。這令人感動而且欣慰的一幕,深深印入雲常百姓心底。

  襯托著這一雙璧人的,是隨後萬千安然無恙返回家園的雲常士兵。他們帶著戰死的決然出發,卻得到老天垂憐,沒有經過烽火的考驗。

  等待著他們的,是歡呼,滿天的絢麗煙花。

  還有,美酒。

  「這一杯,要敬丞相。」

  艷麗的歌舞姬穿梭在大殿上,歡笑的百官喝得暢快,醉態可掬,何俠笑意正濃,連連飲下眾官敬獻的美酒,揮了揮手暫止沒有盡頭的敬酒人群,自行端起酒杯,踱到一直微笑著坐在一旁的貴常青面前。

  貴常青有點愕然,連忙舉杯:「臣不敢,此酒應敬駙馬爺。駙馬爺領兵遠征,辛苦了。」

  何俠喝了不少,俊美的臉頰微微泛紅,眼睛深處卻無一絲醉意:「丞相太謙了。領兵打仗只是體力活。丞相坐鎮都城,才是勞心勞力。」

  貴常青向來不大喝酒,但大戰消弭於瞬間,這般天大的喜事,再不善飲的人也會忍不住喝兩杯慶祝,豪情一起,舉杯道:「好,臣和駙馬爺乾了這杯,祝我耀天公主福壽無邊,嗯,還要早生子嗣。」

  何俠哈哈笑道:「這個願許得實在,多謝丞相吉言!」仰頭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駙馬爺。」

  「綠衣?」何俠轉頭,見是耀天身邊的心腹宮女,環視周圍取樂的眾官,到處喧鬧一片,將她叫到一邊,低聲問:「是公主要召見?」

  綠衣搖頭,俏皮地咬著下唇笑道:「不是呢。公主要我來和駙馬爺說,她一路顛簸,十分勞累,沐浴後就要睡了,請駙馬爺明日再來見她。公主還說,請駙馬爺小心身體,不要喝太多酒。駙馬爺路上也辛苦了,再喝酒容易傷身。」

  何俠朗聲笑起來:「我還愁這裡敬酒的百官不好應付呢,有了公主的王令,正好辭了他們回去睡覺了。」

  當即用耀天的話擋了還想繼續敬酒的官員,先行出了王宮,回駙馬府。

  ☆☆☆

  駙馬府門口早有大批侍從等候,冬灼帶頭,伸長脖子,遠遠看著人影綽綽,馬蹄聲聲,一隊人馬奔了過來。

  「恭迎駙馬爺!」

  馬匹停下,冬灼當即向前牽了韁繩,仰頭道:「少爺,你回來啦。」

  「嗯。」何俠應了一聲,翻身下馬,就往大門走,見了門口站滿恭迎他回來的侍從侍女,微微擰了擰眉:「這麼多人都待在門口乾嘛?都散了吧。」

  冬灼將韁繩扔給一旁的侍從,屏散所有待從,自個跟了上去。

  何俠步子邁得很大,毫不停留,冬灼在後面匆匆跟著。

  直接進了後院,轉了三兩個彎,娉婷居住的房間出現在眼前,何俠驟然止步,站在房門外,一時竟似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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