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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嚴沁    


  「走吧!回家太遲明天怎ど有心上課?」之穎完全覺察不出他心中細微的改變,「我反對學生平時娛樂!」

  韋皓聳聳肩,轉身就走。走了好遠,好遠,遠到之穎再也看不見的地方,才說:

  「你反對,可是我不反對!」停一停,對自己笑笑,「我有權做自己喜歡的事!」

  之穎當然聽不見,是吧!

  掃瞄校正:Luo  Hui  Jun

  ☆ ☆ ☆ ☆ ☆ ☆ ☆ ☆ ☆ ☆ ☆ ☆ ☆ ☆

  第三章

  窗外的雨是那麼大,大得連歎息的興致都提不起,好好的一個禮拜天,只能坐在窗前發呆了!

  能做的事已做完。之穎洗了頭,幫淑怡切好菜,又把洗衣機裡的衣服洗好、烘乾,還有什麼可做的呢?星期天不做功課,安息日,是不是?雨聲比吉他聲更大,彈起來沒情調,做—嘿!把韋皓叫來!

  之穎從客廳的門衝進大雨裡,剛吹乾的頭髮又濕了,邊由饋1W醒澤隙際怯晁~K拰馺貌迣A桾B陟業模z熱歡家褲窳耍p慌芤擦T,淋個夠吧!

  她慢慢散步似的走到愛蓮家門口,她也沒考慮到這一身水會弄髒文家客廳,推開門,老實不客氣地走進去。愛蓮和她母親正坐著看電視,看見之穎的模樣,她們好半天都出不了聲。

  「之穎,你怎麼了?掉到淡水河裡了嗎?」愛蓮吃驚地跳起來,「這麼大的雨你到哪裡去逛了?」

  「只是從我家走到你家!」之穎不在意地抹一把臉上的水珠,「我想打個電話!」

  「去打吧!」愛蓮搖搖頭,「若是打給韋皓,你可以在門口大聲叫我替你打!」

  「是啊!」愛蓮母親也說,「打完電話快回去烘乾衣服,否則會生病的!」

  「又不是紙紮的,淋一場就會病。」之穎不以為然,「我叫韋皓來,就是要在雨中散步!」

  「淋雨?」愛蓮笑著問。

  「淋雨能解悶氣!」之穎抓起電話。

  接電話的正是韋皓,這個永遠在「動」的男孩正悶得慌,電話裡傳來的聲音是那麼稚氣。

  「之穎嗎?你知道我快要窒息了嗎?我家這邊的雨好大,大得一點空氣都沒有。你那邊呢?」他叫。

  「你以為我在台南?」之穎笑了,「你那邊和我這邊有什麼不同?書皓,你來嗎?」

  「去你家?現在?」他問,大雨使他猶豫。

  「現在不來今天就別來了。」之穎的話像命令。他們之間太熟,之穎又太直率,她完全不掩飾自己,她也不考慮韋皓心中的感覺,「只不過一場雨,你也怕了?」

  「怎麼這樣說呢?我說不來了嗎?」韋皓委屈。

  「那麼立刻來,我們可以來一次『雨中行』!」之穎說,「限你一個鐘頭到!」

  「好吧!」韋皓半真半假地歎口氣,「我一個鐘頭之內趕到!誰叫我是韋皓,你是之穎呢?」

  「當然!」之穎放下電話,絕沒想到他話中另有深意。

  愛蓮一直那麼沉默地望住她,眼中的神色真是奇怪,近來,愛蓮是有些特別。

  「之穎,你好霸道!」她輕輕地說。

  「霸道?我不覺得。」之穎不在意地聳聳肩,拖一張木椅子坐下,「韋皓和我——慣了。」

  「我覺得你總是欺負韋皓,」愛蓮搖搖頭,「或者你自己不覺得,不過,也許韋皓喜歡你這樣。」

  「什麼話?有時候他對我不也是凶巴巴的?」之穎笑一笑,「我們是禮尚往來,半斤八兩!」

  愛蓮看一眼在客廳那一端看電視的母親,把聲音放低一點,神秘兮兮的。

  「我問你,之穎,」愛蓮臉上隱有紅暈,「你和韋皓是同學?是好朋友?或是情人?你們將來—可會結婚?」

  「為什麼這樣問?」之穎呆一下。

  「好奇!」愛蓮說。

  「那麼我告訴你,我們是同學,是好朋友,或者——也是情人,」之穎一口氣說,「至於結婚,我從來沒想過,相信韋皓也沒想過!」

  「我沒有見過比你們更奇怪的一對了!」愛蓮說。

  「我們奇怪?」之穎睜大了眼睛,「你比我更沒經驗,你憑什麼這樣說?」

  「想像!」愛蓮眼中閃動著異采,「我能想像!」

  「想像從來不真實,你不知道嗎?」之穎說。

  「但是——想像很美!」愛蓮又有羞意。

  「能把你的想像告訴我嗎?」之穎摸著濕淋淋的頭髮,「我常靜坐,冥想,可是我從不想這方面的事!」

  「哎—其實,我的想像也許很幼稚可笑,」愛蓮又退縮了,「我覺得年輕男女交朋友,該以男孩子的意見為主,女孩子該柔順點兒,不能壓住男孩!」

  「沒有理由,男女平等啊!」之穎不同意。

  「這只是我的想法,你不必同意。」愛蓮急忙說,「我相信——一定是我的錯,不過——我喜歡這種錯法!」

  之穎歪著頭想一陣,她不能說愛蓮錯,無論如何,她是永遠不能接受的。

  「我回去了!希望下午能雨過天晴,我好辦事!」她說。

  「誰的事?施廷凱?玫瑰?或是你自己的?」愛蓮問。

  「不告訴你!」之穎眨眨眼,大步而出。

  「聽說施薇亞要訂婚了!」愛蓮在後面說。

  「聽誰說的?和誰?」之穎停在門口。她希望薇亞能和李立奧,她說不出理由,她也知道這是絕不可能的事。

  「他們的陳嫂告訴媽媽的,說是和潘定邦!」愛蓮跟過來,「媽媽還說,是你打破了施家別墅的沉默!」

  「噢!和潘定邦!」之穎明知這是最可能的結果,卻忍不住失望。李立奧會怎樣?他是個不可能因薇亞訂婚而罷手的男孩!

  「門當戶對的婚姻,潘定邦和施薇亞一樣漂亮!」愛蓮說得很有趣。

  「男孩子也說漂亮?」之穎咕嚕著衝進雨裡。

  「之穎,」愛蓮的聲音追出來,「你真和韋皓作『雨中行』?」

  之穎沒聽見,四面八方都是雨水,都是雨聲。她又怎麼知道,愛蓮總是愛在她要離開時談韋皓呢?

  回到家裡,之穎的邊由籃團W醒澓箱痺詰嗡s皎椄錅Ku的模樣,她反而十分欣賞,十分得意的團團轉。

  「之穎,看你,」淑怡從廚房出來,吃驚地叫,「弄成這樣子,也不怕生病?快去換衣服!」

  「換什麼衣服呢?韋皓就要來了!」之穎振振有詞。

  「韋皓來和換干衣服有什麼關係?」淑怡搖頭,「你這樣子,才十歲嗎?」

  「我們要去淋雨,」之穎一本正經,「換了干衣服不是又弄濕了?」

  「還有沒有別的玩法?」淑怡笑罵著,「二十歲的大姑娘要玩淋雨?」

  「韋皓說雨大得連空氣都凝固,若不出去淋雨,怎能消得了悶氣?」之穎說。

  「之穎,你想大病一場?」淑怡搖頭。

  「怎麼你們都這樣說?文伯母、文愛蓮,還有你,」之穎歎一口氣,「吃了二十年的飯和營養品,我才不會差得淋一場雨就病了!」

  「韋皓什麼時候來?」淑怡不再勸她。還有比之穎更固執的女孩嗎?事情不論對錯,她有一定的成規,說了一定做!

  「就來了!」之穎說,「他不敢遲到!」

  「之穎,你和韋皓都大了,怎能像小時候一樣對待他?」淑怕關心地說,「你管得比軍隊還嚴,總有一天會嚇跑他!」

  「嚇跑他?」之穎呆一呆,抱住淑怡的手臂,「媽媽,我對他太凶,太嚴,是嗎?愛蓮也這樣說呢!」

  「女孩子該溫柔點!」淑怡轉身走回臥室。

  「溫柔點?」之穎自言自語扮個鬼臉,聳聳肩又搖搖頭「之穎能溫柔嗎?肉麻!」

  她拉了一張椅子,眼巴巴地坐在窗前等韋皓來。韋皓可像個衝破這漫天雨絲交織成網的勇士?

  一輛車子激起水花飛濺。雨太密,水花濺得太高,看不清疾衝而來的是輛什麼車。韋皓嗎?他果然守時而來,或者,之穎該考慮對他——溫柔些?

  車停在草地前面,天!這麼大的雨誰有興致騎來一輛摩托車?韋皓的瘋狂行動正合之穎的意思,雨中騎摩托車遠比雨中行更痛快,不是嗎?

  她高興地跳到門口,幾乎和撞進來的人碰在一起,興奮使她忘了罵韋皓的冒失,進來的人一把抓住了她,抓得又重又緊,他——不是韋皓。

  「李立奧,是——你!」之穎好意外。薇亞要訂婚的事在腦中一晃而過,她的心直往下沉。

  李立奧臉上、身上全是水,簡直沒有一絲干的地方。他眼中的光芒逼人,是憤怒,是痛恨,是不信,是焦急.是緊張,他的臉蒼白得近乎發青,全無血色。

  「她要和潘定邦訂婚,是嗎?」他搖晃著之穎,他忘我地弄痛了她的雙臂,「告訴我,告訴我!」

  「我不能確定,我也是才聽人說——」之穎替他難過。

  「什麼不能確定?我知道他們已經定了圓山飯店,」立奧咆哮著,「你也想騙我,你也不說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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