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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四方宇    


  「鬼徒兒——給我站住——」

  離去的宮千雪還不忘轉身對陸丹風揚手,喊著:「不用感激我製造機會了,要好好把握呀!」

  「誰會感激你——你製造什麼機會——」他叱喊時,忽然發現,自己的右手臂正嵌在雲天驕柔軟的胸脯中。

  而猶不知情況的雲天驕,依舊攬緊地的手臂,叫著:「你冷靜點,不會真的想殺自己徒弟吧,雪兒除了是你陸丹風的徒弟外,她可還是郡南王妃,你不怕郡南主爺會……你幹麼這種臉!」

  一反先前那張氣極的臉色,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張發癡發傻,還帶著春心大動的模樣,雲天驕依循著他的目光,低頭見到胸口上的情況,馬上甩開他的手。

  「你這人,從沒能正經過嗎?」雲天驕紅了耳根別過身去。

  陸丹風感覺冤得很,嘴裡喃喃念著。「老對著我發脾氣,又說喜歡我,真是讓人搞不清你對我的心意。」

  雲天驕回過身,見他一股無奈的神情,不禁好奇地探問。「你從沒想過要放棄我嗎?」她總沒給他好臉色看,依他的驕傲定然也不好受,為何還甘願追著她跑。

  陸丹風睜大眼瞧她,繼而撫著下巴。「這我倒從沒想過。」

  「現在呢?」

  「既然從沒想過就不會有這個打算,真要我這麼做,還不如要求上蒼讓我們從沒在醉紅樓相遇!」

  「為什麼?」相遇不過是這一年的事,就算日前彼此確定心意,感情也沒深到足以誓言海枯石爛的地步。

  「我說過,你是最特別的,世上唯—一個,讓我想一起長醉一起歡笑的女子。」他才說完,頭便被拉下。

  柔軟的紅唇印上他,那幽香的氣息頓然充滿口鼻間,她輕探的粉舌逗弄地掠過他,隨即笑盈盈地仰首道:「這就是我的心意,但是想要我嫁你,就得繼續看你的表現嘍。」

  陸丹風微一怔忡,隨即雙臂環上她的腰,輕歎。「我總說你一定是天生來克我的,罰我以前太風流,現在只得繼續追著你跑,但是你得多給我點動力呀!」

  滿天的雲霞映著這在樹蔭下深深擁吻的兩人!

  ***

  「怎麼了?」余夢清見宮千雪掩唇直笑。

  「沒什麼,做了一件好事,心情愉快。」她笑得一臉燦爛,還輕哼著小曲微舞著身形。

  「小心你是有身孕的人,動作別這麼大!」

  「沒法子,每次和四師父對完一局,我很難不暢快起舞。」自作聰明的師父,每次都愛訓她,哈,每次都栽在她手中!

  「你和你四師父……感情很好?余夢清垂暮眸問道。

  「嗯,從小我最愛賴他,長大了就常和三師又一起戲弄他,氣得他常提到喊著要砍人,可只要是我的要求,四師父從沒拒絕過,所以我最愛跟著他了!」

  「你真幸福,有他……這麼疼你。」

  「其他師父也很疼我呀,他們都很好。」見到前方的小池塘,宮千雪改拿起小石子擲著,看那水波逐漸漾大。

  余夢清抬頭,那細長的美眸漆邃,悠悠喃語:「至少,他是幸福的,希望往事的噩夢不要常糾纏他。」

  飄忽的話。換宮千雪莫名地望著她。

  第九章

  一道人影迅疾地翻過少王邸,銳眸掃過週遭景物後,毫不猶豫地朝目標而去。

  另一頭,宮千雪悄然地打開窗戶,探頭張望著,確定都沒人後,便拋出手中的繩索,套住窗外樹幹,小心地借力躍出,跳到樹幹上。

  「成功!」她得意一喊,卻沒敢太大聲,因為房門口和另一邊的窗戶,都站滿了守衛,擺明是四師父從沒信任她「一定會乖乖的,不再亂跑」的保證。既然如此,她這個孕婦只好自己找時間活動。一定懷孕已快變成她的免死金牌。

  宮千雪手腳並用的小心滑下,雖然金牌五御史是她的師父們,但是有個天資聰穎卻專用來逃避練武的徒弟,每個師父的武功她都只學了皮毛,論身手倒還不差,但是身懷六甲下,這種功力用來偷溜不大妥當,繩索就成了她的家常配備。

  離地尚有兩丈高時,她見到一名覆面的黃衣人飛快地由樹底閃過!

  咦!「刺客?盜賊?」她蹙眉,雖已日落西山,夕陽卻映得滿園霞光,天色還屬亮眼,自己當然沒眼花。

  宮千雪一落地馬上追去,輕盈俐落的身法,倒有幾分高手架勢,每當她興趣一起,平時所練的武功就發揮的極好,只是她千想萬料也猜不到,還有一道人影也緊隨在後。

  跟著黃衣人來到廚房附近便失去了蹤影,廚房裡,一群人正為晚要忙得團團轉,宮千雪大感莫名,黃衣人跑往廚房想幹什麼?難不成要刺殺今天的晚餐一大公雞和活鮮魚!

  就在她開玩笑的亂猜一通時,發現到側邊的屋子,是專門用來烹茗煮茶的地方,有個婢女正端著茶和點心出來,她仔細瞧,也看不出什麼異狀。正要往其他地方尋找時,又眼尖的發現黃衣身形從屋後閃過!

  哈,可又逮到了,忙要舉步追上,右腿卻像波什麼東西打到般,腿根一軟,整個人往前撲去,急亂中,她隨手抓住了樹勞的籐蔓,撐住了差點跌下去的身形。

  「幸好,呼!」宮千雪輕拍著肚子,像安撫體內的小生命,否則這—跌還得了。「奇怪,我並沒有絆到東西呀,怎麼會……」她四處看著,心中大感不對勁。

  而這一耽擱,也失去了黃衣人的身影。

  ***

  「這是……」書房裡,段淳月看著桌上一對珍珠耳墜。

  「少王爺可別說不識此物。」刀三娘慵懶的聲,帶著綿膩嬌意,看著眼前的人。

  「三娘姐姐說的這麼斷定,淳月若說不識,豈非逆了姐姐的心,讓姐姐不高興,這可讓淳月心疼了。」他手指把玩著垂在耳旁的冠纓流繞,朝她眨眨眼,調戲的神情又帶著大男孩般的淘氣,足以勾得來人芳心懷然。

  「你這小不正經的,老說這些讓我開心的話,就不見你真正親近我。」刀三娘朱紅的後瓣,微慎地道。

  段淳月每次與她說話,身形總帶著距離,眼神又這麼會撩逗她,真今她又愛又恨。

  「姐姐艷光照人,淳月怕太靠近,會有冒犯之舉。」

  「說的好聽,誰知你這壞小子真心怎麼想,一年四季,有三季沒見你在大理。我看那些沾蜜的話,還是留著哄哄你府捏著手絹的姿態嬌嫵。

  「她們哪有三姐姐姐你風情好,每見姐姐你一回,淳月便要害相思一次。」他依然綻笑,神態間儘是教人心蕩的魅力。

  嗯!書房裡一扇開敞的窗外邊,宮千雪立於一旁,心中暗歎。這個人對女子的手腕真可媲美四師父了,只差類型不一樣,四師父是溫柔多情,連女孩子都像看待一件寶貝!

  這個人卻連眼神都壞壞的,勾得女孩子只想飛蛾撲火!「

  沒追到黃衣覆面人,卻憑著最後一眼的方向循到書房來,聽到段少王那風情巧言的對話,和陸丹風應對女孩子時頗像,引得她好奇偷瞧。

  看來段少王對這妖饒的女人是有意圖在套話,沒興趣見他們心機當情趣的宮千雪轉身正要離開時,卻聽到書房外傳來叩門聲。

  「少王爺,茶送來了。」進來的婢女,將手上的茶和點心置於桌上後,便欠身退了出去。

  「那個婢女……是剛才在側屋去——茶水遇到的女子。」在這名女子端著茶和點心出來後,黃衣人也隨即離開。

  宮千雪撙眉,細思這之間的關聯,驀地靈光一問,明白來人為什麼要往烹茗煮茶的側屋——茶水遭人下毒了!

  急得想出聲警告屋內的人,卻才一張口,一個更快飄至她身後的人出手點中她背心穴道,動彈不得的宮千雪這才知道,潛入少王邸的不只一人!

  房內,只見刀三娘手絹一拂,笑著說:「姐姐我應付不來你這小子的壞嘴,你真不細瞧這對耳墜子!」

  段淳月微笑地拿起,凝眸定觀,見那圓珠上閃過皎皓的光輝,他心中一震,卻不動聲色。

  「如何?」刀三娘拿起茶杯。掀起杯蓋茶香飄出。

  「這對珍珠耳墜是極品,卻非罕見,以姐姐的能力,要多少都不難,特意拿給淳月,可令我難猜了。」他打趣道。「莫不成,姐姐是希望淳月也送你這麼一對寶珠,當定情物?」

  「小壞蛋,還跟我裝傻!」她放下茶杯,拋了一記白眼。

  「這對耳墜子若只是一般寶珠便罷,可是珠上刻的字,再加上是這珠子的主人要我交給你,總不是一般俗物吧;而且今天這一趟來,純為我自己,赤靈法王並不知道。」

  見她直接說出赤靈法王,段淳月了然一笑。「我只問這對耳墜的主人如何了?」——關切之意流露。

  「毫髮無傷,畢竟這女孩子來頭不小,嚴煉海沒敢虧待!」

  「敢逮住她,嚴練海就已經惹上強敵了。」段淳月搖頭歎著。「你今天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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