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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宋雨桐    


  他趕忙清清喉嚨,「那個……杜小姐,安德烈真的病得很嚴重,發燒幾天是死不了人啦,不過他的手嚴重發炎,如果拖下去,以後可能就不能彈琴了,這對他而言可是生不如死呢。」

  說嚴重點不犯法吧?不能彈琴對安德烈來說是不是生下如死,他是不太確定啦,不過對他這個經紀人而言,可絕對是件攸關生死的大事。

  「真是個小孩子!」站在自家門前的杜曼平淡淡低語,拉攏身上隨意披著的睡袍,突然覺得有點冷。

  「是啊,他從小被捧在乎掌心呵寵,所以行事比較任性,呵呵。」楊一剛努力陪笑,只要把人帶到,要他學拘叫也沒關係--擁有強大的韌性,是他可以成為一名成功經紀人的最大原因。

  「何只任性,根本就是胡作非為,像流氓一樣。」就是會欺負人!

  啊?像流氓?那個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天才鋼琴家安德烈,竟被她說成像流氓?

  楊一剛的臉部有些僵硬,「呃……是啊是啊,就是。」

  唉唉唉,他是不知道這個女人跟安德烈是什麼關係啦,但比起那個嬌滴滴的學妹斐樂,這個女生說起話來還真是不太可愛。

  不過,安德烈喜歡就好,要不是他這次生了重病,他還真不知道原來安德烈早有意中人了呢。

  「為什麼他永遠長不大呢?生病就可以像小孩子一樣耍賴嗎?我又不是他的誰,我為什麼要管他的死活?他想要病死就病死好了,下關我的事!」杜曼平也惱了。

  深有同感,深有同感……楊一剛頻頻點頭。

  嗄?不太對……

  這怎麼成!她不去醫院的話,如果安德烈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他這個經紀人的英名不就毀於一旦?不只如此,他未來的退休金也將沒有著落,這還得了!

  他左看右看這女人就是一副好心腸的模樣,應該不會像她表現出來的這般冷漠才是。

  「杜小姐,有些話我不知該不該說……」他試探性的瞄她一眼。

  杜曼平微微扯唇,「你請說吧。」

  「其實……安德烈這小子跩雖跩,可對某些事情卻是很執著的,只要認定什麼人或是什麼事,就算天塌下來,也改變不了他的心志。」

  「所以呢?」

  「所以,如果杜小姐當真見死不救,那我就只好打電話給他美國的父母親,請他們來台灣收屍了。再見了,杜小姐,這麼晚打擾妳真是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那小子在醫院等了那麼久,搞不好已經不耐煩的跑掉了,如果他失蹤,我的天就真的要塌下來了,再見。」楊一剛垂頭喪氣的低下頭,轉身離開。

  然後,他開始默數一、二、三……

  「等一下!」杜曼平叫住了他。

  賓果!他就知道這女人心腸軟!楊一剛趕緊回過頭,臉上卻還是擺出一臉苦瓜相。

  「杜小姐還有事?」

  「我跟你去一趟醫院,你等我一下,我進去跟我媽咪說一聲,順便……煮點東西帶過去給他。」

  「我都聽見了,快換件衣服直接去吧。人命關天,不管他究竟是妳的誰,人家現在正在生病,病人最大,知道嗎?」杜媽媽不知在他們身後聽了多久,笑得一臉慈祥,「如果妳不答應,我也會逼妳去的,傻丫頭。」

  杜曼平聽了,一陣鼻酸,強壓下浮上眼眶的淚意,感激的看了母親一眼,轉身要回房換衣服,才走沒幾步路,後頭就傳來母親刻意壓低的聲音--

  「如果我猜得沒錯,他就是妳高中時每天為他多準備一個便當的那個學弟吧?」

  聞言,杜曼平愕然的頓住腳步,回頭望向母親。

  「媽……妳怎麼會……」

  杜媽媽笑咪咪的對她眨眨眼,「八年來,妳不曾再為任何人下廚,可今天這麼晚了妳還沒睡,在廚房裡忙東忙西,剛剛又跟那個經紀人說要煮東西帶給他不是嗎?我應該沒猜錯吧?」

  驀地,一陣嫣紅染上杜曼平的雙頰,她又羞又氣的跺了跺腳,「才不是呢!我只是順便煮點東西帶過去而已,才不是特地為了他下廚。媽,妳可不要亂說話喔,我會生氣的!」

  「順便?可是在經紀人來之前,妳就已經在煮了啊,吵得我都睡不好覺--」

  「媽!」杜曼平低叫一聲,羞得只差沒找個地洞鑽進去。「不跟妳說了啦!」說著,她奔進房,關上了門,手忙腳亂的換起衣服。

  真是知女莫若母呵!沒想到媽咪對她的心思瞭若指掌。

  可她真的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連媽咪都發現她從以前到現在只為默軒一個人下過廚……

  希望這段話沒讓剛剛被母親請進門的經紀人給聽見,否則--

  她臉就丟大了!

  ☆ ☆ ☆ ☆ ☆ ☆ ☆ ☆ ☆ ☆ ☆ ☆ ☆ ☆

  「你是個無賴,還是個流氓,我真的快要被你給氣死了!」望著躺在病床上、一臉病懨懨的男人,杜曼平咬牙罵著,唇角被她咬出了一道深深血痕,眼角的淚卻一直流個不停。

  聞聲,默軒輕輕地睜開眼,見著她,他虛弱的勾起唇笑了,「妳來啦,學姊。」

  她瞪著他,伸手抹去淚,可淚還是一直掉,像下不盡的春雨。

  長手探向她的臉,他深邃的眼難得認真,少了一絲嘲弄,多了一分深情,「怎麼哭了?」

  還不是他害的……還問!

  「你的手如果再也不能彈琴的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那只受傷的手,此刻被包得像豬腳一樣粗,她真的很難想像那曾是多麼修長美麗的藝術家的手,每看一次,她的心就疼一次。

  默軒只是笑,用另一隻手拉她入懷,「如果妳想要我以後還可以繼續彈琴的話,就得每天煮雞湯、魚湯給我補一補,還有……我很懷念妳替我做的便當,我好想好想吃喔。」

  她在他懷裡不敢亂動,柔順得像只小綿羊,就怕碰撞了他的另一隻手,此刻,聽著他溫柔的低喃,想著他手上的傷,又想到他高燒四十度還強撐著彈一首又一首的曲子,一顆心不禁軟下,「你肚子餓了嗎?我帶了東西來給你吃。」

  他雙眸驀地一亮,「真的?妳煮的?」

  「是,我煮的,你放開我,我才能拿給你吃啊。」說著,她想從他的懷中退開,他的手卻將她勾緊--

  「等一下。」他將臉埋進她頸窩,近似貪婪的汲取她身上的清香,「借我靠一下好嗎?我的頭好暈喔。」

  「頭暈?我去叫醫生過來--」

  「不必了,只要妳在我身邊,我百病全消。」說著,他的頭轉了個方向,舌熨燙上她頸間。

  她的身體深深一顫,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虛軟……

  「默軒……」她輕喚著,伸手想推開他,阻止他的放肆,可一想到他手上有傷,高燒未退,她的手反而柔柔的抵在他胸前,隨著他的吻越深,她的手無意識地攀上他的頸間……

  「說妳愛我。」他命令著,吻益發的濃烈激狂。

  她嬌喘著,不住地顫抖。

  他的吻讓她越來越無法自己,腦袋空白一片……

  「說妳愛我,曼平。」他突然抽離她的唇,灼燙的目光定定的望著她緋紅的容顏。

  她喘著,眼神迷離的望住他。

  默軒突然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自己身下,將她困在床與他的胸膛之間--

  「妳不說,我就在這裡愛妳、抱妳……直到妳投降說愛我為止。現在,告訴我,妳說是不說呢?」

  「你……」這根本就是逼迫嘛!

  見她遲遲不語,默軒眸子一沉,索性用行動代替,低下頭,氣息急促的掠奪她的粉唇。

  「不要這樣,這裡是醫院……唔……你的手會受傷的……」

  「我不在乎!」

  「你……會把病傳染給我……放開我……唔……」

  「這樣也好,妳可以跟我躺同一張病床,我可以二十四小時抱著妳。」還不說呵,那他就繼續吻下去……

  「你無賴啊!啊……討厭……」她不敢動,不敢大叫,只能任他越來越放肆的吻著她。

  漸漸地,她感覺全身虛軟而火熱,無助的沉浸在他越來越熱切飢渴的吻中……

  「說妳愛我。」低啞而極度壓抑的嗓音,蠱惑般的在她耳畔低喃,「快說,曼平,說妳愛我。」

  「我……愛你……」話落,她感受到他更激狂的需索。「不要……默軒……」她深深的戰慄著,無助的求饒,「我已經說了……你快放開我!」

  「不要,我不要放開妳!」

  果真是無賴一個!

  「再不放手……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默軒動作一頓。這女人把他威迫人的伎倆給學成了嗎?動不動就拿他這個天大的弱點來威脅他。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他不給她時間了。

  「要我放開可以,嫁給我。」免得他以後老要受她威脅,乾脆一次解決,省得麻煩。

  「嗄?」杜曼平醒了,真的醒了,完全無法進入狀況的瞪著他。「你病得神志不清了嗎?」

  「我是認真的,曼平。」他單手捧著她的臉,指尖細細勾畫著她讓他思念了八年的輪廓,「打從八年前第一次遇見妳,我就知道自己放不下妳了……我曾經試著想忘記妳,可是……卻怎麼也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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