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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丹菁    


  「對他出手了?」

  「我……」韋不群暴跳著,那雙桃花眼覆上紅霧。「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什麼出不出口?我和他之間再清白不過了,不許你跟著外頭的流言起哄!」

  見鬼了,沒事同他說這個做什麼?想要嚇死他嗎?

  他沒有、沒有、沒有!他和觀之之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就算有,也是作夢惹的禍,他是無心的。

  「倘若真是沒有,你又何必激動,好似被人說中心事,顯得有些……」韋天厥頓了頓,笑得有幾分冷。「惱羞成怒!」

  「誰說我激動?我只是不愛有人拿我和觀之作文章罷了,我……」

  嗚嗚,二哥的眼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嚇人?好似要看穿他一般……天可明鑒,他真的沒有對觀之起色心,他只是因為一場夢,所以……嗚嗚,他要解釋給誰聽啊?

  為何他總覺得自己有欲蓋彌彰的感覺?他想瞞誰、想騙誰啊?嗚嗚,他好想念觀之啊……

  該死,不要再亂跳了!韋不群摀著心口喘息者。

  「你要上哪裡?」見他猛拍胸口,往另一頭走去,韋天厥連忙喚著。

  「我要去喝酒,今兒個來個不醉不歸!」韋不群惱怒地吼出聲。

  他要喝個大醉,明日清醒過來,什麼煩人的遐思才能全都不見!

  對,一定會不見……

  第六章

  醉吟樓

  時值初更,然而醉吟樓內依舊燈火通明,三座樓台幾乎座無虛席,站在外頭便可以感覺醉吟樓裡的熱絡氣氛。

  更難能可貴的是,每每一到初更便回後院的老闆晁觀之,此時居然還待在一樓櫃檯旁,教滿堂的客倌不由得交頭接耳的猜測著他和韋不群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謠傳通常都不是挺好聽的,可她全充耳不聞。

  坐在櫃檯裡的晁觀之,顯得有些恍神,那雙略顯無神的眸子直瞅著桌面,好似沒聽著一旁眾人的竊竊私語。

  她原本就不是什麼多話之人,性子也不怎麼熱絡,全都是因為韋不群,她才會同他一起瞎鬧;然而,他突然一連十幾日未曾踏進醉吟樓,不知怎地,她總覺得有一股說不出的落寞。

  明日二哥便要帶慕容公子上門與她會晤,她不知道該不該差人知會他一聲?

  不知道他這陣子是忙得忘了時間,要不怎會一連十幾日都未上門?可聽外頭的人隨口提起,這陣子大內也沒什麼大事,他這武將該是無事一身輕,依他的性子,準是會天天流連在醉吟樓,怎會……

  打那一日韋不群離開時,她便隱隱約約覺得他怪異,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而隨著他十幾日的失蹤,那種異樣感覺更是在她心裡不斷地發酵。

  他不來,她什麼事也不能問;可若是他不來,難不成要在她出嫁時才揭發她為女兒身的事實嗎?

  原以為揭發身份之前,她該有好一段時間可以與他共度,誰知竟出了岔子?

  唉!一旦他知道了她是個姑娘家,往後兩人再無機會在樓台上把酒賞月,而她也要少了個知心人了。

  知心人哪……

  「喂,你瞧,晁老闆根本就是個姑娘家,要不怎會有如此挑逗誘人的表情?」

  「噓,你小聲一點,要是讓韋爵爺聽見了,少不了就是一頓好打。」有人緊張兮兮地左盼右顧。

  「啐!你是多久沒來醉吟樓了?韋爵爺已經好一陣子沒上醉吟樓,就是因為這一陣子都沒瞧見韋爵爺的人,晁老闆才會露出這等落寞的神態。」

  「哦……」原來如此……那人頗有同感地點了點頭,突然感覺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他抬眼一瞧,瞧見一張清麗的面容。

  「姑娘?」哇!長得好標緻的姑娘,瞧她一身華服,不知道是哪家的閨秀?

  「誰是這家酒樓的老闆?」朱清雲沒好氣地問,那雙眸子掃過樓內一圈。

  那人指了指櫃檯旁的晁觀之。「不就在那兒?」

  朱清雲探去,隨即筆直朝櫃檯走去,不客氣地敲了敲櫃檯。

  「你就是老闆?」

  晁觀之回神,抬頭,瞅著眼前一臉怒容的陌生姑娘。「這位客倌……」

  「你是個男人吧?」

  朱清雲話一出口,一旁的人隨即都圍了過來,有些人是看熱鬧,有些人則快步跑到外頭報消息。

  「這位姑娘……」看來來者不善,只是不解自己是怎麼得罪她的?

  「我告訴你,我不允許你再糾纏著韋不群,若是你膽敢再纏著他不放!」一把閃爍著銀光的長劍冷不防地架在晁觀之的脖子上。

  「小心本公主要你的命!」朱清雲威嚇地說。

  現場響起抽氣聲,晁觀之則是一愣一愣地瞧著她。

  原來是他造的孽啊……

  ☆ ☆ ☆ ☆ ☆ ☆ ☆ ☆ ☆ ☆ ☆ ☆ ☆ ☆

  唉,他怎會一走出大學士府,便走到醉吟樓了?

  帶著幾分醉意,韋不群身子不穩地走在街上,眼看就快要踏入醉吟樓,他不由得停下腳步。

  不成,他不可以去見他,要是一個不小心,他沒把持好,結果把觀之給傷了,那他的一世英名……不不不,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觀之會怎麼看待他,又會如何恨他?

  他怎能造成這種禍事?他可承受不了這種後果。

  打定主意,韋不群又踅回,準備回府睡覺,驀地聽著有人大喊著。

  「快快快,晁老闆的身份總算要揭曉,不想錯過的人趕緊到醉吟樓啊!對了,有人拿把長劍架在晁老闆的頸項上,快要出人命了。」

  一聽到這話,韋不群猛地停下腳步,一個回身,身如箭翎般地竄進醉吟樓。一踏進堂內,果真見著一位姑娘拿把長劍架在晁觀之的頸項上。

  「妳在做什麼?」他二話不說地奪下長劍,怒眼瞪著持劍之人,不禁微愣。

  「妳、妳不是……」

  朱清雲怒瞪向他,掀唇罵道:「我是朱清雲,你居然不記得我!」

  「我同妳又不熟……」韋不群犯嘀咕地說,突然想起她竟在酒樓裡拿劍殺人。

  「就算妳是公主,妳也不可想要奪人性命,我是可以押妳上刑部的!」

  「你敢?」

  「公主若是不信,妳可以試試!」事關觀之,他可是絲毫不讓步的。

  朱清雲瞇眼瞪著他,咬了咬牙地說:「你這個混蛋,你居然為了個男人推掉與本公主的婚事,你要本公主這一張臉擱到哪裡去?」

  「我哪知道妳要擱到哪裡去?又不關我的事……」韋不群小聲咕噥,「我推掉親事可不是為了觀之,還盼公主注意自身的言行,要不傳到七王爺的耳裡,我可幫不了什麼忙。」

  「你!」朱清雲氣得跺腳。

  「夜深了,公主趕緊回去吧,要不然妳在外頭出了什麼差錯,我可是擔待不起。」

  韋不群好心地把長劍遞回給她,突然看見三人之外竟圍出一道人牆,不禁微瞇起眼,氣急敗壞地大吼。

  「你們湊什麼熱鬧?還不快滾開?擔誤了公主回府的時間,要是教人栽贓了罪名,我可是救不了你們。」

  話落,一干人等隨即作鳥獸散地退到一旁,喝酒的喝酒,回家的回家。

  朱清雲惱怒地瞪了兩人一眼,隨即轉身離去。

  見狀,韋不群才鬆了口氣,回頭睇著晁觀之。「你沒事吧?那刁蠻公主沒傷到你吧?」

  天啊,若是他沒有及時趕到,若是公主真橫了心,他豈不是救不了觀之?

  倘若他救不了他,他肯定會自責至死,要不然也會哭死!

  「沒事,我只是被她搞得一頭霧水。」晁觀之暗鬆了口氣,勾起一貫的淡笑。

  「你突然跑來才真教我嚇了一跳。」

  不來便是十來日,一來便是這等陣仗……但也總算瞧見他了。

  「我嚇著你了?」他今兒個有什麼不對勁?韋不群端詳著自己。

  瞧他低頭查看自己的裝扮,晁觀之不禁勾起笑意。「你沒事,一身淡青錦緞,瞧起來瀟灑俊爾,昂藏卓越。」

  「是……是嗎?」聽他這麼光明正大地誇他,讓他覺得像有什麼東西從胸口衝到喉頭,好似快要噴出口般。

  「你今兒個八成又參加了什麼酒宴了吧?」

  「你怎麼知道?」韋不群一愣。

  他沒說,可觀之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你一身酒氣。」濃得她快暈了。

  晁觀之站起身,方要步出櫃檯,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被嚇軟腿,還是沒踩好腳步,結果身子往前傾,身旁的韋不群眼明手快地向前一步,將她抱個正著。

  「你沒事吧?」別、別再嚇他了,他的心已經跳得夠快了,再快一點的話,他大概就要去見閻王了。

  不過說真格的,觀之實是太瘦弱了,不知怎地,這樣抱著他,直覺得他的身子就同姑娘家般的柔軟,還透著一股淡淡的香氣……啊,他怎能放任自己胡思亂想,他這般想和外頭的人豈不是沒什麼兩樣?

  「我沒事,還好你接著我。」晁觀之打哈哈地乾笑著,想要拉出一點距離,卻發覺他早一步將她拉開,教她不由得微愣。

  以往老是喜歡跟自己己勾肩搭背的,通常都是自己閃他比較多,怎麼今兒個他卻早自己一步自動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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