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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丹菁    


  「我是不忙,但不代表我不餓。」她也知道已經晌午了,難道不該請他一起用膳嗎?

  「可我的鋪子總得有人替我看著才成。」她瞇起水眸,

  「這種鋪子哪需要人看著?」她的鋪子裡不過十餘樣東西,要如何和他開在對街的古玩店相比?

  「哎呀,你說的是什麼話!」她鬆開挽著蕭侯獻的手,纖指指著他的鼻頭。「你到底識不識貨?虧你還有間古玩鋪,居然看不出這些東西全是聖上御賜的珍品,有錢也不見得買得到!」

  像他這種不識貨的莽夫,怎能開設高雅的古玩鋪?

  「可你現下不就是要賣?」跟她爭論難得佔上風,他笑得微露白牙。

  「我……」

  秦沃雪怔愣地睞著他,不只是因為他難得堵住她的話,更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微笑……瞧!笑起來多俊、多溫柔!這感覺豈不是像極了尚未沾上銅臭味的他?

  這感覺不是頂好的?他何苦把自個兒搞成那般不近人情的惹人嫌模樣?

  「瞧傻眼了?」他突地道。

  「我……」她粉臉漲紅地瞪著他。「我哪有?我是肚子餓了,你不要再囉唆了,把鋪子看好,我要去用膳了。」

  「可我記得咱們同榻而眠時,你老是在半夜時起身,凝睇我的睡容直到天色大亮……」

  他湊近她的耳畔,用只有她聽得見的音量柔聲笑道,看在蕭侯獻的眼裡,兩人彷若在打情罵俏。

  「你!我……」好可惡,他居然裝睡……

  太不要臉了,真是太不要臉了!

  「而且,你有的時候還會偷偷地摟著我!」

  她對他做了什麼事,他當然瞭然於心,而且還得費上一晚上的時間教自個兒摒除邪念哩。

  他那麼辛苦的忍耐,為的就是這一刻。

  「住口!」她的眸子好似要噴出火來。

  倘若他真是裝睡,豈不是意謂著他都知道她對他做了什麼,這當然包括了在他瞼上摸來摸去,甚至對他毛手毛腳,還有……她忍不住地偷親了他好幾回。

  她不要做人了!她真是沒臉見人了,尤其他這個大嗓門的莽大又蓄意在蕭大哥面前說,到時候蕭大哥要是取笑她……

  嗚嗚……好卑劣的人哪,她怎麼會喜歡上他?

  早知道他會變成這麼卑鄙的人,她寧可打一開始就不要認識他。

  「其實……你仍是愛我的,是不?」他緊張地問。

  應該是吧,倘若她這些舉止不代表她對他的情感,會是什麼呢?

  他明知道,他應該很清楚的,可她身邊多了一個蕭侯獻,這令他惴惴不安。

  「不愛、不愛、不愛!」可惡,他現下是吃定她廠不成?

  「甭害羞了,咱們一道用膳去吧。」

  辜在淵大方地摟住她的肩,目光卻是對上在一旁看好戲的蕭侯獻,彷若是在向他聲明秦沃雪已是他的妻子,他絕對不允許他覬覦佳人。

  她是愛他的吧?應該是吧!她是這般地羞赧……讓他瞧吧,他該知道他和她之間再無旁人可介入的空隙。

  「不要!」

  她氣得直跳腳,纖指更是毫不客氣地往他臂上捏。

  他以前沒有這麼可惡的,到底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混蛋的?他以前從來不會堵她的話,更不會要手段、使心機,現下可是花樣百出,硬是要教她難堪,真是令她寒心透了!

  這一回,她是真的不原諒他了,絕不!

  「倘若你是擔心這問鋪子的話,我連鋪子一塊兒買下,成不成?」儘管捏在他臂上的力道毫不減輕,他依舊眉頭不皺地睇著她。

  「不成!不賣!」她尖聲吼著。

  氣死她了,有錢就是大爺嗎?不好意思,有錢的大爺她可認識下少,可就沒瞧過有哪個像他這麼囂張。

  「你鋪子裡的東西原本就是要賣的,是不?」

  他不禁微蹙起眉,睇著她掙脫他的箝制,像隻鳥兒般飛到蕭侯獻的懷裡。

  「我也可以不賣!」

  笑話!東西擺在鋪子裡就非賣不可嗎?

  「你開個價錢。」

  他怒瞪著她,瞪著她身旁那個直盯著她胸口瞧的男人,想要一把將她揪回,她卻飛快地跑到他身後。

  她這個笨女人,什麼天候穿什麼衣裳都不知道!入冬了她居然還穿那種袒胸襦衫,豈不是擺明了要讓那男人佔她便宜?

  「不賣!我的東西只賣有緣人,你出再多銀兩,我也不賣!」她躲在蕭侯獻身後吼著。「蕭大哥,咱們去用膳,不要理他。」

  她拖著蕭侯獻正要開門離去,辜在淵搶先一步擋在門前,惱怒地瞪著她。

  「你何時變得這麼笨了?難道你壓根兒沒發覺這男人的目光一直鎖在你的胸  前?他根本就是對你圖謀不軌嘛!」能不能麻煩她眼睛睜大一點?虧她還是當代才女呢。

  「你在胡說什麼!」她瞠圓了眼。

  莽夫啊……都跟他說了蕭大哥是官,他怎麼說起話來這麼難聽?

  「我說的全是真的,不然你問他!」他毫不客氣地指向蕭侯獻。

  「蕭大哥……」

  蕭侯獻見兩人皆瞧著自個兒,不禁莞爾一笑,「我是盯著沃雪的胸口瞧沒錯,不過……我只是不解她一個姑娘家怎會戴著男人的玉珮。」

  「男人的玉珮?」

  蕭候獻的話一出口,辜在淵隨即將目光轉向她的胸口;見狀,她往後連退幾步,眼看就要奪門而出了,誰知竟教辜在淵逮了回來。

  「你在做什麼?」她搗著自個兒的胸口。

  好無恥、好下流,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往她的胸口摸……她是比較特立獨行,可不代表她可以忍受這麼卑劣的行為。

  「讓我瞧瞧你到底戴了什麼玉珮!」他沉聲怒道。

  沃雪居然戴著男人的玉珮……難道她的心真是飛向他人了?

  不可能的,她不會這樣待他!

  「你不要這樣,很難看耶!」她還要做人哩。

  「那你直接讓我瞧不就得了?」他動手去扯她的衣服,不經意地觸及她胸口的滑嫩肌膚。

  倘若不是那個男人也在場,他肯定會將她的衣服扒個精光!

  「這怎能讓你瞧?」光天化日之下,身旁還有人哪……

  她不忘使出慣用的伎倆--頂、踢、踹!

  「啊--」慘絕人寰的悲鳴聲響徹雲霄。

  「蕭大哥,我們走。」

  「他……」

  「不要管他!」

  秦沃雪的心怦怦狂跳,可她依舊拖著蕭侯獻遠離此地。

  真沒想到他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居然……好險、好險!蕭大哥教的防身術她全都沒忘,每一次都運用得極好!

  第六章

  夜涼如水,秦沃雪手提燈籠,不回自個兒的閨房,反倒是往前院東邊的樹林定去,吹熄手中的燈籠,藏身在一片漆黑之中。

  林子外頭的小徑閃過一抹頎長的身影,伴隨著輕輕的腳步聲離開,緊靠著樹幹的秦沃雪偷覷了辜在淵一眼,吐了好大一口氣,疲憊地沿著樹幹坐在樹下。

  「哼!想找我,沒那麼容易。」她吐了吐舌頭。

  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辜府就在這附近而已,倘若他要回府,也不過是幾十步的路程罷了,他何苦老是窩在這兒,甚至夜夜挑誘她?她才不信他真的只是想瞧瞧  她身上的玉珮。

  但,這一同可不能再讓他予取予求了。

  想拿身子誘惑她,也得要有辦法先找到她!

  也不想想這是誰家,只要她有心要躲,他肯定是找不著的……雖說這座林子他們兒時常來玩,可他已經許久沒踏進這裡,再加上天色已暗,他根本就不可能發現她在這兒。

  他肯定足把這兒給忘了……

  秦沃雪拾眼睇著一片黑暗,回憶一幕幕地在她腦海閃過。

  以往,他和她總是在這片林子玩得不亦樂乎,玩得不願分開,只要一將他們分開,她就會掉淚,那感覺好似尋覓已久的東西總算被她找著了一般,教她萬般珍惜。

  可,她珍惜有什麼用?他又不懂得珍惜……

  真是搞不清楚他在想什麼,他這樣糾纏她,到底想作啥?難道真的只是想和她  重修舊好?

  可,她不管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

  不對勁!就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可一時之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真是的……他到底藏了什麼她不能知道的秘密?

  嘖!他有什麼秘密是不能同她說的?

  她微惱地踢了踢土,卻突地踢到了某樣物品,疼得她抱腿直跳,淚水差點奪眶而出,她恨恨地回頭,在一片黑暗中尋找那個古怪之物。

  不是樹根吧?她常被樹根絆倒,感覺不太一樣。

  她微惱地瞇起水眸,想在一片黑暗中找出害她腳疼的東西,這一摸競讓她摸著了一個古怪的東西。

  「怪了,這是什麼?」她喃喃自語,雙手抓著一個甕於。「哎呀,怎麼拿不起來?」

  到底是裡頭裝的東西太重,還是埋得太深了?

  可惡,早知道方才就不吹熄燈籠了。

  案沃雪一邊念著、一邊扒土;不管了!反正它弄疼她了,她非要把它挖出來看個仔細。

  她非要瞧瞧這裡頭到底裝了什麼東西!

  咦?會不會是爹藏了銀兩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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