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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丹菁    


  見狀,他不由分說地握住她的手。「說啊。」

  納咨雲顫巍巍地睞著他握著她的手,一股暖意流過心頭,「我記得很久以前,在我很小的時候,有一天,也是下著很大很大的雨,外頭狂風四起,閃電狂劈,雷聲震耳,然後……那時候我還不怕閃電,甚至覺得潑墨似的天際劃過幾道銀白色的閃電,倒還挺漂亮的……」

  說到此,外頭的雷聲又隆隆作響,她不禁瑟縮了一下。

  「然後呢?」他飲服瞅著她蒼白的粉臉,不禁蹙緊了眉。

  雖說見她害怕,他心底是有幾分快意,可見她蒼白了臉,彷若受了極大的驚嚇,他卻覺得……不捨。

  不捨?這兩個字掠過心頭,讓他的眉頭不禁又深鎮了幾分。

  他對她不捨?

  宣典聖來不及細思,又聽她吞了吞口水,細聲道:「我家有個下人就在大廳前頭教落雷給擊中……剎那間,一股焦炭味撲鼻而來,我抬眼一瞧,就見他快成了黑炭,渾身-上下都爆開了,而閃電還是不曾間斷,像是在找下一個人,我……」

  說到這兒,感覺她顫抖得彷若連魂魄都快要抖掉了,他忙伸出雙手圈住她,將她微涼的身子全然納進他溫熱的懷裡,

  「好可怕、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光是教她說這一段話,她都覺得眼淚快掉下來了。

  可是,他今兒個不是才戲弄過她,怎麼現下又對她這麼奸?

  「不怕,你在屋子裡,打不著你身上。」他像哄小孩般地輕拍著她的背,感覺她依舊抖個不停,雙手不自覺地將她摟得更緊。

  「可是你是個壞蛋,知道我怕,今兒個晌午硬是拖著我上酒樓。」難得他這般溫柔,她索性賴在他懷裡撒嬌。「你就不知道那感覺有多恐怖,每見到一道閃電,我的腳底就冷了上來;聽到雷聲,我的心就像是快要竄出胸口……」

  「我要是知道你那麼怕,就不會硬帶你上酒樓用膳了。」他淡淡地歎了一口氣。

  原先在灑樓時,見她臉色發白,他還以為是天候較涼的關係,誰知她是真的怕得緊。就怪他為了報仇,做了件傻事……虧他讀了一輩子的聖賢書,竟在這當頭做出於禮不容的事,真是罪過。

  「是嗎?」她舒服地靠在他肩頭,嬌吶道:「我倒覺得你是故意嚇我的,見我慌了,你心裡得意得很。」

  這絕對不是她胡思亂想,而是真有此事。

  不過,話說回來,他現下怎會待她如此好?她這樣賴著他,他也不把她推開,甚至還拍著她的背,像是在哄小孩……算了,哄小孩也罷,她覺得這樣挺舒服的,彷若他有力的大手真能把她心裡的恐懼都給拍掉似的。

  「胡說。」他淡道,但卻心虛得很。

  這是怎麼著?為何一面對她,他就覺得心虛?

  「要不,你看著我的眼說。」她突地從他腿上微坐直身子,瀲潑水眸硬是對上了他。

  霎時,四日相接,宣典聖連閃避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她直盯著,彷若要瞧進他的心裡,彷若要瞧見他的心虛,彷若……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事,也要教她給看穿了。

  「哎呀!」突地,納咨雲被推倒在地。

  她不敢置信地揉著發疼的臀,含怨帶怒地瞪著他。「你心虛了,是不?」居然這麼狠心,原來他方纔的溫柔都是騙人的。

  「你回房吧!」他站直身子,走到一旁,瞧也不瞧她一眼。

  「我不要,從房裡跑到這兒來,我可是鼓起十足的勇氣,現下你居然要我走,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她氣得直跺腳。「再者,我們是夫妻,豈有老是分房之理?」

  打從成親至今,他只有洞房花燭夜與她同房,之後他便一直待在書房裡,這像什麼話?

  況且,她現下怕得很,他陪她一下又何妨?

  「自古以來,夫妻便是分房就寢,豈能朝朝暮暮相處?」宣典聖依舊不正眼瞧她。

  「但女誡裡頭也捉到了:夫婦之好,終生不離。」

  「然,上頭也提到:房室周旋,遂生媒黷。蝶黷既生,語言過矣。語言既過,縱態必作。縱態既作,則侮夫之心生矣,  此由於不知止足者也。」他回過身淡睇她一眼。「你讀了女誡,卻始終不知其義,讀了又有何用?」

  見他又走回桌前,她惱火地站起身,正打算要同他好好理論,然而外頭又傳來一陣雷響,嚇得她連忙往他懷裡鑽,連要發火也忘了。

  「你!」

  「人家怕嘛!」感覺他好似又要推開她,她忙使出渾身解數緊抓住他不放,柔軟的身子緊貼在他身上,完全找不到半點空隙。

  「你……」宣典聖低嗄地悶哼了聲。

  她驀地自他胸膛抬眼。「你怎麼了?」見他深沉的黑眸直瞪著自個兒,她不解地眨了.眨眼,才要開口問他,卻發覺他又使力要扯下她,她索性把臉埋進他的胸膛,雙腿緊緊往他腰間夾緊。

  宣典聖不禁低咒了聲,分不清心底那一把火到底是惱還是欲,更不知道該拿懷裡的纖柔人兒如何是好。

  「相公?」感覺他拖著她直往書房的炕床走去,她不禁疑惑地出聲。

  他不發一語,將她放在炕床上,斂下眸子直盯著她依舊有幾分蒼白的粉顏,心微微扎痛了下,但心底深處刻意隱藏的渴望似乎更加強烈了。

  「你怎麼了?」她怯怯地問。

  他不會小氣到這種地步吧?她是真的很怕閃電和雷聲,所以才會無恥地攀到他身上,身為夫君的他,就算不想安慰她,也不能拒絕她的求救,是不?

  她正思忖著,卻見他俯下身來,愈靠愈近,「把衣裳脫了。」

  「咦?」

  「我要你……」他低嗄地道。

  她霎時羞紅了臉,見他起身褪去中衣,她的手腳微顫,卻怎麼也動不了。

  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子?雖說她也挺想同他好好相處,但她卻從沒想到這層面上……

  「還不快點?」他微惱地催促道。

  她委屈地扁扁嘴,抖著手輕解羅衫。

  好沒情趣的人,居然把這麼羞人的話說得這般理所當然

  翌日。

  耳邊傳來細細的唱曲聲,透著空氣中的幾分涼意喚醒了宣典聖。

  他抬眼往前探去,見納咨雲不知何時已起身,並把自個兒打扮得彷若天仙,教他瞧了一眼便再也移不開眼。

  「你醒了?」

  聽見身後傳來聲響,她回眸笑得傾國傾城。

  他的心驀然一震,一股慾火毫無預警地蔓延開來,讓他羞惱地連忙別開眼。

  「孔聖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男子重德而輕色。女子的儀容須重純樸,倘若像你這般刻意修飾打扮,等於是引誘男子的性情之欲,近乎淫晦!」他悶聲吼著,想要甩開幾乎將他灼痛的慾念。

  納咨雲不禁瞪大了眼,呆愣了半晌才擰起眉,擠出一抹冷笑,「敢問我是否引誘了你?」昨幾個,是她引誘了他嗎?她可不記得昨兒個她有這般慎重打扮。

  他到底是怎麼著?一醒來就沒句好話,真是教人惱火。

  雖然她從不敢希冀他會滿口甜言蜜語,可至少他也不該淡漠地澆熄她一早醒來的好心情。

  昨兒個明明不是這樣的,怎麼一睡醒,他便像換了個人似的,真是……

  虧她一醒來便急著打扮,想把自個兒打扮得漂亮些,希冀他能多瞧她一眼,讓他們夫妻間的情感再加深些,可他這木頭,不誇她便罷,居然還罵她,真是不解風情!

  「婦行之婦德,其義不必爿?明絕異也:婦言,其義不必辯口利辭也;婦容,其義不必顏色美麗也:婦功,其義不必:正巧過人也……這些道理,你到底懂了沒有?」他微惱地道:「你該如此頂撞我,該如此盛妝打扮嗎?你可知道外頭的人是怎麼看待你的?」

  連這等下流話,她都說得出口,她還真是生來氣他的!

  「我管別人如何看我,我只管你怎麼看我!」她惱火地瞪著他。「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我今兒個會刻意裝扮,也是希冀你多瞧我一眼,我會出言頂撞你,那也是因為你說話太傷人!夫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者不能不爭,曲者不能不訟。今兒個我心底有冤,為什麼不能說個明白?」

  他給她冠了這麼大的罪名,要她怎能不生氣?

  虧她還滿腦子想著今兒個要怎麼伺候他,又陔怎麼安排節目,心想說不准他們的關係漸好後,便能一塊兒去聽曲看戲……結果全都是空想!

  宣典聖不禁翻了個白眼。「訟爭既施,則有憤怒之事矣。此由於不尚恭下者也。侮夫不節,譴呵從之;憤怒不止,楚撻從之……你怎能不理別人的看法?他人的言語是你待人處世的依據啊屍

  「這是什麼道理?說來說去,還不都是你們男人佔盡便宜。」欺負她書讀得少咧!

  就算她說干了口水,還是逆轉不了自己的處境。

  她不是不從他,只是要她從,總得要有點道理,像他這般出口就是禮記,要不就是女誡,再不就是孔聖人……真是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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