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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月凌情    


  她說,那個女嬰和他之間有著五世的情緣,而今生已是最後一世。

  他是不相信那種輪迴之愛的情事,只是,打從有記憶開始,他就常在睡夢中,夢見一對美麗的眼眸

  而那深似海的美麗黑眸,似乎可以暫時化解他心中的所有怨恨。他,也想找到擁有那雙水亮黑瞳的女子。

  只是,遲至今天都已近二十二年了,他卻依然找不到那個據說與他有著命定情牽的鳳女子。

  大夫人說,若在正月初一之前再找不到,龍家就毀了。看一眼正標示著農曆十二月二十日的桌歷,龍漠斯冷揚著唇線。

  現在距離最後時刻就只剩十天了。

  可是,他一點也不急。因為他倒想看看到時候,龍家--是怎麼毀的。

  因為,在生日那天他也從太夫人的口中,同時知道了另一項對他隱瞞許久的秘密。

  那就是--他曾是一個不受歡迎的生命。這樣的實情也夠嚇壞一個孩子了。

  只是,至今他仍記得,當時的自己似乎早巳瞭然於胸,而毫無一絲的懼意。畢竟那時的他,已讓龍太夫人關在龍家大宅裡有整整十年的時間。

  十年?呵,那可是一段漫長的日子。

  那十年,他被監禁在一間暗無天日的白色房室之中,只能透過牆壁上如嬰兒手掌般大小的窗洞,瞧見外面的天是多 的藍,而夜又是多麼的黑。

  除了奉天義,除了為他準備餐食的王媽媽,除了固定授課的教師之外,他見不到任何人。

  見不到……任何龍氏家族的成員。

  在那十年的時間裡,他見過的人比一條待宰的野狗還少。

  甚至,他連父母空難雙亡之時,也無法至他們的靈前送終。而這一切,都是龍太夫人的主意,那個將他有如狗般豢養十年的龍家主母的主意。憶及此,他冷冽的黑眸突地蒙上一層陰鷙。

  所以,一旦被放出牢籠,他強烈的企圖心及因受困被縛的不甘,讓他不斷地渴求呼吸著一切自由的空氣。

  資質的聰穎、靈活的頭腦、深沉的心機,讓他一路飆上人生的黃金時段。

  恨她的囚禁嗎?不,現在的他,一點也不恨目前尚握有龍家實質大權的龍太夫人。

  因為,她的身教是正確的。為了預防阻擋龍氏家族未來所有可能發生的禍害,她這樣做絕對正確,犧牲一人總比毀掉整個籠家要來得正確。

  就如同他現在的言行,犧牲別人成就自己是一種天經地義的事。只是--

  不該犧牲他的。龍漠斯陰森黑眸倏地閃出一道恨光。

  他龍漠斯,不是可以讓人犧牲的,即使--她身為龍家主母。

  所以,一旦掌有龍家實權,一旦握有豪門集團,他,就會恨她的!龍漠斯十指倏地緊抓握住椅把。

  注意到龍漠斯因心情的起伏而愈形冷峻的臉龐,奉天義及時開口打斷他越顯陰沉的心機。

  「龍先生?」

  自幼即護在他的身邊,奉天義當然也體會到龍漠斯在那十年生命的封閉難堪,也瞭解到他想雪恨的偏激心態。

  只是,那都已是過去的事了,為什麼他還……奉天義甚感無力的低下頭。

  奉天義的出聲,讓龍漠斯及時抓回自己此刻該有的心神。他轉頭看向窗外的一片黑暗夜色。

  他相信,她,龍風華的好日子已經不多了。

  斂下眼中過多的憤怒光芒,龍漠斯闔眼、吐氣,調整一身因無法隱藏而張揚著的黑暗氣息。

  「她都跟我這麼久的時間了,不給她一點回憶,似乎有些說不過去。」龍漠斯突兀地開口笑道。

  其實,只要不惹他生氣,他對女人一向是溫柔體貼又大方的。所以,曾跟過他的女人,即使在分手後,也從未恨過他,反而仍祈盼著有一天龍漠斯能再度親臨枕邊細語溫柔。

  因為,讓龍漠斯所收攏入簾的女人,都會被他在短時間之內,教養得知道金錢與物質的重要性。

  在他的交往原則裡,只要女人乖巧聽話,一切盡如他意,不論華宅、鑽飾,只要能說得出口的就應有盡有,哪怕是要天外的星星,他龍漠斯也會想盡辦法從美國外太空總署,弄來光年之外的隕落星石雙手奉上。

  簡言之,他,以金錢買下了所有女人的怨恨與尊嚴。

  但是,敢背叛他?

  那她還真是好樣的。龍漠斯笑得室內溫度驟降,笑得冷冽如冰。

  見到顯現於他眼底的無情惡意,奉天義對於李篟傌將至的厄運,也只能搖頭歎息了。這一切,都該怪她自己的愚笨。

  因為,在這世界上,是沒有任何人膽敢負龍漠斯的。

  李篟傌原是佳技實業王總經理的妻子,但自從三個月前一次音樂欣賞會中巧遇龍漠斯後,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因故離婚,既而搬入隸屬龍漠斯名下的郊區別墅。只是,最近她有了另外的男人。

  其實,之前住進這間別墅的是同基企業陳董事長的千金,更早之前是任職於豪門集團財務經理的離異妻子,再之前是國策顧問陳謹賢的女兒,再更早是士運企業李副總經理的妻子,再……

  而這些女人的共通點除了擁有美麗容貌,芳齡都與他相差十歲之外,就是原有一個美滿的家庭,要不然就是家教甚嚴、身世背景了得,且已有婚約的女子。

  只是,當龍漠斯打定主意介入之後,她們原所擁有的一切,注定要變了樣。

  換句話說,龍漠斯會不計手段的毀了她們原有的生活,既而運用個人魅力及所擁有的權勢,在短時間之內擄獲她們的心,教她們甘心任其擺佈,而以得到他的寵愛為此生唯一目標。

  或許她們也曾恨過他的出現,但是,在龐大金錢做為後盾,在令眾多女子失魂的冶峻臉龐之前,在甜言蜜語入耳之後,在結實健壯的身軀之下。她們的恨,能持續多久?

  不可諱言地,她們都是愛他的。

  但,她們也都只是來得及愛他的錢、愛他的權、愛他的俊顏、愛他的體格、愛他所有的謊言,就是來不及愛他的心。

  因為,在還來不及懂他的心之前,她們就因龍漠斯的厭膩心情而被送出別墅。

  「知道了。」奉天義隨即點頭,轉身退出瀰漫著深沉氣息的偌大空間。

  看著木門緩緩闔上,龍漠斯面無表情的拿起奉天義原置於桌上的徵信資料,走至一旁的碎紙機邊。

  勾揚起唇邊的冷意,張揚起眼底的狠意,龍漠斯十指一鬆,任由手中紙張及一張張的男女彩色合照,飄墜於碎紙機那正以極速滾動的輪軸之上。

  看著已被鋒利刀片切割成細細長條的碎紙,他無情的薄唇揚起了一絲殘意。

  他,龍漠斯--

  寧可負盡天下人,寧可錯毀千百人,也絕不放過一個讓他礙眼的女人。

  *****

  六點一到,立於建國北路上宏偉醒目、氣派非凡的御凡爾大樓,陸陸續續地湧出一波波人潮。

  在一張張疲累的臉上,有著似乎已耗盡一天精力的明顯表達,每個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趕快回家。

  錯過六點的電梯擁擠時段,鳳君兒直到六點十五分才放下筆,慢慢的將桌上的設計圖放回架上,抱著同事送她的生日禮物--玩具狗,並拿出專用磁卡刷卡後,離開個人工作室,搭上無人電梯,一派悠閒的走出大樓。

  她輕踩著步伐往路邊公車站牌走去。這時,一輛墨藍色歐寶轎車突然停在公車專用道上。

  「君兒,我送你回去。」在同棟大樓的加美廣告公司業務經理李世朱跨下車,故作瀟灑的倚著車門說道。

  「下用了」鳳君兒看他一眼後,旋即將視線調向遠處。雖下同公司,但是她認得眼前這位花名在外的李世朱。

  「君兒--」李世朱不死心的看著她。

  鳳君兒眼底掠過一絲的不耐。

  「你還是趕快走,不然--」指著遠遠行來的公車,鳳君兒要自己維持最基本的禮貌而微微一笑。

  她知道除了李世朱之外,還有很多人也都對自己有意思,但問題是--她完全無意。況且,他的獵艷事跡早足以著書發行。對於這種人,她向來是敬而遠之。

  「叭!叭--」一輛疾駛行來的公車,正朝著佔住公車專用車位的李世朱大鳴喇叭。

  「好吧,那我明天請你吃飯。」李世朱回頭一看,隨即自顧自地提出邀約,繼而不甘地朝她揮了手,坐上車、打檔,駕車離去。

  看著李世朱駕駛遠去的車影,鳳君兒露出微冷的笑意。

  她知道自己無論走到哪,總會聚集眾多的目光,而其中又以愛慕及嫉妒的眼光居多。

  只是,這一切都不是她所自願的。飄眼看向遠方,她歎了一口氣。

  仰起頭,鳳君兒看向上方的一片灰蒙。不知為什麼,台北的天空這一陣子都是灰濛濛的,而且,她的心好像也悶悶的。

  鳳君兒輕抿雙唇,伸手拂過亂揚的長髮,而任圍於頸項上的白色絲巾隨風輕揚。

  一個不留神,她原來攬抱在胸前的玩具狗,已脫離了她的手而滾落到一輛輛車子飛馳不斷的車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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