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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鏡水    


  「你到底在寫啥?」戶……吞……只有簡單的字看得懂。

  「是法寶。」能發揮狗咬狗的神奇功效。他眨眨眼,優美的眉如月而彎。「他們看了這封信,就沒多餘力氣來作亂了。」

  真的假的?「既然如此,那直接把信給他們就好了,做啥那麼麻煩?」

  「不。讓他們驚嚇是使法寶產生立即作用的步驟,省不得。」而且還能稍稍讓他們對村子產生畏懼。

  「……也不知道你的法子行不行得通。」

  「若是失敗了,也不打緊。」

  「怎麼?」

  「因為,邢某相信祖姑娘自有辦法逼退他們。」而且是只憑一條長鞭。

  「你不是說最好別動粗麼?」現下又要她打了。

  「那是指,倘若計謀不成……的話。」不是辦法中的辦法。

  「你很有把握?」

  他露出無害的溫雅笑容。

  奇怪。

  實在是太奇怪了!

  邢觀月這個人,絕對不只是像表面那樣簡單而已!

  過程、結果,他都能如此神准預料,像是被他操縱般完美結束,這不是錯覺,更不是巧合!

  足下幾乎不點地,她一路不停留地跑進破廟,以為他應該是會走,一般人應該都會選擇逃走的!

  但是——

  缺了一角的舊神桌上頭放了盞油燈,邢觀月坐臥在稀疏的乾草堆中,俊美無儔的臉容平和、修長的身子倚著柱,完全不受處境簡陋的影響,睡得又沉又香。

  祖言真氣喘呼呼,看到眼前的「美景」,一雙眼瞠得好大。

  他……在在在在——睡覺?

  對……對,不用驚訝,她幹啥驚訝?他不是同她講過了?說他今晚沒辦法親自現身幫忙,因為天一黑他就要睡覺。但是,她以為他只是在找藉口,等她前腳踏出,他後腳也會走——

  不對!不對!她怎麼能不驚訝?

  這真是令人難以相信!

  她撫著門柱,一手蓋著臉,忍不住甩甩自己的頭,從指縫中瞪著地板。

  這種時候,他居然在睡覺?!

  或許他有理由不想逃、不願逃,或逃不了,但是至少也應該醒著防止可能的危險,怎麼會是在睡覺?

  這究竟是……靠著門滑下,她坐倒在地。他的行為遠遠超出她所能理解的範圍,她完全弄糊塗了。

  她擄的……或許根本不是書獃,而是個癡呆?睇向那熟睡的容顏,還是一樣文弱到讓她想揍兩拳練練。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這個傢伙,若不是太笨太蠢——

  就是徹底相反!

  然而回應她的,卻只有邢觀月夢中的均勻呼吸。

  第三章

  西傾山。赤焰寨。

  大廳外,一堆人擠在窗邊、門外,探頭探腦,竊竊私語。

  大廳中央,則有幾個人正在對話。

  「少主……你確定……就是他?」一名體態極為壯碩,卻白髮蒼蒼看來像是老頭的男子,指著眼前的修長身影粗聲問道。

  「嗯。」祖言真坐在上位,倚著下巴,盯著那細緻的面容。

  「去他個爸子……」白髮老頭瞠眼咒道。這這……他活到七十歲,閱人無數,絕對不承認有男人會這般貌美。

  「幹啥罵人了?」旁邊,一個極矮小的黑髮老頭出聲。昂首打量著陌生的嬌客,而後道:「小伙子,你走在路上不會被人調戲嗎?」很認真的問題。

  邢觀月對上他明顯帶有審查的注視,也很認真地思考後,對著身長只到自己腰邊的黑髮老頭微笑答道:

  「不會。」因為他出入都乘轎。

  「……你很有趣。」黑髮老頭眉角一彎,皺巴巴的眼瞼跟著下垂。「我姓巴,這裡的人都叫我巴爺;那邊那個像只白熊的,姓戚,是戚爺。」

  邢觀月聞言,傾首輕笑:「……你們也很有趣。」

  「我不相信!」白髮老頭忽然大叫,一掌拍向身側桌椅,「喀啦」一聲,木屑四飛,很悲哀地壯烈成仁。「老巴,我用我房裡的陳年老酒跟你賭你房裡的陳年老酒,賭他沒有『把』!」一定是女扮男裝。

  「戚爺……」祖言真頭一垂,差點沒昏倒。

  「你別再破壞東西了。」總有一天,這寨子會被給他拆了。巴爺的眼神好涼。「我說,你賭的東西能不能新鮮點?咱們兩人房裡的酒老換來換去,你不膩啊?」可憐的是那些負責搬運的小子。

  「不然要賭什麼?」努力地想想想想——呃啊!太困難了!「賭金稍後再論,不行,我好奇,忍不住了,一定要先看他是不是有帶——」

  「把」字尚未說完,戚爺就迅捷地探爪,伸向邢觀月的下體!

  窗外的人齊聲瞪目抽氣,門邊的人跟著掩嘴驚呼,只聽「啪」!「咚」!兩聲脆響,一瞬間,大家都停住了。

  巴爺負手在後,一腿隔開了戚爺的偷襲;祖言真則是在千鈞一髮之際,把正要端起使用的暗器——茶杯,丟在戚爺頭上制止。

  而當事人,邢觀月,瞅著只差一分就要碰著自己腿間部位的惡掌,美顏像是有些驚訝,不過隨即恢復微笑道:

  「啊,嚇到邢某了。」真獨特的初會招呼。

  廳內廳外都是一片靜默。

  「噗!」四面八方忽地爆出竊笑聲。

  「哈哈哈……」雖然是在偷窺,但還是有不怕死的笑得毫不掩飾。

  戚爺從呆楞中回過神,立刻大嚷:

  「好痛!少主,你的茶是燙的!」哇哇哇!

  祖言真簡直看不下去,她撐著額,閉了閉眼:「是我不好,戚爺。不過你也別……別……」實在難以啟齒。

  他們寨裡都是些粗人,從小到大她也都習慣了,但是邢觀月怎麼看都不能跟這地方相合……這也表示,真正的麻煩會在後頭。

  視線不意射到邢觀月面上,他察覺,也轉眸看著她。兩人對視著,沒有誰先移開目光。半晌,她才道:

  「好了,戚爺,你把他帶出去,別再——再亂摸人家了!」好不容易咬著牙吐出提醒。「巴爺,你留下來,我有事要問。」揮揮手,揮掉煩悶和頭痛,連帶地給外頭偷聽偷看的一個警告眼神。

  「要把他關在哪兒?」戚爺搔搔頭,總感覺這小子太乾淨了,「擺」在寨裡怎麼看怎麼難順眼。

  「不必。準備一間房給他睡就好,不必關著他,也用不著綁。」這一路上,她看出他是真的不會武——是一點點也不會。既然沒什麼厲害的殺傷力,她倒要瞧瞧他還會作出什麼怪。

  不知為何,她開始想知道他如何能在這地方生存,又能撐得了多久。

  「啥?」這小子是他們抓回來的俘虜耶,雖然他們不興虐待這一套,不過也太禮遇了吧?「少主……你該不會……」被小子的美貌給迷了神智吧?戚爺簡單的思考胡亂聯想著。

  「什麼?」她挑眉,沒力氣和他爭辯。「橫豎,他不會逃跑的……是不是?」最後的問句直對著邢觀月。

  他僅無聲淡笑,無辜的模樣令人心折,好似完全聽不懂她語帶雙關,話中有話。

  「去他個爸子,」戚爺習慣性地啐了句,總覺得一瞬間胸口好像變成豆腐那樣軟。「來吧!」忍住滿腹的疑惑,一歪脖子,示意邢觀月跟上。心裡則暗暗打算一到沒人的地方就把他剝個精光,瞧瞧是男是女。

  邢觀月先睇向祖言真的位置,看她正和巴爺神情凝重地在耳語,微沉吟,才轉身走在戚爺後面。

  廳門一開,外面一群「剛好」經過的老弱婦孺,立即讓出一條路,對著他指點笑語:而更後面,則有好些青壯漢子眼睛直直盯著他不放,像是秤斤論兩似的。

  等他們走遠了,巴爺才轉回頭,道:

  「少主,你確定是他?」雖然文氣非常,但就是太嬌嫩了,怎麼看也不像朝廷的內閣大臣。

  「應該……是吧。」途中推翻了第一眼那種無能的印象,她直覺他是刻意偽裝,但又是為什麼?實在不知該怎麼舉證,她道:「那邊不是給了咱們畫像嗎?你拿來對一對就曉得了。」而且劫轎的地方也確實無誤。

  「那畫像……」恐怕沒有將那年輕人溫雅的神韻和絕倫的姿色勾勒出半分。所以說,他們才會有如此困惑。

  「不談這個了。巴爺,那邊的人有捎消息過來嗎?」她難得地焦慮。

  「沒有。」巴爺搖了搖頭。「咱們半途就告知那邊說已經抓到了人,等到了現在還是沒有回應。」

  「怎麼會……」她皺眉,又是氣又是惱:「那阿爹他——如果他們是在耍咱們,我一定不會輕易饒過!」忿忿焦急。

  「是的,少主。」巴爺冷下眸,同感。「咱們已經派人盡量找方法和那邊聯繫上,在還沒有結果以前,少主也別這麼擔心。」

  她歎一口氣,往後靠向椅座,似是非常疲累。

  「對了,有人受傷麼?還有誰沒回來?」她仰著脖子閉目道。指的是這次劫人的行動,因為大家分散開來,她沒掌握住當時情況。

  「大抵都是些不會死人的小傷,已經沒問題了。咱們都照慣例,非到必要絕不殺人,僅打昏他們綁著。」又道:「另外,除了去打聽的三水,大夥兒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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