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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易淳    


  "是很久,你不用客套,想說啥?"環著手臂,她頗不善地瞪他。

  嘴唇輕撇,他道:"你一向心狠手辣,為何聳恿青兒用那種方式殺我?"

  削肩輕聳,她笑盈盈地道:"青姑娘想復仇,我提給她個主意,盡盡朋友的責任而已嘛!"

  "勸她服藥,能嗎?"不想同她多做爭辯,他拿出一隻玉瓶。

  "勸過了,你也聽見啦!不肯就是不肯,我是一點兒法子也沒。"攤攤手,將責任推個乾乾淨淨。

  "既然如此,就別阻攔我帶青兒走。"握緊玉瓶,裡邊是他好不容易完成的藥,說什麼也不能浪費。

  嬌笑數聲,她軟答答地開口:"我也不閒著沒事,你要帶就帶吧!青姑娘知曉,你愛慘了她嗎?"

  最後的問題,竟逼出了向總的紅暈,他狼狽地瞪她眼,粗聲道:"干卿何事!"

  "我好奇羅!你不覺得她一輩子都不會發覺這事兒?再說,她也從不信你向總會愛人。"捂口笑得很樂,全不在意向總氣青的臉色。

  "無所謂,我只要她永遠只有我一人在心裡。"早不奢望司徒青會對他動心,也不求真心被接受。

  恨也好,仇也罷,只要能在司徒青心中佔有一席之地,他會做出更多讓她怨恨的事。

  "真是個笨男人。"揮揮小手,封晴境洞悉他的想法,十分不以為然。

  "與你無關,趁早滾去北京吧!希望你的'大事業'時運昌隆。"冷諷句,他追隨著司徒青的腳步而去。

  扁扁嘴,封晴境不快道:"這時運可不濟得緊。"

  要不,她又何苦往北方跑?

  又朝那對冤家消失的方向張望數眼,封晴境不禁懊悔看不見事情的發展。如此有趣的事兒,可不會時常發生。

  第十章

  在"綠柳別苑"裡看到向總是意料之外,司徒青嚇得一時無法反應,愣愣望著他。

  "跟我回去,藥完成了。"直接拉了她的手臂要走,此地不宜久留,誰知道翻臉如翻書的封大小姐會不會改姓程、名咬金。

  "我說了,不要!"抽回手,她防備地瞪他。

  "到底你在任性什麼?"氣得狂吼,他緊握雙拳,怕自己會按捺不住,傷害了她。

  不馴地邪睨他,竟轉身就走。

  "站住!告訴我,你到底任性什麼?"猿臂一探,扣住她纖肩,強迫她轉回身與他面對面。

  "任性?不接受仇人的救助叫任性,保護自己的尊嚴叫任性?"冷冷一笑,語氣咄咄逼人得緊。

  "接受我的救助就沒尊嚴?"他好心痛。

  "對!因為我永遠不當你的玩物!"她不會忘記他的條件--我要你……

  她厭惡被他擁抱,更恨自己竟在他的懷中得到快感,放浪一如蕩婦。

  "我沒要你成為玩物,只是想幫你拔除陰毒。"心痛的表明自己的心意,卻早已預料司徒青根本不屑一顧。

  "不需要。"強硬地拒絕,她使勁將扣在肩上的手甩開,快步離去。

  追上數步,這回改為摟住她盈盈纖腰。"我不再同你爭論,這不會有任何結果。"

  "所以,滾開!"指甲在他手背上留下五道抓痕,滲出青黑色的血液,微有腥臭味。

  蹙著眉,向總毫不在意,仍使勁摟著她。"把藥服下,我……立即走。"

  "你的保證從不可信,放開我!"再次留下抓痕,這回血液已成紫黑色,腥臭味更濃。

  "這種玩意兒傷害不了我分毫,但會惹我不快。"聲音轉冷、淡淡的並沒特別起伏,卻在司徒青背上引起一陣毛骨悚然。

  "你又要怎麼了?侵犯我?逼迫我?"

  苦澀已極的心情讓向總口不擇言。"侵犯你?乖乖青兒,我記得你一向很熱情的在我懷中呻吟,甚至主動擺動你這個美麗的身子。是我記錯了?"

  氣白一張嬌顏,她迅速拿起懷中小刀,猛力刺落他手臂。

  仍是動也不動一下,彷彿刀子是刺在旁人身上,與他一點干係也沒有。

  "願服藥了嗎?"過分平靜的調子,在司徒青冰冷的心上掀起漣漪。

  不由自主點了數個穴道止血,才拔回刀子,默默替他上了一層藥。

  "你回新疆,我總有一天會去取你的命。"不自覺自己的語調是輕柔纏綿的,不知情的人聽來還當是對情意濃濃的夫妻在鬧脾氣。

  "我抹淨脖子等你。但,這藥……"掏出青玉瓶,上頭刻了朵芙蓉花,含苞待放無比嬌美,塞進她手中。

  "我只要你陪我一個晚上,能嗎?"罷了!她的心是永遠也求不到的,儘管抱她會讓心裡更疼,至少還能觸碰她……而心下也有了決定。

  望著玉瓶默然無語,司徒青的內心正天人交戰。她是否該好好考慮封晴境的建議?但在向總懷中,她總是失神忘我,哪來的清醒神志刺殺他?

  "不。"幾番思量,她將玉瓶還給向總,一扭身脫出他臂彎,冷冷望他。

  "我不再讓你碰我一根寒毛。"退走了幾步,她一回身,長髮在半空中甩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輕盈地跑走。

  愣愣望著她遠去的纖影,俊顏面無表情。垂首看了看青玉瓶,那是他的真心,三十年來第一個真心。

  苦笑,他喃喃自嘲:"自作虐,不可活。"

  瞧他呆立,像根木頭似的,封大小姐扁扁菱唇,自言自語道:"真是天下怪事,怎麼瞧這兩根蠢木頭都像在玩捉迷藏。本小姐特別延了北上的時間,就只能看這無趣遊戲不成?"當然大搖其頭。

  敗給好奇心去延誤正事,若只見到這筆拖拖拉拉的玩意,她會嘔死!不成,非得想些什麼。

  翳水大眸一溜,她笑盈盈地朝向總走去,好親熱的喚道:"唷!向大爺,你在院中喂蚊子嗎?"

  白了款步行來的嬌弱美人一眼,他哼了聲代替回答。

  就知道她會在一旁看戲,果不其然。

  "就說啦!青姑娘其實是很不解風情的,你悶不吭聲,她怎知你愛她?"男人的不善舉動她壓根不放眼裡,依舊笑容可掬的說個不停。

  "照說,封大小姐有何高見。"只是隨口詢問,他可沒忘記封晴境是個出餿主意的高手,動機往往只求有趣。

  "我想想……青姑娘的身子早是你的了,生米煮成熟飯這條路不可行……坦白心意嘛!你過去騙人太多啦!她不會相信;威脅利誘嘛!向大爺現在可做不出了……"拉雜了一串廢話,沒點兒重點,末了一聳削肩,丟出一句:"沒法子啦!你不如回新疆去等青姑娘來殺,甭費心羅!"

  "你這麼叼絮個不休,不怕扭著舌頭?"冷笑著逼近她,紅瞳中氾濫血光。

  縮縮肩,封晴境小手輕拍胸口,一副不勝惶恐的道:"哎呀!嚇死人了,虧我本想同你講青姑娘住哪間房的……看來,向大爺似乎不用我的幫忙。"

  攤攤小手,她又自言自語道:"算啦!何必自討沒趣,我還得北上呢!"就要離去。

  "站住,青兒住哪兒?"忙叫住她。

  "怎知呢!向大爺不是頗不屑小女子之言嗎?"好無辜的聳肩,水汪汪的眸中滿滿促狹。

  "你是想死得'好看',或要活久一點?"沒心情同封晴境多說,他的耐心與溫柔只給司徒青。

  "是、是、是,你知道那棟機關屋吧!就那兒啦!"識時務者為俊傑,赤手空拳的打不一定會輸,但向總絕對會使毒,她是輸定了。

  順便遞去一張紙,上頭是機關的位置與破解方式。"不過嘛!打五年前那就算青姑娘的地方了,有沒有擺上什麼毒呀!藥的,可不是我能知道的。"

  "毒?你在提醒我小心毒?"怪聲怪調的問完,他仰天大笑,充滿嘲諷。

  "多謝關心。"冷冷丟下句,他幾個起縱消失在封晴境眼前。

  撇撇嘴,她朝向總的背影扮個鬼臉:"也不感謝人家的幫忙,真沒禮貌!"

  ???

  就知道封晴境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混世大魔王,就知道住在"綠柳別苑"中一向沒好事!就知道……

  握緊拳頭,司徒青終於忍不住指著影子般立在門邊的向總叫道:"你為何總纏著我!你就不能回新疆去?你就是要逼瘋我才甘心嗎?"

  "只是要你服藥。"遞上玉瓶,平聲靜氣中暗藏波濤,正在伺機而動。

  "然後陪你一夜?"嗤哼聲,她開始覺得可以接受封晴境的方法,趁早解決了向總。

  不吭一聲,將玉瓶硬放在她手中。

  "我服了藥,你是否暫時不纏著我?"恨恨地望著玉瓶,她努力不讓憤怒淹沒理智。

  "只要你服藥。"低沉的聲音有些心不在焉,他垂眼沒望她。

  瞪了他許久,司徒青倒出一顆金光燦燦的丹九,一口吞下。"你滾。"

  向總緩緩鎖定住她盛滿憤怒與恨意的明眸,雙唇輕輕開合:"如果我自己了結自己,你做何感想?"

  "不許!你的命是我的!"怎麼能讓他死得輕鬆如意?母親和無名都受盡了凌虐才失去性命,她非要他也受盡折磨,才取走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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