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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易淳    


  小嘴一扁,她哼道:「還賴呢!全怪你,讓我平白受苦受難。」

  「受什麼苦?」申浞臉色一凝,沉聲問。莫非沈翠袖對她做了什麼?

  勉強笑了下,她搖首道:「別想太多,被人擄去就是大難了。」不願將挨了多日飢渴之事說出,也不欲講出臉頰被劃傷一事,然而,手卻不自禁撫上傷處。

  「臉怎麼了?」精明如申浞,自不會忽視她的特異舉動,聲音更加冷沉。

  手一僵,她不自在笑了下,硬生生將手垂下,道:「沒啥,只是……流汗罷了……」

  「流汗?」他挑眉,似笑非笑一彎唇。這等天氣,清爽舒適已極,流什麼污來著。

  「是呀!你幹啥不信!」瞪眼,有些心虛地嗔語。那刀傷已痊癒,卻留下淡粉紅色的疤,雖不難看,但在她吹彈可破的粉頰上,卻極顯眼。

  為了不叫申浞發現,她才特意站在柳樹下,憑藉柳枝遮掩。萬一叫他瞧見,沈翠袖會被怎生處置,她可不敢想像。雖討厭沈翠袖,此時卻也不禁同情她來。

  瞇眼細細打量著她,不一會兒已發現白膩肌膚上那道傷痕,他蹙眉,冷聲道:「過來,讓我瞧瞧。」

  遲疑著,她垂首,織指無措地玩弄衣帶。她不希望與申浞太接近,怕他嫌難看。兩人脆弱如薄冰的關係全仗她的容貌……吧!真如此,她算破相了,他還會要她嗎?沈翠袖的死活,她並非真的在意,只是怕……

  漢時李延年之妹李夫人,因傾城美貌深受武帝寵愛,當她病顏憔悴時,至死不願與武帝見一面。怕的是什麼?君心難測,李夫人過逝後,武帝只留下她貌美的記憶。這種心情,正是申書苗現下的寫照。已下決心要與申浞撇清,至少別讓最後的美好被破壞。

  「別了,咱們……不是說話說得頂好嗎?」摀住疤,她退了幾步,滿是哀求。

  「過來,別迫我逼你。」他低柔而危險道,令人發寒。

  又退了三大步,申書苗哀怨望了他眼,轉身跑了開去。

  申浞臉色一暗,低聲咒罵,一拔身竄上前去,長臂拉住申書苗纖臂,兩人滾倒在地上。

  「為何逃?」將申書苗壓在身下,他咬牙問。

  粉頰上刺目的嫩紅傷疤,映入他眼簾,撩起熊熊怒火,他會讓沈翠袖明白,捋虎鬚的下場!她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只想用手遮住臉,卻苦於教他壓住,動彈不得,漲紅一張小臉。

  「沈翠袖傷的?」俯身吻了下那道疤,心疼問。

  「還能有誰?」苦笑反問,她認命不再躲開。

  「為什麼?」又問,這回有些心不在焉。大手握住柔荑,舉至唇邊吻著。

  才幾日沒親近她,感覺卻似苦候了數十年頭,他克制不住慾念,一心想與之溫存。

  察覺他的意圖,申書苗紅著臉啐了口道:「大白天的,又在室外,你可別來!」倒也不很強硬地拒絕。

  「天為蓋、地為墊,如此廣室,有什麼不能做。」說著,已解開申書苗外衫。

  「呸!少文謅謅的掉書包。」一皺小鼻,她也任由申浞動作。反正,阻止也不會有用,不是?看來申浞並沒嫌棄,這令她心情大好。

  一日不見,如三秋矣。她已六日不見他,算來該有十幾個秋天了!真想煞她了!

  ***

  羞、死、人、了!申書苗不知所措地胡亂拉過衣物遮住裸裎玉體,小臉紅得像火燒,那道疤更像要滴出血,紅得顯目。

  該死的!她就知道不該答應申浞的求歡……至少得在屋裡。要不,怎麼會教人撞見?還一次……四個人!天!亡了她吧!

  反觀申浞,他一臉平靜,沒事人似的望著來者,連身子也沒遮掩。還分神扯著申書苗的衣裳,有意令她更手忙腳亂。

  「夠了!讓我穿衣服!」拍開手,她凶巴巴罵道。老天!為什麼沒有地洞好讓她躲!

  她的話,敲醒四座木像的神志,小鈺率先發難。「小姐,您……您……」您了半天,也不知該說什麼,勉強道:「衣服穿反了。」遭了一記大白眼--申書苗送的。

  「呃……小鈺,你去幫小姐吧!」阿奴忙推了把小鈺,就他來看,申書苗快被自己的衣衫捆成粽子。

  點著頭,小鈺小心翼翼走上前,停在申浞跟前躊躇不前,她瞧見他先前妨礙的舉動,不知怎麼做才好。

  斜睨眼她,申浞淡然道:「帶她去書房。」示意阿奴一同。

  得了允許,小鈺與阿奴急忙忙扶起書苗,也不待替她著好衣,逃難似夾著她逃走。快颳風了,逃命要緊。

  留下申浞與另兩位不速之客--詠長與沈翠袖。

  「大公子。」躬身,詠長一副沒看到任何事般平靜。

  沈翠袖則貪婪又故作矜持地偷眼望申浞。

  從容不迫著好衣,申浞低聲道:「問出些什麼?」莫名的,空氣陰冷起來。

  「回大公子,沈府只剩沈翠袖一人。」停了停,才又道:「沈翠袖本欲毀小姐容貌,不過只割一刀。」

  冷哼,申浞陰惻惻道:「『只』一刀嗎?」

  「是!屬下知錯。沈翠袖破了小姐相貌。且……未給任何飲食。」詠長心下已不禁氣起沈翠袖。

  剛見著申書苗時,她神態委靡,頰上血痕斑斑,與慘白容顏一映,更顯憔悴。所幸傷口已痊癒,正自慶幸之際又發覺申書苗連日來連滴水也沒得喝。教他如何能不氣?

  「你很愛折磨人嘛!」申浞笑道,字句卻如冰塊堆砌般,凍得人全身發僵。

  「沒……沒……沒……不是……」沈翠袖打起顫,結巴不能成言。申浞冷酷已極的目光像柄利刃,將她薄弱的勇氣砍成碎屑-半點不剩。

  「毀苗兒的容?你很大膽嘛!」仍笑著,濃稠血紅已溢出眼眸深處,緩慢卻確實的染上他黑瞳,似妖般。

  簌簌地抖得更加厲害,沈翠袖腳一軟跪倒,諾諾求饒。「別殺我……別殺我……」卻也更生怨恨,恨申書苗在申浞心中地位。

  那本該是她的!至此時,她仍一廂情願的作如是想。

  「不久,你會求我殺你。」柔柔低語,令人打心底顫慄起來。

  「詠長,她怎麼對待苗兒,十倍奉還。」他淡然令下,不理會沈翠袖驚恐的尖叫。

  很吵,不愧是沈家人。微扯眉心,又道:「割了她舌頭,弄啞她,別吵人了。」

  死命搖著頭,沈翠袖悔不當初,卻也來不及了。然而,她仍抱一絲信心,或許申浞會回心轉意,畢竟她曾有幸將與他結連理……

  一刻鐘後,一切希望灰飛煙滅……

  撇下詠長兩人,申卓急促走日書房。推開門時,正巧瞧見申書苗拿出床邊櫃中的藥瓶,完全沒留意到他。

  「做什麼?」直至走到她身後,才冷不防出聲。

  「嚇!」一驚,猛轉過身瞪他,小手上仍緊握藥瓶。待看清是申浞,才深喘口氣,嗔道:「又來嚇人。」

  「那藥可不太安全,別亂碰。」自她手中取下藥瓶,他慎重道。

  「我好奇,你都用這藥來毒死人嗎?」大眼牢盯在藥瓶上,她有所意圖地問,小心掩飾著。

  不疑有他,申浞笑著答了:「是用過,為何問?」

  「好奇呀!」白眼瞪他下,又問:「可,溶在水裡也是藍的,怎會有人傻到上當?」尚記得當時喝下那藍澄澄水液時,心底直毛上來。

  「溶在酒裡就成了,要試嗎?」捻捻藥瓶,他逗弄。

  扁嘴,推開他道:「總有一天會試到。」語焉不詳,別有深意。

  如果她沒記錯,他說過二顆藥會使人昏睡……這麼說來,她能順利回復身份嘍!

  說實話,她十分傷心不捨,但又如何?她該走了,不能繼續深陷沉淪,要不,總有一天,她會因心碎而死。

  ***

  見申浞不穩地倒下,申書苗不放心上前察看,見他呼吸緩慢平穩,睡得極沉才鬆口氣。

  從沒料到事情會如此順利,根本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那藥性之強她是明白的,只是不知道會強到喝一口就昏的地步,太奇了!若非時間不允許,她會選擇一輩子站在這兒凝視申浞睡顏。如今……戀戀不捨地再望他一眼,將他容貌完整刻在腦海上,或許,兩人都不會再見面了。她會嫁給某富貴王孫公子,一輩子相夫教子;他會娶某位名門閨秀,為申家傳宗接代。今生今世,緣分已盡了。

  「大哥,別了。」俯身在他唇上一吻,轉身奔出房去,淚水抑止不住地滾落。

  待在門外的小鈺與阿奴見她奔出,忙跟上前。

  「小姐,這麼做好嗎?」阿奴遲疑地問。他看得出申書苗的心意,也察覺申浞對她的不同。「沒啥不好,我終於解脫了。」回首對他一笑,淚水已然抹乾。

  見了她的笑,阿奴一陣心痛,卻無計可施。申書苗是好脾氣,但決定的事可絕不會改變。

  和小鈺對望眼,她一聳肩搖搖頭。沒啥好說的,她太明白申書苗的脾氣,沒有誰能改變她。此外,今兒下午,申書苗便派了她去見杜雪雁,說是申浞找回了她(這倒沒錯就是),晚上會來見過娘親與爹,約在「苗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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