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黑潔明 > 彼岸花(下)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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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黑潔明 綺麗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只能看著她打開了窗,跨過窗台。 「等等了!」 澪聞身回頭,坐在窗台上,等著。 綺麗不自覺撫著衣內心口的墨玉,不安的看著她問。 「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冷風拂過她的發,澤坐在窗台上,定定的看著她,久久,沒有回答。 綺麗原以為她不會說,但最終,澤還是開了口。 「因為,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那不是答案,可她只能得到這個,因為澤在說完這句之後,就跳下了窗,消失在黑夜裡。 repla`rep__ 風颯颯吹過城市街頭,迴旋著。 當澪離開白家時,押她來的兩人一貓,還在原地。 黑暗,隱匿了他們的身影,但她很清楚他們就在那裡。 越過了馬路,她來到樹下,走到那兩個男人和那只愛告狀的貓面前。這只可惡的貓知道打不過她,竟然跑去找這兩個傢伙當靠山。 黑貓露出賊笑,讓她真想當場放火燒掉它尾巴。 「怎麼樣?」白衣男人迫不及待的開口問。 「我不知道。」她大剌剌的說。 「什麼你不知道,你不是去和她解釋的嗎?」 「我只答應過要告訴她雲夢死了。」她瞪著相貌有些相似的兩個男人,不耐煩的道:「至於她要不要繼續和那死腦筋的傢伙糾纏在一起,是她的事。」 「要是你沒有教他說什麼結婚的,」青衣男子冷冷道:「他也不會想到要說謊。」 「基本上,他並沒有說謊,他的確是結婚了。」穿白衣的那個咳了兩聲,開口提醒,「他只是沒告訴綺麗,他的妻子就是她。」 「總之,我能說的都說了,那是她的人生,她有權利選擇要怎麼過,我們都沒有權利干涉她!」 澪雙手抆在腰上,冷聲提醒,「你們有臉押我來提醒她,怎不去找點大把的鎯頭,用力敲敲秦無明那顆灌了鋼筋水泥的頭?」 兩個男人,意外的沒開口爭辯,卻飛快的互看了一眼。 澪眉一挑,狐疑的問:「你們做了什麼?」 「沒有。」 他們同時斬釘截鐵的回答,這回連瞄都沒瞄對方一下。 她並不是那麼相信他們,基本上,她懷疑這兩人又做了什麼蠢事,但她答應過了不會再胡亂傷人,或再造殺業,她想那包括了不能隨便對秦無明這兩個小弟嚴刑拷打。 所以,她只是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見她要走,青衣男子不禁揚聲開口,「嘿,你要去哪裡?」 「睡覺。」她沒好氣的回頭,看著他道:「秦御風,我要是你,就不會管別人要去哪,而會立刻跑去把身上那套衣服換掉,省得把人嚇壞。」 衣服? 秦御風低頭查看,奇怪,顏色很正常啊,難道是破了嗎?沒啊。 他抬首要追問,可那女人已經消失了。 「我的衣服有哪裡不對?」他奇怪的轉頭問七哥。 秦天宮看著他,眼也不眨的說:「沒有啊。」 聞言,黑貓翻了個白眼,只道:「是沒有哪裡不對,只不過,現在已經沒人穿長袍馬褂在街上走了,你們這樣穿,看起來活像三百年前的人,要有人現在經過,鐵會以為自己見鬼了。」 秦御風一臉大受打擊。 秦天宮卻老神在在的將手互相套到袖子裡,低頭對黑貓道:「這是風格、風格,這個時代,服裝顏色和形式都是沒有限制的,我高興怎麼穿就怎麼穿。」 「是是是,你高興就好。」咪咪哼笑著。 「七哥,你為什麼都沒和我說?」秦御風回過神來,不滿的抗議著,難怪每次他上街,都感覺到人們的視線,他還以為是因為他長太帥了。 「說什麼?」 「我的衣服時代不對啊!」他才剛上來,見七哥穿這樣,他也跟著穿這樣,誰曉得七哥衣服根本不對。 「哪有什麼不對,現在流行復古啊,你沒看電視裡,大家都穿這樣。」秦天宮對著八弟諄諄教誨。「有時候連秦裝、唐裝都有人拿出來穿呢。」 「是嗎?」秦御風為之一愣,聽他這樣一說,好像也對。 「當然是,不信等一下忙完我們回去,我開電視給你看。」 聽著這對兄弟的對話。咪咪瞪大了眼,差點笑昏過去,要不是因為它不敢得罪他們,它一定會翻肚狂笑。 天啊,這樣他也信,怎麼有人這麼天兵啊? 為了忍笑,它差點氣絕,真想看看這位八爺到時知道真實情況的模樣,一定很好笑。 「好了,別扯這些了,那個那個什麼咪的,你要我們押澪來,她也來了。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你的東風呢?」 瞬間,笑意全無。 「喂,黑咪,你是有沒有聽到啊?」 「它叫黑咪嗎?我怎麼記得叫喵喵?」 「是嗎?喵喵?」 「是咪咪!」黑貓眼角抽搐地開口更正,等事情告一段落之後,它一定要叫綺麗幫它改名。 「咪咪就咪咪。」秦天宮低頭問它:「咪咪,別和我說你忘了答應過的事,接下來呢?」 「接下來?等囉。」它說著,跳上了樹。 「等?等什麼?」秦御風揚眉。 顯然七爺並未和他弟說他們的計劃。 黑貓在樹上坐下,瞧著樹下一臉好好先生的七爺,和那位一臉茫然的八爺,深深覺得,這位秦御風,總有一天會被他七哥給賣了。 沒興趣點破秦天宮的把戲,它搖晃著尾巴,嘴角微揚的道。 「時間到了,你就會知道。」 repla`rep__ 夜半。 黑夜淒冷,北風呼嘯。 綺麗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如果你很愛很愛一個人,那個人也很愛很愛你,代價是,你必須為他放棄一切,你願意嗎? 澪的話,一句句在夜裡迴盪著。 你願意跟著他到那沒有日夜、沒有春夏秋冬、沒有這些可愛的玩偶,或粉紅色的羽毛筆的海角天涯嗎? 她閉上眼,卻無法忘記那些話。 你願意為他,放棄這舒遭溫暖的房間,甚至是你親愛的家人,和這無憂無慮的生活嗎? 她怎麼能? 怎麼樣?你願意為他放棄這一切嗎? 怎麼能? 她翻過身,試圖入睡。 但,他站在花叢後,孤獨地看著她的身影,卻浮現腦海,怎樣也揮之不去。 愛一個像他那樣的男人,要有覺悟。 她可以聽見澤的聲音,輕輕響著。 必死的覺悟。 她在床上,翻了又翻,翻了又翻,在經過了幾個小時後,終於因疲倦而睡去,但是那些話依然在轉,依然在繞。 阿塔薩古·雲夢……他的妻子……雲夢…… 悲傷的回憶…… 雲夢死了……死了…… 黑暗中,腦海裡的話語,不斷的旋轉著、旋轉著,在她耳畔竊竊私語。 誰? 她掙扎著,卻因疲倦昏沉而無法再次睜眼。 你怨我將你留下來嗎? 誰?留誰? 我以為你是夢…… 誰是夢?雲夢嗎?還是她?雲夢到底是誰? 霍地,她整個人往下一沉,再次被攫入了黑暗的深水中。 不!不要!她試圖掙扎,但好多雙手抓著她! 愛他要有覺悟! 澪站在黑暗深水中,冷冷的開口。 你如果沒有這種覺悟,就別再來了。 她哭著掙扎,用力掙扎,卻繼續往下沉去。 看不見臉的男人出現在黑暗深水中,淡漠警告。 你不該這麼做的。 做什麼?她做了什麼?她不斷的問,卻沒人理她,男人在她還未看清他的臉之前,便消失了。跟著卻出現了另一個男人,他跪坐在黑暗之中,烏黑鐵煉穿過他的身體,他有如野獸般,喘息著。下一瞬,火焰燃燒起來,焚燒著他。 不!哥—— 她朝他伸出手,卻救不了他。 好熱,好痛,水在瞬間蒸發,她只聽到他痛苦的吶喊。 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她哭喊著、懇求著,某人握住了她的手,開口要求。 我可以放他轉世為人,但你要留在這裡,成為我的妻。 她回身,看見秦。 他捧住了她的臉,以額相抵。 我秦無明,以無間獄王之名,在此立誓,娶天女雲夢為妻,死生相契永不分離—— 綺麗霍然從睡夢中驚醒,濕冷的汗水從她身體的每一個毛細孔滲出,一顆心,急速的撞擊著胸口,一下又一下,幾乎要撞破她的胸口。 屋子裡,有光,金色的光,從她的額頭,散發著。 她慌亂下床,因為太急,還跌了一跤,她卻只是踉蹌爬起,跑到鏡子前面。 鏡子裡的她,印堂上,有個符號。 他的印記。 那印記,散發著金芒,雖然那光芒已開始減弱,卻依然清楚的顯示在她眉心正中。 她抬手,顫抖地撫著自己眉心上的金色印記。 淚水,無預警的奪眶,成串滑落。 至此,一切都有了答案。 為什麼她無法將他忘懷,為什麼她會如此愛他,又為什麼他常常用那種眷戀的眼神看她。 那些都不是夢,也不是她的錯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