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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頁 夏夜 「為什麼不能?難道妳不是他的對手嗎?」 「我……」 「我不與妳多說,這把劍拿去。」紫衣女子說著,從背上拿下一把寶劍,丟給素心。 素心錯愕地接過。「師父,這是?」 「琉璃劍。我們師徒一場,如今我要離開了,這把劍就送給妳。」 她知道琉璃劍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寶劍,師父視若性命,從來不離身,現在居然要送給她? 「師父妳要上哪兒去?」她連忙問道。 「天地之大,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紫衣女子灑脫的說。 「可是肅親王會放過師父嗎?」素心不由得擔心。 「癡兒,先擔心妳自己吧,不要忘記妳當前之務,是盡快殺掉宸瑑貝勒。師父離開了,妳好自為之!」 紫衣女子說完之後,匆匆離開。 無月見狀,立刻跟蹤而去。 隱身暗處看著素心的宸瑑,凌厲的眼眸充滿恨意。 repla`rep__ 終究,她還是騙了他。 她說,她和肅親王府沒什麼關係,只是肅親王收留的孤兒,事實上,她是肅親王安排的殺手。 他對她推心置腹,她卻對他隱瞞到底。 他好恨!恨自己太輕易相信她,恨自己愛上滿口謊言的她! 好惡毒的女人,表面純真善良,實則居心叵測,城府深沉,竟這樣將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如今一切真相大白了,原來他愛上的女子,是仇人的義女! 這真是太諷刺了。 如果他早知道上宮素心的身份,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她,更不用說愛上她! 他為什麼這麼後知後覺?他為什麼這麼容易受到蒙蔽! 愛上死對頭的義女,肅親王一定在背地裡大肆的嘲笑他吧! 真是愚蠢啊……被一名女子耍得團團轉,原來他也只不過是個愚人罷了! 宸瑑憤怒地一拳重重擊在堅硬的樹幹上,殷紅的鮮血滲了出來,直流到地上。 他不想再見到她虛偽的臉,更不希望自己因為一時的憤怒,錯手殺了她—— 他恨她,所以絕對不會讓她死得這麼便宜! 既然她想殺他,就是他的敵人。對付敵人,他有他的辦法。 她敢欺騙他,就必須承擔後果。 對於肅親王府的人,他絕不心軟。 宸瑑握緊染血的拳頭,含著恨意的眸光如冰一般冷冽。 repla`rep__ 「宸瑑,好幾天不見了,你最近很忙嗎?」 宸瑑回到遙心居,正在彈琴的素心看到他,高興的站起來迎接。 「嗯。」他不動聲色。 「忙些什麼?太子的事嗎?」她很少這麼多天不見宸瑑,難免有些掛慮。 「不,只是忙著被耍。」他似笑非笑地說。 「這是怎麼說呢?」素心微微一驚,勉強笑道。 「我最近被一個武藝高強的人作弄了,才發現原來這世上任何人都不可靠呢。」宸瑑笑意可掬地靠近素心。 「宸瑑……」她感覺有些不尋常,不自覺地後退一步。 「素心,妳會武功嗎?」他親切的問。 「我……我不會。」 「是嗎?」宸瑑笑了笑,驀然擊出一掌,打在素心的左肩。 毫無防備的接下宸瑑這一掌,素心不由得連退數步,差點連站都站不穩。 「宸瑑你……」她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妳為什麼不還手?」他唇際微揚,眼裡卻不見絲毫笑意。 「宸瑑你怎麼了?」 「為什麼不還手!」重重的一掌又應聲落下。 這一掌不偏不倚地擊在她心口,雖然素心內力深厚,但不閃不避受此重創,她內力再深也不禁口吐鮮血。 轉眼間,她又連挨了宸瑑兩掌,連喘息的機會也沒有。 「妳還真會偽裝,被打成這樣也不還手,我太小看妳了。」宸瑑冷笑著說。 素心搖搖欲墜的扶牆而立,一身雪白的綢袍血跡斑斑。 宸瑑毫不留情的將她打成這樣,她再遲鈍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你都……知道了?」她氣弱地說。 「妳說呢?」 「你打算……打算怎麼樣?」 宸瑑倏地伸出右手,掐住她纖細的頸項。 「我想殺了妳,又捨不得讓妳死得這麼容易。」他冷眼邪笑。 素心迴避他的目光,眼中流下淚來。 她的眼淚落在宸瑑的手上,讓他心中沉沉一震。 他像被燙著一般,立刻放開手。 「妳說,我應該如何整治妳?」他轉過頭,刻意不看她。 素心沉默無語。 依此情形看來,宸瑑對她誤解已深,諒她再作何解釋也無濟於事。何況,試圖對宸瑑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原本就是她的錯,因此,她無話可說。 就算宸瑑要殺她,她也沒有怨言,反正,她遲早死路一條。 她閉上雙眼,不做任何掙扎。 宸瑑見她認命的樣子,心裡更加憤怒。「妳為什麼不說話!?」 為什麼她不為自己辯解?就算是強詞奪理也好!她為什麼不說自己是受人逼迫,她也身不由己? 雖然他不會再相信她,但至少她這麼說,他心裡會好過些! 難道她認了命,以前欺騙他的總總過往就可以一筆勾消嗎?沒那麼容易! 「請你殺了我。」素心冷靜的要求。 「做錯事就想以死來逃避?我偏不讓妳死。」宸瑑陰狠地冷笑。 「你……」素心看著眼前不再熟悉的宸瑑,心底升起一陣寒意。 他伸出大掌,使勁握住她細瘦的手腕。 「妳應該後悔踏進我宸瑑貝勒府——我會讓妳知道,世界上有許多比死更殘酷的事。」 repla`rep__ 宸瑑將素心囚禁在水牢。 水牢是一間建造在地底下,以從玉泉山上運下的寒冰特製的牢房。 說是牢房,其實像是一個方形的坑,裡面充滿了水和寒冰,專門用來囚禁武功高強且窮兇惡極的犯人。 素心雙手被鐵鏈鎖在牆上,牢中冰水的高度直達她頸項。 宸瑑沒有再對她施刑,但光是這浸在冰水中的待遇,對她而言就已經是極嚴厲的刑罰了。 參雜著冰塊的水寒冽徹骨,將人浸於其中,即使是彪形壯漢也撐不了三天,何況素心體質虛弱,又已受到重創在先。 因此當無月聽說宸瑑將素心囚禁在水牢的時候,他不禁為她發出抗議—— 「你別鬧了!你把她囚禁在水牢?請問她是犯了什麼彌天大錯?她殺了你全家?還是盜了你祖上的財產?這種天氣把她吊在水牢,你存心謀殺她嗎?」 「她沒這麼容易死,我三個時辰會讓她離開水牢一次。」宸瑑神情陰冷地說。 「你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對了,真殘酷。」無月搖搖頭。 「不必同情她,無月,她罪有應得。」 「她不該欺騙你,可是她雖然奉命混進府中伺機取你性命,實際上她什麼也沒做,她沒傷害你,不是嗎?如果她有心殺害你,她早就下手了。」 宸瑑冷冷一笑,「她只是還沒找到機會,如果今天她的武功在我之上,你以為她不殺?」 「我覺得她不是壞人。」 「不管是不是壞人,她是肅親王的義女,是肅親王一手調教出來的殺手。你認為這樣的人,能夠相信嗎?」 「這……」 「在我想到如何處置她之前,我不會放手。」宸瑑冷漠地轉身,背對無月。 無月望著他冷情的背影,重重歎了一口氣。 「我無法左右你的決定,只希望有朝一日,你不要後悔。」 他知道宸瑑平生最恨別人欺騙他,更何況那個騙他的人是他曾經深愛的對象。愛得越深,爆發的恨意越重。 雖然憐憫上宮素心,但他愛莫能助。 「後悔?哼,愛上她,我已經夠後悔了!」他恨恨地說。 「對了,你還記得那天約見素心的人……」 無月突然提起這件事,但一句話還沒說話,一名府中侍衛匆匆忙忙跑進來,打斷了他的話。 「她怎麼了?」宸瑑立刻問道。 他認得這名侍衛是負責看守上官素心的人。 「稟主子,那名囚犯情況很奇怪。本來她一直垂著頭,一動也不動,現在突然開始掙扎,看她的樣子好像很痛苦!」 宸瑑話未聽完,立即奔向水牢,無月也隨後到來。 只見被囚禁在水中的素心正不停的扭曲掙扎,似乎試圖掙脫鎖住她雙手的鐵鏈。 她雙眉緊鎖,一張慘白的小臉如今更是面無人色。 「身體四周的低溫讓她的心臟不堪負荷,引發了心悸!快把她解下來,她現在很痛苦!」無月見狀,緊張地喊道。 身旁侍立的幾名侍衛望著宸瑑,無人動手。 沒有貝勒爺的口諭,他們不能擅自行動。 宸瑑雙唇緊抿,凝視她好一會兒。 驀然,他神情一冷,倏地轉身離去。 「時辰還沒到。」他說。 第七章 深夜,無月悄悄潛進水牢。 他打昏在水牢四周看守的侍衛,涉水來到素心身邊。 「素心!素心!」他使勁搖醒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