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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頁 紀珞 「呃?」佟念禧定睛瞧見了睽違月餘、日夜在腦海中刻畫的朔揚天,只能愣愣地盯著他。 他回來了! 本以為嫁給他已經是今生今世最幸福的事,結果並不是。 能伴在他身邊、能看得見他、能聽他說話,才是真正的幸福。 原來,思念可以這麼濃烈、可以幫她盼回他,她真的好想他…… 「才離開設多久就忘了我?」朔揚天道,內容是戲謔的,聲音是冷淡的,與平常的他沒什麼兩樣,不過,好像多了點壓抑……什麼的。 佟念禧飛快地搖搖頭,似乎是想甩開不知為何,聚集在眼前的薄霧。 「認得就上來!」他的口氣有點不耐了。 抓起裙子,她不敢耽誤地爬上馬車,坐在他的斜對角。 「走。」等她坐定後,他下了聲令,依然一樣簡短,馬車又開始緩緩前行。 她不明白他忽然繃著瞼生氣的原因,不時地偷偷抬起半低的頭望向他。 「為何獨自走在大街上?」他問,眼光扣住她偷瞄的眼,不准她繼續來來回回低頭抬頭。 「我是去買——」啊!不能說!這是她和娘的約定。 佟念禧猛地打住,心虛地別開眼,小腦袋拚命想擠出其他理由。 「去、去買……『麥家布莊』看看……」她改口。 買?朔揚天瞥向空無一物的竹籃、她的表情,而她走的又是回家的方向,他輕易識破她失敗的偽裝,尤其是她一緊張就會出現的結巴。 「現在一個賣多少銀子?」他接著問。 「那裡一個包子兩文銀子,是最便宜的一攤。」 她接著答。 「你到布莊買包子?」 呃……被發現了。佟念禧吶吶無言。 「一個人出門?」 「……嗯。」身邊沒半個人,要撒謊也沒機會。 「朔府夫人一個人出門、沒人隨侍,像不像話?」他把問題丟給她。 「我獨來獨往慣了,是我不要他們跟的……」 朔揚天挑眉,佟念禧半垂的眼睫覆住半垂的眼,心虛的寫照。 「萬一發生什麼事,你要怎麼辦?」他的語調明顯激動了點。 「會發生什麼事?」她以前走在街上,都沒人理她。 「你不知道女人單獨出門很危險?」朔揚天咬牙。 這妮子居然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她知不知道她的美貌、她的身段、以及她剛剛掛著的無害笑容,會引來多少登徒子的覬覦? 她大概被別人騙去賣,也會乖乖替別人數銀子! 「會嗎?」佟念禧側頭想了想,看見他有些鐵青的俊酷面容,突然有種被呵護的感動。 「若再獨自出府,我便論處那些服侍你的失職下人。」他橫眉撂下話。 「喔……對了,夫君,靈州牧場那邊的情況還好麼。」 「看管毛皮貨倉的人生火取暖,一個沒注意釀成大火,幸好搶救得宜,損失並不大。」幸好平時都集合存放的貨物,此次分門別類移人幾個新落成的倉庫存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那就好,所以你才能這麼快趕回來。」佟念禧慶幸著。她聽說京畿到靈州就快馬來回一趟,至少也得花上一個月的時間。 趕回來……朔揚天被這三個字攫住了全副心思。 現在定神一想,才發現了自己在事情塵埃落定後,幾乎是沒日沒夜「趕」回京城。以往,他從未這麼急切地想回那個家,現在卻—— 這是為什麼?是因為司徒易的一番話,還是因為……想見她? 「謝謝你。」她甜甜一笑,突然不怎麼怕眼前這張老是冷冰冰的嚴肅面孔。 「謝我什麼?」看見如花般清艷的絢麗笑顏,加上心中的疑惑,朔揚天有半刻的不自在……和著迷。 「謝謝你讓我成為你的妻。」她羞澀嚶嚀,頭更低了。 朔揚天明顯感覺心頭一震,莫名的騷動在體內泛開,掩去了他的聲音。 回家的路上,惟有沉默,和投射在對方身上卻又兩相錯開的熱切視線。 *********************** 此夜。 朔揚天回來了,在姚樺預估的時間裡,提前回到朔府。 兩個月未到,朔府裡平靜如常,看在姚樺的眼裡,卻是不安。 朔揚天這麼一回來,依他對佟念禧的重視程度,肯定會察覺出佟念禧所受到的不公平對待,這下,要佟念禧那掃把星離開肯定是難上加難。 現在,只好由她使點勁,讓佟念禧滾出朔府! 朔揚天一回府就埋頭在書房裡,處理尚未檢閱完的賬簿,趁著他還未回房,姚樺首度親自來找佟念禧,手上還端著一盅熱湯。 「……娘?」佟念禧一開房門,訝異地看見敲門的是姚樺,知道姚樺不喜歡她喊娘,她的聲音小如蚊吶。 「我吩咐廚房熬了碗補湯給揚天,你趁熱讓他喝下。」姚樺端起和藹的臉孔,把湯顯交給佟念禧。 「我會的,夫君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佟念禧微笑道。 或許,夫君體會到娘的心意,母子兩人就不會鬧得那麼僵了。 「不,別讓他知道是我拿來的!」姚樺看佟念禧面露疑惑,隨即輕歎著補充,看似心酸。「唉!拿著我這張熟老臉去貼揚天的冷屁股,他這孩子就是這樣,不輕易與人妥協,就算他知道也只是多餘,說不定連湯都不喝了!誰吩咐的不都一樣?讓他喝下就好。」 「說不定夫君知道了您的用心,會改變態度。」 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的誤會衝突到底是什麼,也只能幫著勸。 「總之,你別多話,揚天若不喝,才是浪費了為娘的用心。」 「嗯,我不會多說的。」人的相處還是慢慢來吧! 雖然娘的親切是針對夫君而不是她,她也覺得很開心了。 ************************ 不可以那樣做的! 盯著桌上冒熱煙的湯盅,佟念禧硬是壓下想以雙手,去捧著溫熱湯盅的慾望,雙手抓在裙側。 要是她用她冰冷的手去扶著碗,那麼湯就涼得快了,不可以的! 小時候,爹娘還未過世之前,一到雪天,娘親知道她怕冷,常常親自熬湯給她喝,她和爹娘便一起捧著熱熱的碗喝湯,比賽誰喝湯的聲音最大,娘是個溫柔的大家日秀,每回比賽都輸給她和爹…… 窗外雪花依舊,她卻再也回不到過去。 將臉龐輕輕靠近蒸騰的熱氣裡,佟念禧的眼,也給門得浮起一片氤氳水霧了。 一進房,朔揚天便看到妻子一個人坐在桌前,望著桌上的碗出神,輕巧躍動的燭光映在她臉上,把她襯托得嬌美異常,清靈得宛若仙子。 「看就飽了?」他發覺他的妻子有這項本事。 「呃……夫君?」朔揚天出聲,佟念禧才回過神來,俏臉微微飄紅。 他什麼時候回房了?看她盯著這碗湯多久了? 「餓就喝下去,然後上床。」他褪下外衣,接著是中衣、單衣,轉眼已經露出精壯的上身。 「不、不……不是、是……」現在才真正透過亮光看見他昂藏的身軀,佟念禧羞怯地避開眼,又開始結巴,小臉像顆剛蒸熟的紅蛋。 「不喝的話,別在半途喊餓,我不想停下來。」 啊——他露骨的話,當場又把紅蛋丟人染缸裡,迅速染得火紅。 初解人事的佟念禧,對這檔親密事還是毫無招架之力,看她害羞的紅潮,一路從臉頰延伸到襟口,朔揚天屬於男性的得意大放。 「呼……不是的……這湯是、是要給夫君喝的。」輕喘了一口氣,她才把話說完。 「給我的?」 沒錯,她重重地點頭。 「你吩咐的?」 她沒有點頭,不過把頭垂得很低很低。 「你也喝一點,暖暖胃。」 「我不餓,吃不下,夫君喝就好。」 佟念禧笑笑地搖頭,吞了吞口水。其實她的晚膳全給流浪的小動物了,空了一個晚上的肚子真的有點難受,不過餓肚子對她來說早就習慣了,無妨。 朔揚天只當她害羞,單手抓起碗,三兩下把湯灌入腹裡。 太好了!她明兒個就去跟娘說,夫君把湯全喝完了,娘聽了一定會很高興! 佟念禧滿足地笑開,卻在下一瞬間陷人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同時,她也落人一副堅實的懷抱裡。 怎麼了?什麼都看不見! 「夫君?!」 佟念禧驚呼,小手害怕地主動攀住朔揚天的頸項。 她被他抱著走了幾步路,然後被放躺在床榻上,他結實的身子跟著覆上來,她這才明白他的好意—— 他先拍熄了會令她羞赧的燭火。 「你冷?」他從剛才她留在他頸項上的手得知,冰冰涼涼。 「還、還好……」隨著他四處游移在她身上那 雙不安分的大手,反而愈來愈熱欽…… 「碰我,就不會冷了。」朔揚天粗值命令,抓起 她的小手貼在他熾熱的胸膛,想驅走她的寒意。 結果—— 她雖然羞澀,卻很聽話、很柔順、很……磨人! 該死!他滿漲的慾望,說明了自己有多想念她的身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