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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金吉    


  韓璇像觸電一般地轉過頭,用毛毯把自己的頭蓋起來。

  怦怦怦……

  真是太邪門了,現在他不只心悸,還頭暈兼耳鳴、全身發熱,連手都有點抖!怎麼辦?雖然他很熱愛靈異事件,但向來相信沒有好兄弟捨得對他出手,所以從沒學過怎麼收驚和辟邪,阿樂他們遠在天邊,根本救不了他。

  那冰山女真的在看他,她是不是對他施了咒?他覺得他身體更熱了。

  韓璇想起她一身黑衣勁裝的模樣,在上山後身上披上了件暗紅色的斗篷,沉默地與她父親坐在篝火旁,不知是否因為火光的關係,她毫無表情的冷臉看起來似乎柔和了些。

  韓璇又忍不住掀開毛毯的一角,偷偷觀察起冰山女。

  她現在沒在看他了。不知為何,這反倒讓韓璇有點失落。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冰山女正好露出右半邊臉,她只在右耳上戴了一隻華麗的大耳環,同樣是飛蛇與曼陀羅花的圖騰,主體古銀的鏤雕,花蕊鑲著紫水晶,耳環上的蛇眼則與眼罩上那條蛇同樣鑲上翠玉,那翠綠的蛇眼和紫色花蕊在火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她的眼睛也是,好像世上最神秘最罕見的黑鑽石那般,讓他不知不覺盯著直發愣。

  她的皮膚又白又細緻,在客棧時的匆匆一瞥已經讓他印象深刻,長髮和眼睛卻像墨一般的黑,臉上總是沒有任何表情,態度也冷冷的,不怎麼開口。

  韓璇不自覺地,偷偷從包得像春卷的毛毯小山洞裡觀察起冰山女。

  他又想到方才洗完澡時,她對他做的怪異舉動--

  紮營時,商隊的人告訴他,附近有座溫泉。他算有點小潔癖的,處在什麼樣的環境都不要緊,但是一定要天天洗澡!這種天氣,洗冷水倒是無所謂,不過有溫泉更好啊。

  於是趁著天沒全黑,他向商隊的人問溫泉的位置,便一個人開溜洗澡去了。他沒忘背著包包,包包裡本來就有一組牙刷和旅行周的牙膏、漱口水一類的用品,因為還沒穿越前他常得趕在天未亮時就開始工作。

  穿越到這世界之後,他們發現這世界的人有他們精潔口腔的方法,畢竟不知得在這世界待多久,他們還是入境隨俗,想早點適應這裡的環境,這組牙刷和牙膏也就一直放在包包裡。

  韓璇邊刷牙,邊很快地跳進溫泉裡把全身搓洗一逭。溫泉雖然舒服,終究是光天化日之下,感覺怪怪的,於是他洗了個戰鬥澡,很快回到岸邊把身體擦乾準備穿衣服。

  然而不知錯覺否,他似乎聽見身後樹林裡有奇怪的騷動……

  他猛地回頭,只見樹叢似乎因為山風而顫動,卻沒發現任何不對勁之處。

  也許是他的錯覺?但他還是加快動作,收拾好東西。

  啪!沙沙沙……

  這回不是錯覺,他身後真的有聲音,而且肯定不是風聲!因為從剛剛到現在根本沒風啊!韓璇正要回頭,卻聽見另一邊的樹林深處傳來一聲野獸低吼。

  哦靠!韓璇臉色刷白,顧不得其他地抓起背包,往營地沖。

  他都忘了,這裡可不是山裡絕大多數野獸早就死光光的台灣。

  然而他一衝進樹林裡,就撞見意外的人,影子一般站在陰影之中,他無暇多想,一把抓住不知為何出現在此的冰山女的手,往營地的方向沖。

  「快跑!」早知道就別自作聰明跑來洗澡,根本是洗乾淨等著被當晚餐吧!他開始祈禱野獸大爺今天突然腸胃不適想吃素……

  冰山女沒有開口,就這麼一路被韓璇拉著跑了半天,直到眼前出現一片陌生的斷崖……

  他好像迷路了!

  他記得,他們來時沒有這處斷崖。此刻日己向晚,斷崖下是一片蕭索的河谷,火紅的日頭正沉入遠處兩座山的中央,把西邊的所有山脈全鑲上了赤金色的稜邊。

  「你跑錯方向了。」冰山女不冷不熱的開口。

  不同於冰山女的鎮定,韓璇可是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我聽到那邊有奇怪的聲音,你沒聽見嗎?」他們把野獸甩開沒?

  韓璇仍然驚魂未甫,卻見冰山女一臉鎮定,那不知為何讓他稍稍平靜下來。

  也許是他大驚小怪了?

  冰山女看著他半響,仍然面無表情,似乎一點也不為他們的處境擔憂,卻突然間湊近他,有些冒失地在他下巴和嘴角嗅了嗅,「你剛剛吃了什麼?」

  韓璇腦袋一片空白,兩人的唇差一點就要貼上了,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肌膚的熱度和氣息的吹吐,那麼柔軟,而且迷人……那讓他心跳磊了好幾拍,熱氣直往腦門沖,兩頰火辣辣的。「沒……沒什麼。」這女的怎麼搞的?

  「涼涼的。」她又嗅了嗅,才下結論道。

  是牙膏的味道吧。韓璇接著又想起,她剛剛不會「不小心」偷看他洗澡吧?他想起方纔她藏身的那個位置,視野好像不錯……

  會不會是他想太多了?畢竟她是女孩子,也許她本來也想洗個澡,卻因為他佔用了溫泉,所以她只好等他洗完……

  「剛剛那裡,好像不太安全。」韓璇有點愧疚地道。但話說回來,既然那附近不安全,她沒先洗也許反而是好事。

  接著他又一邊糾結地想著,她到底有沒有偷看他洗澡?雖然他自認為身材一級棒,不過為啥她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很害羞很心動很小鹿亂撞的樣子?難道她覺得他身材不怎麼樣嗎?

  韓大美男完全畫錯重點地默默腹誹個沒停。

  冰山女只是嗯了聲,退了開未,上下打量他一逭,指了指左手邊的方向,「營地在那邊。」說完,便自顧自地走了。

  「……」韓璇真的覺得自己很遜,但他只能一路跟著冰山女。

  他得強調,雖然忙於演藝事業,但他可是有爬過山的!然而廿一世紀台灣所謂的山,跟這片原始森林比起來,根本就像小花園一樣,最起碼還有山路可走,而在這裡,他只能希望自己的腳不會踩在不該踩的地方!

  韓璇發現冰山女的腳步就算在這原始山林裡,依然像豹子一般靈巧敏捷,她總是知道該往哪裡走,彷彿這片山林在她眼裡其實有一條隱形的安全道路一般,他只要跟著她走過的地方走,就不會有亂子,而且冰山女時不時停下來等他,確定他跟上了,才繼續往前走。

  「剛剛那裡,是不是有野獸?」說不定,只是他聽錯了?

  冰山女沉默不語。韓璇本以為她沒聽到,或者不想理他,直到好半響她才終於開口道,「你別亂跑就對了。」

  第2章(1)

  後來他們果然回到營地,營火已經架好,也分配好守夜的班次。

  冰山女的父親,大家叫他陳老爹。山裡天黑得早,大伙休息的休息,韓璇一邊繼續寫著他的冒險大作,一邊不住地打量隔壁的冰山女父女倆。陳老爹一頭茂密的白髮,生得高頭大馬,威武挺拔,卻沒有大塊頭給人的壓迫感,可能是因為他很愛笑,這一路上幾乎都能聽見他爽朗的大笑。他的五官英挺俊朗,年輕時必定迷死一票女人也許現在依然是。說話的模樣充滿韓璇想像裡大俠的豪氣。稍早韓璇在城裡採買登山和御寒裝備時,老爹還幫了不少忙哩。

  話說回來,他身上帶的銀子不多,畢竟帶一堆錢出門感覺好像等著土匪來搶他一樣。他把山寨雞賺到的錢,在五香鎮裡買了間小樓,托給好友保管後,就拿著剩下的錢出發了,這趟旅程的過程中他總得想法子掙點錢。剛剛在山下一時遲疑,竟然忘了買一把月琴,那是他在山下的城鎮裡看過較上手的樂器。

  想不到他身為吉他神手,穿越後只能像茂伯一樣彈月琴……彈起來雖然沒有國寶大師高明,不過順手彈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也是有模有樣,還換來不少賞錢哩,他真該把那把月琴買下來的。

  空山冷夜不只有蟲鳴相伴,每個人圍在溫暖的大營火旁,聽著陳老爹和商隊的人聊起他們走遍天南地北遇到的奇人異事,有不少是韓璇特別感興趣的怪談和靈異故事,因此這一夜竟也不覺得無聊,不知不覺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但不知是不是生平第一次以天為蓋地野營,加上聽了一夜鬼故事,他睡得很不安穩,當有人在他臉上拍了一巴掌時,他馬上就醒了。

  「誰?」

  「噓。」冰山女伸手摀住他的口鼻。

  營火不知何時熄了,他只看見冰山女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耀著原始而獸性的冷光。

  他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耳邊便傳未群樹晃動的聲響,和野獸的喘息與低狺。

  韓璇立時睡意全消,心裡一聲嗝登,全身寒毛倒豎,背脊都涼透了。

  他早該警告商隊的人,他在溫泉池邊聽到的不是幻覺!

  「走!」冰山女拉著他就跑。幸好,因為山上夜裡太冷,他直接將背包反背著抱在懷裡睡,一來取暖,二來心安,鞋襪也沒敢脫,畢竟誰知道這裡有沒有蟲或蛇會鑽到褲管裡?當下才能立刻跟著冰山女在根本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林間飛奔--飛奔的只有冰山女,他勉強跟上她一路跌跌撞撞,如果不是冰山女死命拽著他,他怕是早就連滾帶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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